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完善，中国市场规范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中国与世界经济接轨和融合的程度也日益加深，市场对人才的需求提出更高的要求，不仅要精于运营，而且还要长于规则。拥有十五年法商管理培养经验的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是国内法商管理培养模式的开创者和推动者。为何只有他们认为企业家、管理者更需具备独到一面的法商智慧？他们是如何理解商业规则的重要性的？管理教学出了什么问题？怎样看华为中兴被美国政府排斥？MBA到底在培养什么人？网易财经专访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院长孙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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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孙选中：已到必须改革工商管理人才培养模式时候

孙选中认为，中国的工商管理人才培养模式现在已经不能适应我们的社会经发展了，我们的企业家、管理者，不仅仅要有商业智慧，还要有把握和运用规则的能力，这样才是经济全球化不断深化的环境中，中国企业的生存之道。而政法大学商学院首创的法商管理教学，正是符合这一要求和趋势的产物。

网易财经：孙院长您好，我们知道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已经成立十年的时间了，到现在您是怎么看待中国政法商学院的一个，就是建校，建立这个院的一个目标呢？

孙选中：应该说不是很长，但是我们相关的学科应该是历史比较渊源，一个是它本身是原来政法大学的建校初期，它是北大、清华、燕京、辅仁大学合并，相关专业合并出来的，但是以前我们的这个政法大学所有的学科围绕培养的人才是法律人才，所以虽然当时也有相关的管理类的学科，但它不是专门培养管理人才，是由这些学科去培养法律人才，只是中国进入改革开放之后，然后经济建设成为我们国家的这个重要的任务，然后各个学校就开始注重经济管理人才的培养，所以我们其实政法大学经济管理类人才的培养，从八十年代初期就开始，只是当时没有设立专门的学院，最后根据发展的需要，我们设立了这个商学院。

网易财经：这个政法大学商学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商学院呢？

孙选中：1994年办工商管理专业的时候，我就对整个国内工商管理的那种人才培养模式，或者说各个学校的特点做了一个分析，所以当时我给学校提出的政法大学办工商管理，不能和其他学校进行同质化的这样一种教育培养，当时我分了三类：一个是综合类院校，综合类院校最典型的在国内是北大为主，他们注重一种研究、理论、思想这种培养是很突出的，而清华代表理工类的一类工商管理专业，它注重于什么，技术管理、项目管理，还有一些这个工程，总之它偏重于这个，另外还有一些财经类院校，它注重的是一种资源管理，比如金融、财务、会计啦这些，所以我当时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政法大学要办工商管理专业，它应该要办什么样的专业。

我就在想，我们应该要既不同于他们，要符合中国乃至于世界未来发展这种人才的需求，所以当时就考虑到结合政法大学的优势，和未来人才的需要，当时就提出，我们应该做的工商管理专业应该是法商结合的复合型人才，1992年确定了要搞市场经济，我想市场经济最核心的其实它是讲运行规则的，所以我们的企业家，不仅要有商业智慧，还要有把握和运用规则的这样一种能力，其实这两者结合就是法商结合，所以当时我在1994年就提出，我们的工商管理是法商结合，复合型的工商管理，就确立了这样一个目标。

第二节  孙选中：中国企业家最缺"法商管理"智慧

网易财经：能否请您介绍一下这个法商结合它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特色，普通人怎么去理解这个特色呢？

孙选中：当然我们当时提出法商结合是在一个基本知识层面上提出，我们的工商管理是法商复合型，实际上是知识复合，就是两类学科把它整合到一块，来培养这种复合型人才，1994年做方案，1995年开始招生，我们在培养过程当中也不断在完善，不断在进行思考、探索，进入到我们二十一世纪，其实整个中国的那种国际化的那种环境，对我们的这种影响越来越大。

特别是我们现在也深刻地感悟到，中国的传统的发展方式要转型，以前是速度、规模，现在要转向内涵式的，质量的发展，所以在这个转变过程当中发现，其实我们还缺少就是把握这种新的发展环境和发展方式的一些理性的一些方法，所以后来就提出，从法商知识结合转变为法商管理。

我们在管理过程当中，既要考虑到传统的商业规律对它的影响，更要考虑到相关的规则对我们管理的影响，所以实际上就不是简单的知识结合了，是一种管理思想和方法它的结合，所以当时提出法商管理这两者的结合。

