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利华波尔曼：中国未来前景相当好

专访 联合利华全球CEO波尔曼

网易财经9月12日讯 联合利华全球CEO波尔曼在达沃斯论坛上接受网易财经专访时表示，中国存在巨大的投资潜力，早在1923年进入中国，而中国现在仍有很大的增长与发展空间。

他认为在中国投资的理由越来越多，而不是在减少。因此，联合利华正在天津建设大型工厂，在四川地区建设大厂，并不断寻找其他机会。就算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降到7%，那也意味着经济规模每10年就翻一番，世界上很少有经济体可以实现这种成就。对中国和中国人来说，未来前景相当看好。

以下是采访文字实录

网易财经：据我所知，贵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出售了多个食品品牌，专注于日用消费品，你们对此如何看待？

波尔曼：我们在中国的食品业务规模很大，而且仍拥有很多继续增长的机会，我们将注重这些机会，在中国其他地区拓展业务，进一步加强食品品牌。可以想象，我们这样的企业相当有助于保证产品质量也尽可能高，我们一贯重视这一问题。

网易财经：您对中国的投资环境有何看法？

波尔曼：我们在中国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早在1923年我们就进入中国，而中国现在仍有很大的增长与发展空间，我们认为在中国投资的理由越来越多，而不是在减少。因此，我们正在天津建设大型工厂，在四川地区建设大厂，并不断寻找其他机会。就算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降到7%，那也意味着经济规模每10年就翻一番，世界上很少有经济体可以实现这种成就。对中国和中国人来说，未来前景相当看好。

网易财经：贵公司有没有为中国市场和中国消费者开发过什么特别的产品？中国消费者有什么特色呢？

波尔曼：我们旗下的牙膏品牌中华就是中国自己的品牌，中国消费者同样想要质量最高、性价比最好的产品，我们的多数产品显然实现了这一要求，这正是我们在中国增长如此迅猛的原因。当然我们还需要为中国消费者进行创新，这是最重要的。

网易财经：对于那些想走出国门的中国企业，以及想在中国开展业务的国际企业，您有何建议？

波尔曼：最重要的是聚焦于消费者，企业服务于消费者，以一种可持续、负责任的方式做到这一点，并投资于创新，归根结底是创新、创业精神和新创意推动着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经济日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昨天您用“紧要关头”一词来形容世界经济形势，还提到了食品安全、贫困等世界所有经济体都面临的问题，作为一个商界领袖，您认为企业在这一紧要关头应当对实现可持续增长发挥何种作用？我觉得企业的角色至关重要，您怎么看呢？

波尔曼：这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中国有句俗话说“不喂鸡哪来蛋吃”，只有企业成功才能创造就业机会、进行创新及为刚才你提到的那些问题找到解决之道，企业在这一进程中非常重要，就中国现在的情况而言，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也是企业。过一会儿我将在达沃斯论坛上见识全球各地的一些高增长企业，与其领导人探讨问题，包括一些正推动经济增长的、商业模式非常活跃的中国公司，它们往往能引领行业的发展方向与前途，并设定新标准。

在经济增长与发展中，我们应当谋求可持续道路，这也非常重要。人们需要使用资源更少、能够解决上述某些挑战的商业模式，这要求与过去略有不同的领导方式，要求企业领袖与政府密切合作，对于自己能贡献什么、能做到什么，企业应变得更加开放和透明。当下全球范围内很多人都有不安全感，这更要求坚强领导力。每个国家都需要一些重要领袖，才能解决您提到的那些问题，中国同样如此。

不过，世界充满机会，正如我昨天所说，人人都在谈论各类问题，但更应该注重机会，比如新增的20亿人口，以及大量人口生活标准的改善。我们只是需要可持续、公正地利用好这些机会。可持续强调的是节约资源，因为我们所能用的资源总量是有限的；公正则是指确保人人都能从中受益，世界变得更好，没有太多人被甩在身后——因为那只会造成不确定性，在世界各地都有此种现象，从经济增长与成功中受益的人太小了，这种情况无法长期持续。企业在促使经济增长模式变得更可持续、更公正的转型中，应当扮演关键角色。

