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散户不A股 无股民不牛市

(谨以此文纪念行将逝去的2012,献给中国股市,中国股民。2013年,在中国梦的构造中,请不要忘记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散户和股民,不要忘记为他们呐喊。)

温家宝总理说:“一个国家的财政史是惊心动魄的。如果你读它,会从中看到不仅是经济的发展,而且是社会的结构和公平正义。”

大哉斯言!

二十多年的中国股市史,亦复如是。

这是一个国家的资本市场秩序构建史,也是一个国家的上市公司发展史,更是一个国家的公民努力增加财产性收入的挣扎、奋斗、生存史。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收获了两个称号:“散户”、“股民”。其意几近“赌徒”、“屁民”。而无“股东”之本意。

何其伤乎!

他们经历过老八股和老五股的诞生,经历过325的考验,经历过998的绝望,经历过530的失信,经历过6124的颠狂,经历过1664的疼痛,经历着股改的代价,经历着各种操纵和欺骗,经历着中石油的价值投资反讽,经历着牛短熊长的轮回,经历着贪婪和恐惧的磨砺,经历着赚钱是应该赔钱是活该的辛酸,经历着世界第一的圈钱和世界第一的下跌,经历着史无前例的造富和历史少见的不成熟的市场。他们先于证监会而生,有一天,被说成是导致市场不成熟的根源。

监管层认为中国股市不成熟的一大原因,在于散户投资者太多。而欧美成熟股市都是以机构投资者为主的,因此“必须以最大的决心和最艰苦的努力来改变这种局面”,大力发展机构投资者。

我们认为这种邯郸学步的做法,多少有点倒果为因,就像寓言里的那个富翁。他羡慕别人巍峨富丽的三层楼,自己也想建一个,他看着幸苦打地基的工人,说:为什么要这些,我要的是三层楼,不要建第一层和第二层,马上给我建第三层。

我们承认中国股市还是一个不成熟的股市,我们也承认散户是一个不成熟的投资群体,我们更承认股市的机构化是一个必然的趋势,从长期的趋势来看,机构投资者必然取代个人投资者成为市场的主导力量。但这并不意味着散户是A股不成熟的原因,更不意味着大力发展机构以取代散户就能让A股成熟。

中国股市的问题,也许表现为投资者结构的失衡,也许表现为股市不能反应经济增长的吊诡,也许表现为市场无序扩容的混乱,也许表现为IPO批量造富的疯狂,也许表现为各种各样的制度问题。但其核心,恐怕正在于它缺少一种保护中小投资者的精神。因为缺少这种保护中小投资者的精神,所以在制度设计上呵护甚至纵容强势的机构和公司,利用和无视弱势的散户和股民;因为缺少这种保护中小投资者的精神,使得股市制度建设越推进,散户生存却越困难;因为缺少这种保护中小投资者的精神,使得我们的股市仅仅反应了经济的发展,却没有反映“社会的结构和公平正义。”

事实证明,中国股市不成熟的原因,绝不是散户太多,而是对他们的保护太少。将散户视为A股不成熟的原因,也许本身正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孟子说:“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 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在对市场评头品足之前,我们有必要重温成熟股市中的美国证监会的宗旨:

“美国证券交易监督委员会的使命是保护投资者,维护市场的公平、秩序、高效,促进资本形成。当越来越多的民众,他们出于对未来生活保障的原因,对家庭生活开支的原因,对培养孩子上大学的原因第一次投资证券市场的时候,我们的保护使命比任何时候都重大。”

二十多年来,不成熟的A股股民和成熟的美国股民一样,出于对未来生活保障的梦想投资于股市,却创巨痛深,非但梦想破灭,八成股民因股致贫,还被认为是A股不成熟的原因。他们何罪?二十多年来,以牺牲中小投资者为代价发展的A股,让无数散户的股市中国梦一一破灭。他们被市场抛弃、被监管层漠视、被企业抽血、被亲人误解;付出无回报、贡献无认可、牺牲无惋惜、生灭无人知;当监管层将改革的希望寄托在QFII、RQFII、养老金等各路神仙的身上,不惜远赴重洋降格以求,却对死伤惨重的这些志愿军散户不屑一顾时,究竟是散户对不起A股,还是A股对不起散户?

我们认为我们有必要呼吁市场各方对这一切重新认识。我们支持大力发展机构投资者,支持对中国股市的改革,但前提是不让弱势的中小投资者更加弱势。我们认为无论是机构投资者还是个人投资者,都是这个市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缺少任何一方的积极参与,改革都无以为继。我们认为资本市场中国梦的实现,必须而且应该首先树立中小投资者保护的精神。

我们认为今天的中国股市,不仅要反映经济的发展,而且更要体现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不仅要大力发展机构投资者,而且更要大力保护散户和股民。因为中国股市二十多年的历史就是一部散户的历史。没有散户就没有A股,保护股民就是保护中国股市。

钱穆说,“一国之国民,对其本国已往历史应有一种温情与敬意。”我们理解这种温情和敬意也包括我们身在其中的生活,包括我们无力自拔的自我,包括我们的股市,我们的股民和散户。因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一切当代史终将成为历史。我们以此寄望于股市政策制定者和一切参与者,我们所面对的不止是当下的利益和权衡,也有对历史的责任、温情和敬意。

我们相信保护散户和股民就是保护中国股市;我们相信这不但是一种共识,而且还应该是一种精神。我们相信一个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不能没有一种严肃的历史精神和正确的价值导向,我们也相信这种历史精神和价值导向必然体现在它的每一个部分;我们相信对散户和股民的尊重和保护,正是这种精神和价值的体现。我们相信没有散户和股民的积极参与,就不会有中国股市的真正成熟。

网易股票以此呼吁千万股民大签到。我们签到,支持中国股市改革,祝福它浴火重生;我们签到,共同塑造一个长久的牛市和健康的市场,实现股市中国梦;我们签到,努力让自己获得财富和幸福的真谛,自由和梦想的力量;我们签到,呼吁对散户和股民的温情和敬意,尊重和保护。

无散户,不A股;无股民,不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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