就是说作为一个管理者，他不仅要精通商业管理的一些基本的理论知识，把握这种方法，还要掌握一定的法学的规则的一些思路和方法，来进行这样的管理。

但这种管理，其实我们就落实到我们的MBA培养上，因为MBA是一种应用型人才培养，专业化人才，所以我们提出MBA是最适合进行法商管理教育的这样一种对象和群体。

但是进入到现在，其实我们又感悟到一种新的变化，因为我们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还有我们发展的这个环境，应该说挑战性越来越大，不像原来我们好像似乎怎么做都有机会来发展，所以我们想，单纯有法商知识不行，单纯有法商管理的思路不行，其实他最重要的是他的一种价值观，一种智慧的改变。

要让他有这样一种法商智慧，有了这种法商智慧，他能应对国际化的这种不断地变化和我们现在面临的发展方式的一种大的转型，从法商知识到法商管理，现在法商智慧，这三者一结合，我才认为是真正适应未来的国际化发展，和中国以质量或者说以理性发展未来的一种新趋势需要的人才。

网易财经：目前大众对于法商管理这个教学的这个接受度是怎么样的呢？他会愿意去上法商管理学这种，还是他更愿意上一些综合性的MBA？

孙选中：这几年政法大学的MBA招生是非常火爆，或者说是被申请人看好的，而且这个增加速度非常快，他们为什么申请呢，他们认为在他们的经营过程当中，他们真正碰到了就是法和商，传统这种教育脱离，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法商结合的这样的一种方法和思想的这样一种教育，因为他们现在在自己的经营经历中也碰到类似的问题，其实他们在商业方面的经营的能力，应该说是很强的。

但是往往他们现在碰到的问题是法和商结合的问题，所以他们一看到法商管理，他们自己认为眼睛一亮，正是他们以前碰到的问题他也说不出来，到底他们差什么，但最后一看到法商管理，他发现他差的就是这个东西。

就是他们自己的这种需求，包括这个企业的层面也是在逐年的在提升，很多都是董事长或者是CEO、老板来参加。从这种发展的趋势来看，这个认可度越来越高。

另外现在和我们中国政法大学想进行合作的也越来越多，我们和毅伟商学院，就是ivey，它也被叫做小哈佛，和我们MBA中心合作，签署一个合作协议，我们将在明年推出完全是按国际顶级商学院培养模式来进行的，真正纯正的EMBA教育项目。

当然这个项目就是完全是毅伟按照他们那个所谓被叫做小哈佛的培养模式，来和我们共同来做。

网易财经：这个项目它也会强调这个法商管理吗？

孙选中：除了我们传统的EMBA项目的核心，核心课程之外，因为在这个项目它是比较高端的一个项目，而且是非常有特色的，一个特色是绝对国际化的EMBA培养，一个是法商管理的这种思想，因为我们里面专门就有法商智慧，法商领导力的一些特定的课程。

第三节  孙选中：美国法制意识强 不需要法商管理

对于法商管理学为何诞生在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孙选中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美国是一个法制意识非常强烈的国家，每个公司、企业对法律法规的掌握都非常熟悉，且还是规则的制定者，所以法商管理案例没出现在美国本土的商学院，不足为奇。恰恰相反，中国虽然是法治国家，但是市场经济还不成熟，很多商业环境还很糟糕，因此中国企业家、管理者需要进行这方面的教育和学习。

网易财经：这个法商管理案例教学，是政法大学商学院的一个独创吗？

孙选中：是我们最早提出，而是我们最早在实践的，应该在国内这是绝对是没有任何一个学校先提出，先进行这样一种案例开发和案例教育的，因为我们这个不仅仅是提出一个概念，我们专门有一些老师开发法商管理案例，因为我们今年和毅伟商学院，出版了第一本《法商管理案例集》，就专门对案例进行法商管理分析的，这是国内第一本，也在国际上也算第一本，

当然也有可能大家说，那国外为什么没提这个问题？曾经有好多媒体也采访，你们提的法商管理为什么美国他们没提，或者一些发达的国家没提，我说实际上这个他们不用去提，因为像美国，它的整个国家社会发展的历史，它经历了一个法制化的过程，所以它的这种法制的一种意识渗透到它的这个日常的一些管理活动里面了，它就不用单独来提，在他的管理过程当中他就自觉不自觉的就开始有了这种意识和方法，但在中国他不一样。