经济日报：我得知联合利华近几年营收增长强劲，那这一过程中，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贡献有多大？

波尔曼：事实上，全球范围的增长主要都来自发展中市场，对联合利华来说，这些市场的增长贡献率达到80%，也就是说我们在中国、印度、印度尼西亚、拉美各国的增长都很强劲，这些国家一方面人口迅速膨胀，另一方面很多人民正在走出贫困和传统经济模式。对我们这样的公司来说，确保这些国家走可持续发展之路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我们需要与这些国家的企业和政府合作，通过多种项目保证增长的公正性。我很高兴的看到，在中国当前的五年计划中，可持续发展很受重视。

在伦敦奥运会期间，许多中国企业家访问了英国，我有幸接待他们，该活动的主题就是现代社会与可持续发展，我很高兴地看到，越来越多中国企业也在引领潮流，本次与会的很多中国公司，比如地产公司万科就是这方面的好例子，该公司对如何在建设的同时保护建筑所在地周边的树木与生态环境很有心得；再比如百度，对可持续发展、节约能源作了深入的思考；天合光能则在能源可持续发展方面做了很大贡献，其董事长昨天也在达沃斯论坛发表了演讲。也就是说，中国越来越多公司正在通过自己的运营，作出独特的贡献。

经济日报：全球经济低迷时期，我们都看到以福特和阿迪达斯为代表的跨国企业纷纷从中国撤资，回归本土，有些人议论说中国制造正在失去魅力，而联合利华近十年中从在合肥建立全球最大的生产基地，到去年在天津建立环保基地，再到上海建设研发中山，以及四川眉山的合作项目，那联合利华在中国的十年投资发展计划，是基于怎样的愿景，体现了公司怎样的投资战略？

我们都知道波尔曼先生很喜欢长跑、登山，这是否也体现了联合利华的“耐力发展计划”？

当前中国经济增速趋缓，除了受到外部复杂环境影响之外，一个突出问题是内需不足，而我们看到联合利华今年上半年的销售利润实现了两位数增长，而另一些跨国巨头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利润急剧下降，联合利华对中国提振消费政策有何看法？如何把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与社会责任更好地结合起来？

波尔曼：全球经济增长确实放缓了，但就中国而言，正如温总理昨天所说，经济增长速度可能降到7-8%，即7.5%左右，而根据数学计算，这仍然意味着每10年就翻一番。中国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经超过5000美元，而在天津这样的发达城市，市长告诉我当地水平三倍于此。因此中国经济增长潜力仍然很大，尽管增速可能达不到10%、11%，但如今7-8%是建立在大得多的基数之上的，我宁愿要5000美元人均GDP基础上的7.5%增长率，而不是100美元基础上的15%增长率。

中国的增长空间还很大，因此我们正为中国人民的需求而拓展业务，在天津建设的大型工厂，在四川眉州推进的项目都是例证，随着企业增长，我们还会持续在中国进行投资，而我们增长得很快。我们继续在中国投资还意味着，联合利华在中国的盈利能力还较低，而不是太高，我们认为与中国经济共同发展非常重要，这样重视长期发展，才能获得好结果。中国有老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从长远着眼求得发展。

在执行这一增长模式的同时，我们还强调可持续发展。比如您提到的我们在合肥建设的工厂，很多车间都是用生物质能供暖的，我们在当地购进秸秆，以此为工厂供暖，这种方式有助于环保。我们在天津建设的工厂也很强调绿色，从设计之初就注重环保与可持续发展。尽管在短时间内这可能成本更高，但长期利益不容忽视。

