对民间投资不能“见利忘义”

国务院今日发布《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新三十六条”），文件指出进一步拓宽民间投资的领域和范围。这是多年前的“非公三十六条”出台之后，对民营企业放开投资领域的又一个里程碑式政策，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入的领域有，市政公用事业、基础产业、基础设施领域、社会事业领域和金融服务等领域。

笔者仔细对比了新旧三十六条的内容，发现不少内容属于“重申”，旧三十六条是七款三十六条，而新三十六条是十一款三十六条。其实上述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进入的领域，有不少在旧三十六条里面就已经出现了，只是现在将他们提升到了“款”的高度了。当然，新三十六条还是有些新意的，比如支持民间资本兴办各类医院等医疗机构；支持民间资本兴办高等学校、中小学校等各类教育和社会培训机构；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发展文化、旅游和体育产业；允许民间资本兴办金融机构。等等。这些都是明显的进步。

查看网易跟帖，大部分网友都为此叫好。但网友们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忧：这些好政策，能被彻底贯彻吗？是否会“等到民间资本把这些未发育完全的行业培育到赢利的阶段，他们一个政策就可以收回去了”？他们为此举出了陕西石油勘探中民间资本的教训，山西煤炭开采中温州民间资本的教训。这说明，如果政府的政策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那么民间资本就找不到安全感，就难以形成稳定的预期，投资就会非常谨慎。

其实，各级政府在拓宽民间投资领域上，已经尝到了甜头。民间投资风险和收益高度内敛到投资者身上，如果竞争失败，政府无需为此承担太多的债务负担。私有企业因为产权清晰，压缩成本就等于增加了利润，这为提高资源使用效率提供了最基本的游戏规则。但是，困难在于，垄断性的国企和政府官员的关系尤其密切，甚至有些官员行政职位安排不下去，就会被安排到国企任职。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国企居然仍然具有行政级别。这就导致官商一体，这种格局导致的直接结果是：国企的垄断地位难以被弱化。

给民间投资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

民间资本兴办医院、高校等教育产业等，这可以被称为巨大的进步。以前，这被称为“医疗产业化”和“教育产业化”，受到舆论的抨击。但是现在应该已经搞清楚了其中的关系：投资者之间的充分竞争是提升供给能力的好事情。而供给能力的提升才是价格下降的动力。 民间资本进入金融是最令人期待的事情。过去，国有商业银行因为缺乏有效竞争，往往将贷款向国企倾斜，即使当地有些私有企业发展势头很好，但是他们对此却仍然无动于衷。理论上讲，银行家应该是发现企业家的企业家。但是这个理论，只有在产权清晰的私有银行才会得到体现。

即使允许民间资本进入众多垄断领域，为了保障竞争的公平性，我认为还必须强调政府官员不允许参股到民间资本中。原因是：官员拥有动用公权力的能力，是政府采购的发包方。如果他们参股相关私企，那么其他无官员参股的私企就难以获得公平的竞争地位。 司法的执法要公平。当前私有企业反映国内三角债严重，卖了东西收不到钱。司法在这个问题上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他们往往站在“本地”企业的角度作出判决，这虽然在短期维护了“本地企业”的利益，但是会鼓励三角债的形成，损害本地企业的长期利益。

工会的独立性要加强。目前无论国企还是私企，都基本建立了工会制度。但是工人在工资谈判上，在劳保待遇以及安全生产方面的发言权仍然非常有限。英国在《职业健康与安全法》等法规中规定, 煤矿企业必须建立职工代表参与安全管理的制度, 职工代表对井下工作场所要认真检查安全状况, 做好书面记录定期归档以作事故分析时参考将问题及时向经理反映并督促解决。职工代表要参与事故的调查和处理全过程工作。

行业协会的形成要真正依赖民主制度。比如钢铁行业的中钢协，我觉得它就不像是真正的行业协会，而只是国有钢铁企业的行业协会。因为它只是站在国有钢铁企业的利益上说话，损害私有钢铁企业的利益。

总体上说，民间资本进入法律法规未明确禁止准入的行业和领域是好事。好事要办好，需要有效地约束政府那闲不住的管理之手。政府的职能必须迅速转到提供公平公正的游戏规则，提供公共服务上去，政府绝不能既吹哨子则又玩游戏。这需要行政体制进行深刻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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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邹啸鸣 博客：http://zxm70987093.blo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