中国因为我们这个，现在我们才提出我们国家的国策，依法治国，说明中国这个法制建设有一个建设，而由于这个过程的存在，所以现在这种规则、法制、理性的这样一种思维、方法、价值观还没完全建立起来，所以我们提法商管理对中国是最合适的，就现在我们的企业，我们在进行管理的时候不能再按照传统的、经验的这样一种方法来做，一定要结合现代的一种市场经济，讲规则、讲理性来结合来做，所以我们提出这个问题。

在中国不仅是最早，而且在国际上也得到了一定的认可，而且我们这种培养的模式，其实哈佛有些案例它里面隐含着有法律规则的要素在里面，但它没有从这方面去提出，进行所谓的法和商的这样一种案例剖析，它没有明确提出，只是它隐含了这些要素。

所以这一次我就说为什么哈佛他们全球项目总监要来看我们的，他认为这个很好，需要明确提出，因为发达国家也要在全球化发展，也要进入发展中国家，他也发现最大的瓶颈不是商业的问题，不是纯商业的问题，是规则不能对接，所以哈佛那个项目总监在我们这儿有一个很高的评价，他认为法商管理教育，对管理类这种教育，是对世界的一种贡献。

网易财经：这个开发这个法商管理案例，如果是和国外合作的话，开发出来是外国的案例，还会适用中国吗？

孙选中：当然我们现在自己是立足于我们自己，因为中国的企业要走出去，我们现在就面临，是在我们怎么把国际化的，以及中国的一些规则和国际化规则怎么去对接，特别怎么把这些规则，和我们现在的商业经营活动对接，因为中国的经营，严格来说，中国这个市场经济是初级的，刚开始，中国的企业家的经营应该说现在还，停留在一个基本的一个经营管理的这个阶段。

所以我们说现在在转型，一个是国际化背景，一个是中国发展方式的转型，必然导致我们传统的这一套经营管理方式要转型。

因为中国企业家其实他在世界上大家认可的是很聪明，很灵活，而且具有就是什么，特殊的商业智慧，但我们现在为什么在国际化过程当中，往往我们感觉有时候很被动？因为我们的发展，传统的发展可能理性的东西少了一点，还有对规则的一种意识，把握，更主要是建立规则这方面，我们可能能力是欠缺的，这就是我刚才谈到，为什么很多MBA一些董事长，CEO他们一下被法商管理所打动？

他就认为他们在经营过程当中他们终于发现他们今天缺乏的就是这个东西，法商管理，而不是传统的经营智慧，所以他们一下就对这个就感兴趣了，实际上这是一个客观的现实。中国未来的管理方式，必须转型，再按传统的这一套做，是行不通的。

网易财经：但是听下来我们就会觉得，它可能法是很强项，但是它的商，商务管理是否是一个弱项呢？

孙选中：因为MBA培养的就是职业经理人，仍然是职业经理人的这个商学的一些核心内容，但是要给它增加一些法学的思维、法学的方法，实际上是把法作为一种工具添加进去。因为我们以前的管理，很少有些企业自觉的去应用这个工具，所以现在我们导致很多企业出现了问题，我们看，都于缺乏这种意识，缺乏这种工具有关，所以我们实际上，虽然我们强调这是特色，但是我们的核心还是MBA、职业经理人的培养。

当你增加了他这种工具之后，他解决问题他的办法更多，而且他会规避很多的，更多的风险。最典型的，我们一个投资项目，一个投资项目传统的我们要进行可行性论证，这个投资项目进行纯商业的经济的分析，投入产出，还有潜存的商业风险有哪些，对它进行可行性论证，但我们传统的一个项目的可行性论证，肯定分析的变量一定是纯商业变量，哪些因素会影响到我这个项目，存在什么风险，我们这个所谓的法商分析，就把法律变量增加进去。

也就在这个商业项目进行可行性论证的时候，除了传统的这些分析之外，我们增加一个纬度，法律风险分析，那么你就要把这个变量因素也增加进去，我们看这样的一种商业分析，和传统的分析就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我们讲的法商这样一种培养，它还是培养的职业经理人，但它增加了一种新的工具，新的思想和方法。