网易财经：中国市场有什么特殊之处？与国际市场有何区别？联合利华收购中国日化品牌之后，如何使本地品牌与贵公司的原有品牌共存？

波尔曼：我们首次进入中国还是1923年的事情了，1986年又通过与多家中国公司合作而重返中国。而且1903年，联合利华的创始人Lever子爵就来到过中国长江流域。（这段不是非常确定）在我们有业务的每一个国家，我们都有试图为该国做贡献的长期历史，我们坚信，如果所在国家能成功，我们也就能成功。

各国市场之间的相同点多与不同点，我们的产品致力于改善人们的生活质量，使人们感觉更好、看上去更精神，我们旗下的著名品牌包括多芬（Dove）、立顿（Lipton）、家乐（Knorr）、力士（LUX）和凡士林（Vaseline），在这些方面共同点比不同点更多。我们还认识到，在中国这样的国家，很多人之前没有用过这类产品，因此要开发这些市场，就需要采用与已经较为成熟的市场不同的策略。中国的能源也更紧张，或许中国崛起的最大限制就是水资源的匮乏，因此对于促进消费也需要谨慎考量，因为人人都想改善生活，如何才能以可持续方式做到这一点呢？

幸运的是，年轻人正是未来的主流人群，现在的年轻人将来会是社会的领导者，而中国的年轻人都想要更好但又可持续的生活方式，他们理解数码、通讯的力量，他们认识了前面提到的那些压力点，想要解决之道。因此我们需要在中国更加努力，成为满足这些需求的领先企业。幸运的是，中国人士对我们的能力也很尊重，这有助于我们与政府等方面合作，找到解决方案。

我们还认为，各个品牌的成功发展都很重要，对消费者来说，品牌是本地的还是国际的并不重要，消费者并不关心，他们想要的是真正能提供解决方案的品牌。我们有一些来自中国的优秀品牌，牙膏品牌中华就是个好例子，按业绩衡量，这或许是中国最优秀的牙膏品牌之一，而且是土生土长的中国品牌，质量也很高。消费者注重的不是品牌的诞生地，而是它的效果如何，能否提供可持续的解决方案，这正是我们试图做好的。

网易财经：据我所知，在同一产品领域联合利华也有不少不同品牌，比如牙膏方面不仅只有中华，那如何避免不同品牌之间互相竞争呢？贵公司有无专门为中国市场开发产品？

波尔曼：这是个很重要的营销方面的问题，您来自哪家媒体？

网易财经：网易。

波尔曼：在不同领域存在不同的消费需求，比如在洗发水领域，有些人需要去头屑，而我们旗下的清扬（Clear）可能是去头屑洗发水市场的最佳品牌，既能提供解决方案，又有美发效果；还有很多人头发干涩，所以我们有多芬品牌，专长于头发的修护，增强油性。不同产品满足不同市场需求，你还可以推出最基本的洗发水，满足不想花太多钱，而想要可供全家使用的洗发水的人士。随着市场增长与发展，会产生不同的消费需求，不可能用一种产品满足。就像汽车，有人要小型的，有人要大型的，还要人追求速度。在消费品领域，随着市场扩大也会产生不同门类，有人想要洗衣粉，比如奥妙是中国最好的洗衣粉，有人却想要洗衣液。我们需要确保每一种品牌都有非常重要的存在理由。

越来越多源于中国的产品也可以推广到世界各地。比如家乐在中国开发出了浓汤宝产品（Jelly Bouillon），这是一种天然汤冻，可用于汤食调味，目前我们正在全球其他许多国家推广该产品。我们在上海建有大型研发中心，是我们全球范围内最大的研发中心之一，拥有逾400位工作人员，包括很多资质超群的博士，他们致力于头发护理、口腔护理、皮肤护理方面的科技研发，我们正不断加强各地的创新研发，中国正在成为我们的创新、创意枢纽，考虑到中国的庞大规模和中国人才的高质量，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我很高兴地看到，我们能吸引最优秀的人才，我们是最受中国求职者欢迎的公司之一，我们刚刚还获得认可，成了中国最受女性欢迎的企业，在多元化方面做得最好，这非常重要，我们先前也谈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