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雪：从收入差异这面多棱镜望出去

（原标题：从收入差异这面多棱镜望出去……）

胡飞雪

抛开人的劳动工作、付出、努力、眼光而高谈收入平等、公平分配是不理性、不合逻辑的，从长远看，也行不通。机会均等只有建基在最大公约数之上，社会大厦只有建基在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这个公允基础的坚固岩石之上，才是稳定的、可靠的。

经济学者、政治学者、社会学者并没有给“不平等”下过一个清晰、明确并得到公认的定义，但这似乎并不妨碍这方面的专家，尤其时评家们在大众传媒上讨论不平等，甚或抨击、谴责他们眼中的种种不平等现象，有时候有人还提出一些建设性的解决方案。

被讨论、抨击、谴责最多的，毫无疑问当属劳动工资收入的不平等。有人根据BOSS直聘网站的数据指出，行业、地域、教育程度、工作级别和性别是造成人们工资收入不平等的几大要因。只是这种不平等的真实情形到底如何，是需要斟酌商榷的。我以为，“不平等”这个字眼儿感情、政治色彩太过浓重，最好还是先把人们劳动工资收入的多少不一称之为劳动工资收入差距或差异、差别较为严谨、中性等。因为人们劳动工资收入的差异，是由多种原因共同导致的。

我归纳了一下，大致有如下三大原因导致了人们劳动工资收入的多少不一或说差距、差异、差别：一是个人天赋因素；二是个人努力、付出因素；三是个人所处环境因素。比如姚明，他能成为高净值人士，就与他惊人的2.26米身高密切相关；比如王宝强，这小伙子来自农村，颜值不高，也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但他特愿付出，特能吃苦，特能干，所以他能在影视圈扬名立万创下亿万身价；若有人生于深山，一辈子从没见过公路，即使比王宝强再努力十倍，恐怕也难以摆脱贫穷。姚明的成功也还有环境因素，如果他不加入美国的NBA联赛，或他在100年前打球，那就根本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就，赚取亿万收入。

眼睛只盯着劳动工资收入的差距、差异、差别，而不考虑导致这种差别的不同原因，确实难以说得通。比如有的女权主义者抨击、谴责男女薪酬差距大，还特别指出男女薪酬差距最大且不平等最严重的是医疗行业，男性从业者的平均薪酬比女性高35.6%，可她们却没有指出，医疗行业有个特点，女性多是护士，而护士在校学习两年，在她们大约20岁时即可进入就业市场开始赚取工资收入；而医师多是男性，他们接受专业训练的时间比其他专业时间要长，他们开始赚取工资收入时很多已30多岁了。比较而言，他们比护士花了更多的时间、学费和机会成本来取得执业证书和就业资格，他们的工作技能要求高，承担的风险也更大。某些女权主义者的逻辑还有一个漏洞，这在中国社交媒体上已有人指出了，那就是男性劳动工资收入的大部分都交给了妻子或女友。有人专门做过调查，数据显示有超过70%参与调查的男性把劳动工资收入的大部分交给了妻子或女友掌管。某些女权主义者可能有意无意忽略的事实还有，在某些行业，不是男性的平均薪酬明显高于女性，而是相反，是女性工作者的平均薪酬明显高于男性，比如在外语培训领域，女性工作者平均薪酬比男性高21.5%。在时尚和房地产销售、保险销售领域，女性工作者的平均薪酬也高于男性。当然，根据劳动工资收入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事实和逻辑，也不能就此认定女性工作者的劳动工资收入高于男性就是不平等、不合理。人们劳动工资收入的不平等，远不是性别因素所能解释，也远不是行业、地域、受教育程度等因素所能涵盖的。事实上，有更为关键的因素。

理性和逻辑告诉我们，劳动工资收入的不平等是存在的，但理性和逻辑还告诉我们，对劳动工资收入的不平等，固然不可等闲视之，但认识不能简单化，更不能胡乱开药方。比如美国民主党强推的“平权法案”，要求大学招生时需按种族比例录取，这实际上对那些刻苦学习考了高分的学生并不平等公正。美国民主党还把“平权法案”推行到各大公司，要求大公司招人必须按族裔比例，甚至可能还要按同性恋、跨性别者的比例招人。难怪有人调侃说，以后不用努力了，变性去应聘就成。“平权法案”是要创造平等的社会么？粗略看好像是，但仔细观察，更像是打着平等的旗号在制造新的不平等。奥巴马政府推行的“平权法案”之所以广遭诟病，其缺陷偏颇正在于过分地强调工资收入分配切蛋糕，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劳动养鸡及鸡下蛋的复杂过程。“平权法案”看起来好像对中下层民众有利，可事实上中下层民众反对者也很多。有人就在《华盛顿邮报》上抱怨：“我工作了50年，精通财务并且节俭，但还是不能依赖社会保障生活。看看有些人，他们从未工作过却养着几个孩子，还能获得免租金的房子、免费的食物券和免费的医疗。”

经济学的第一条真理是：世上没有免费午餐。最会玩魔术的刘谦也不能无中生有。所以，抛开人的劳动工作、付出、努力、眼光而高谈收入平等、公平分配是不理性、不合逻辑的，从长远看，也行不通。机会均等只有建基在最大公约数之上，社会大厦只有建基在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这个公允基础坚固岩石之上，才是稳定的、可靠的，才是值得追求的。

（作者系投资人，财经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