第四节  孙选中：不能把职业经理人培养成匠人

网易财经：您希望您的学生到商学院来学到什么样的东西，您认为什么样的东西是最重要的？

孙选中：其实到商学院来学习的学生，国际上都有一个大家共同认可的，它培养的就是我们说的是职业经理人，以后很多人出去他是做商业活动的，但是作为我们这儿来说也不尽然，很多人出去也不一定只从事商业活动，很多人也进入了政府，还有社会的其他组织里面，因为他真正来学习是学习一种思想，学习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这种思想和方法，它不仅在商业领域适用，在其他领域也适用，所以我对我们未来的培养，我们的学生，我们有一个我们的定位。

当然我们核心的定位我们是培养具有法商智慧的新时代管理者，就是我们说国际化和我们的发展方式转型这种新时代所要求的这种人才，但这是对MBA的。我们对EMBA我们的定位就是培养具有法商定位的新时代领导者，因为EMBA层次要高一些。

这是我们培养的人才未来我们力图要和其他学校有所区别的。

我们的人才特征，他以后不管是做商业管理还是做其他管理，我相信他们都有可能不同于其他管理人才的这样一种能力，我反复强调的讲政治、懂法律、有思想、善经营，其实对他们要求是很高的，就不是单纯去做匠人的那种商业经理人，要成为有思想的这种领导者，这也实际上是中国现在奇缺的人才。

第五节  孙选中：企业家不懂法讲政治就是个愚蠢的商人

从黄光裕案中，孙选中认为要吸取的教训是，企业家不能只懂经营之道，还需要懂得讲政治、懂法律、有思想，做不到这些就只能算是个愚蠢的商人。对待职业经理人，家族企业管理者也应尽量的处理好利益平衡的问题，否则只能给企业带来伤害。他还认为，中国虽然有《公司法》，也经常叫公司治理，但我们的公司基本都不是按照公司治理的机制在运行的。

网易财经：对。其实您说到这儿就让我想起，现在中国很多企业家他可能做大到一定程度就会翻船、出事，就比如当年的黄光裕，包括还有李纯途，这些都出了一些问题，您是怎么看待比如说黄光裕这个事件的呢？

孙选中：因为国美这个案例是非常典型的，从他本人来说，我觉得他的缺乏可能就没有做到我刚才讲的我们的人才特征：讲政治、懂法律、有思想、善经营。他是善经营的，但是他在讲政治、懂法律，有思想这方面是有欠缺的，所以他个人犯的事儿，应该说是一些愚蠢的事情，而我可以这么说，我经常给一些我的学生讲，真正在法律上，或者政治上出问题，几乎都是愚蠢问题，所以黄光裕个人的事情绝对是犯的一种愚蠢的问题，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很有经营智慧，他什么都敢挑战，所以红线他也不在乎，但实际上今天不是那个时代了，必须要注意。

另外一个就是黄光裕除了他个人，他的这个整个国美的机构组织其实他也需要转型，因为他原来是家族式的这种管理方式，或者这种股权结构的设置，但其实我们一看，似乎黄光裕的这种企业的发展，在中国，如果从大的方面来说，就是从传统的经营怎么转变为现代的经营，从另一个概念大概就是怎么从家族式的管理方式，转变到现在的公司制的这种转变，虽然他们也是上市公司，也有股权结构，但实际上他的管理的机制，可以说还是一种以家族的那种机制为主的这样一种运作，所以他就必然出现这样的一种问题。

那么当然陈晓这一方呢，他代表了一种职业经理人的一种，一种思维方式，一种做法，他和他们传统的这个可能就会有冲突，但这个冲突呢，我们也不能完全说陈晓是，他是对的，其实在某种问题上，在转型过程当中，可能双方有一个怎么来合作，对接的问题，是吧。你如果这个合作对接不好，他就导致整个企业可能在转型过程当中面临一个问题，从我刚才说的国美的这个传统的经营方式，怎么和现代的职业经理人这种方式的结合，其实双方都要找到共同能够结合的这个，就是能够接受的这样一种方式，如果这种方式你没找到的话，他肯定就会出现这样一种矛盾、冲突，最后这种矛盾、冲突，实际上是对整个企业带来一种损失。

这个转变在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比如说美国，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美国出现的有些还很严重的，你比如说福特汽车公司，福特汽车公司在美国原来是最好的公司，但后来一个是面临美国当时的1929年的经济危机的出现，受外在的因素，内部的因素大家可能忽略了，是福特自己内部，也是传统家族企业和职业化管理导致的冲突。

所以使福特在二十年代后期开始衰落，衰落的过程也明显的看到，就是他们是一种规范的公司运作和传统家族企业的一种冲突，当然后来在四十年代中期有了一点改变，但是又没彻底改变，所以在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初，福特又开始衰落了，这次衰落后来暴露的核心问题，还是职业经理人管理和家族企业这种，他们的一种内斗导致的，到最后内斗第二次又把福特又拉入了谷底，最后他们发现可能还得要转变。

所以在八十年代福特就彻底转变成按真正的公司运作，按照这一套运行机制、治理机制来进行运作了，虽然原来早先他也叫公司，他也说他有完整的这个，但是他的运行机制不是这样一种运行机制，因为在运行机制里面还是家族企业的力量太强。

网易财经：这个是企业做大的一个必经的一个过程。

孙选中：我就说中国的企业，不仅是家族性企业，像黄光裕类似这种家族式的企业，包括我们国有企业都面临真正用公司治理机制来运作企业的转变，其实我们现在很多国有企业，也是一说它是什么公司，其实你真正去看它的运行机制的时候，它虽然表面上设立了公司治理结构，但是它的运行机制不是按照公司治理运行机制，按照《公司法》的运行机制在治理运行，它都面临这个转型，我就说黄光裕是个典型的代表家族企业这一种转型的问题。

你比如说杜邦公司大家都知道，它是典型的家族企业，那它发展很好，它处理好了就是家族和职业化管理的这种运行机制，杜邦虽然它曾经是最大的家族企业，但是它比较早的在运行机制，治理结构上就完全按《公司法》的这个，相当于在公司运作过程当中它就淡化了传统的这种家族的机制，而强化了《公司法》的治理机制，而这个问题在中国特别严重。

中国虽然有《公司法》，我们也经常叫公司治理，但是不是按照公司治理的机制在运行，里面有很多人为的、主观的，甚至是家族的，甚至是来自于外在的一些权利因素它在干扰。

第六节  孙选中：对华为中兴的抵制实际是美国政府的授意

孙选中认为美国对华为中兴等公司的封杀，其背后就是保护自己的国家利益，这种做法看上去无可厚非，但实质上却是因为我们自己不懂得政治手腕，不具有应万变的法商智慧，以及不懂得如何去制定规则和玩规则。因为国际化经营、跨国贸易已不单单是一个纯商业的问题，它还是一个政治、法律的问题。

网易财经：您刚才是给大家介绍了一个由于中国经济发展以及转型所导致的一些案例，其实还有另一类案例，就是在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比如说就像是华为、中信，它走到美国就被说成是危害国家安全。

孙选中：被人家起诉了。

网易财经：您会给这样的企业一些什么建议呢？

孙选中：这个问题是很典型，为什么我们的企业家要讲政治、懂法律、有思想、善经营，因为讲政治是一个很微妙的一个概念，，因为任何一个市场它不是绝对完全开放的市场，而在这个市场里面，政治因素对它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我们以为美国是完全一个市场经济国家，其实不是，美国也是很讲政治的，我们不要以为，哦，美国是市场经济，它是绝对开放的，其实我们是误解了，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它肯定要保护它的国家利益。

所以我们要认识到，我们在国际化过程当中我们讲政治，就是对中兴、华为的这个排斥，实际上是美国政府授意的，决不是什么公司在起诉，它是要保护它的国家利益的，因为中兴、华为严格说来现在在技术方面发展很快的，在国际上的影响也非常大，而且进入了很多国家，但是美国就可能，不管是从企业的角度，还是从社会的角度感觉，中兴、华为，对它的国家利益可能要形成挑战，这个什么它的分析报告说的，好像它的技术问题，其实它是一个政治问题。

所以我们今天的企业家不要忘了，你要研究它，你在做到，在它这个国家做市场，做到一定程度，就是我刚才说的，法律风险在哪里，如果我们事先有所预估的话，我们会避免它的一些问题，我们不要单纯的认为，国际化的经营或者贸易是一个纯商业问题，不是的，它也带有很多政治因素、法律因素。

你如果有法商智慧，那肯定在事先我们就要有一些分析，和有所准备，大家不是经常说国有企业老在国外的这些项目吃亏，或者是被，由于它的政局不稳定被套住等等的，其实都说明这一点，我们现在法商智慧的缺乏，我们都把它看成一个单纯的商业问题，因为美国的它的因素，你控制不了，它认为对它，对它有利，它有可能不一定给你设置障碍，当它认为对它的利益有所损的时候，它就要给你设置障碍，所以现在为什么美国，以前它不提这个问题，现在因为中兴、华为强大了，它感觉对它国家利益带来威胁了，它就要开始拿这个说事了，其实这个意识你深入下去一看，其实就是在玩的是什么，玩的是法商智慧，玩的是规则。

怎么用规则，一个是用好我能用的规则，一个是怎么，当在世界竞争过程当中，最高水平的是你去改变，你来建立规则，大家都在这个规则，这个前提下，大家就是平等的。

网易财经：其实刚才听您说的，您对于一个好企业家应该具备的素质，第一就是要讲政治，第二是要懂法律。

孙选中：有思想、善经营，这是一个综合的素质。

网易财经：但是我们看到近期有一个案例，它是非常善经营，比如说就是三大电商之战，您是怎么评价这个价格战的呢？

孙选中：从电商的这个角度来说，严格说来，在我们电商管理这方面我们的规则是欠缺的，它还不像我们实体市场的有一些管理规则，因为电商，网络销售是一种新生事物，现在不要说我们国家，整个世界上在电子商务、网络销售管理方面的规则都不健全，所以正因为存在着这样的一种，就是我们就说一种空隙，或者一种机会，所以刘强东他们就利用了它的这种灵活性和一种机会，然后开始了这一次所谓的价格战，但其他背后还有什么因素，我们不知道。

我们暂且抛开它这个对与错不谈，至少它忘了一点，就是消费者他的一种消费行为，他有他的一种价值判断，消费者对这个价值判断，他要根据他实际获得的价值来进行评判，就是你到底给我提供了什么样的，我通过网络购买，比实体店更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的结果所以绝大部分消费者认为，他们这个价格战是在玩弄，消费者并没有从他们的价格战里面得到实惠的价值，而这样的一种规则被他们忽略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失去了消费者以后对他们的认可，他们就认为这些电商不守信，好像似乎是在玩一个游戏，欺骗了消费者。

网易财经：对。

孙选中：也就是他们忽略了消费者实际上有一种评判规则的，我没有得到真正有价值，我需要的东西，那你就失去了我们消费者的一种价值评判，实际上在消费者的心目中，不管你的品牌，你的经营的所有你聪明的智慧，大家都不屑一顾了，就认为你这个是很低劣的一种手法，因为消费者的判断最主要是实实在在的给他带来的利益和实惠，你没得到，那你就违背了一种市场的基本的原则，实际上他会失去就在市场上的这种，对他的品牌，对他的经营的一种认可。

第七节  孙选中：中国企业要学习GE与IBM那样有思想

网易财经：您最欣赏的企业家是谁？

孙选中：对企业家，和企业的判断，我的几个判断层次和现在广泛流行的这个不一样，我是最欣赏的是领袖水平这样的一种企业，具有领袖水平这样一种企业，就是它不仅给社会，给消费者带来最大利益的价值满足，而且它有思想，它们有鼓励人奋进的一种信仰，而这样的企业里面，他的企业家经常他不是一、两个，他是慢慢积淀来的。

像我所谈到的这样的企业，做得好的，有这样水平的，当然是国外的多一些，特别美国的，像GE是大家很熟悉的，像IBM，包括迪斯尼，这些公司应该说是我们应该要认真去学习的，它们不仅仅是在提供一种产品，满足人们的需求，而且它们引导着世界的企业，他们这种引导使它们有思想，它们有一种精神，它们有一种信仰，所以这是中国企业确确实实需要学习的。

网易财经：从事商学院教育那么多年，您认为您得到的最大收获是什么？

孙选中：最大收获，实际上这个教育过程也是，第一是自己在不断学习，你要想去教育你的对象，你自己就要不断学习，我觉得教育给我带来最大的愉快是我要不断学习，然后我把我的学习的思想，和我们的学生，和我的对象进行交流，这是最大的愉快，而不是我仅仅是，好像我的责任是去教育人家，不是，教育第一是教育自己，是自己学习，你才有这样的一种自信，和这样的一种责任感，把你的好的想法和大家交流，来分享，我觉得这是，对我来说收获最大的，逼迫我不断要思考，不断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