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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玮(昆仑健康资管首席宏观研究员、网易研究局专栏作家)
这场危机暴露了全球粮食系统极端脆弱的事实。
提到粮食系统,人们的通常理解是粮食供给,担心新冠疫情会减少粮食供应,产生“粮荒”。然而对于我国来讲,农业作为第一产业,上半年受到的疫情冲击远小于工业和服务业遭受的损失。
图:第一产业GDP增速受影响相对较小(%)
数据来源:wind数据库
国家统计局公布,今年全国夏粮总产量14281万吨,比2019年增加120.8万吨,创历史新高。夏粮产量占全国粮食年产量的比重约20%-25%,秋粮则占75%左右,因此我国粮食产量的大部分来源于秋粮,秋粮收获状况对我国全年粮食能否丰收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从目前情况看,南方稻谷主产区正在遭受严重的洪涝灾害。据统计,今年洪涝灾害已经导致6032.6千公顷农作物受灾,其中绝1140.8千公顷,主要集中在长江中下游和淮河地区。值得庆幸的是,60%的秋粮在北方地区,受洪涝影响相对较小。
不幸的是,尽管上半年新冠疫情对我国国内的粮食产出影响较小,却依然可以通过需求因素和海外进口干扰我国粮食安全。
一方面,为遏制病毒传播而采取的封锁措施导致前段时期餐馆和学校关闭、物流中断,大量农产品被浪费,许多农民对开始新的作物周期越来越不确定。换言之,疫情导致的需求波动干扰了农民的生产预期,造成工序混乱。
另一方面,诸如大豆这类的粮食需要常年依赖进口,我国自给率不足20%。而非洲猪瘟引起的国内生猪减少,也提升了对海外冻猪肉的短期需求。不幸的是,由于海外疫情加重,我国的农产品进口面临“断供”风险。
今年3月以来,全球粮食市场出现剧烈波动,10余个主要粮食出口国一度禁止或部分限制本国粮食出口。以拉美为例,拉美地区作为全球农业主产区之一,是我国农产品的主要进口来源。2019年,在我国所有的进口农产品中,拉美国家提供了70%的大豆、40%的糖类和肉产品,以及超过30%的饲料、海鲜和20%的水果。在所有拉美国家中,尤以巴西、阿根廷、乌拉圭和墨西哥对华出口占比最大。不幸的是,拉美地区疫情持续蔓延,主要的农产品供应国均已成为疫情重灾区。截止北京时间8月15日,拉美地区新冠肺炎累计确诊病例超过607万,死亡超过23万,巴西累计确诊病例更是超过330万。
受疫情影响,拉美地区出口下滑。据联合国5月份一项关于疫情对拉美经济冲击的报告预计,今年全年拉美农产品出口量将下降6.2%,出口额将下降10.2%。中国海关总署数据显示,今年前5月我国从拉美进口下降5.1%,其中尤以巴西、乌拉圭下滑最为严重。
图:拉美国家疫情发展导致对华出口下降(累计同比,%)
全球粮食系统的脆弱性表现在供给紧张和游资炒作
一方面,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预计,到2020年年底,新冠肺炎疫情将导致额外的1.3亿人口“被推到饥饿的边缘”。尤其是发展中国家,要面对疫情叠加蝗灾的双重影响。目前,东非、南亚地区正在经历20多年来作为严重的蝗灾,有专家预计,本次蝗灾将波及全球10%的人口和20%的土地,而受疫情影响,除害等工作进度会有所滞后。
另一方面,国际游资伺机而动。尽管从供需角度来看,全球粮食目前仍可以维持“紧平衡”,但国际游资炒作粮价的动作越发明显。历次全球粮食危机,幕后都有国际游资的“黑手”。对于未来的一段时间,需要警惕美股高位引发的游资撤离风险,因为它极有可能导致这部分撤离的资本转战农产品市场,通过诱导舆论、恶化预期来制造行情。
特别地,还要警惕居心叵测者为粮食出口贴上政治标签。
我国粮食进口主要以大豆等饲料粮为主。其中,大豆绝大部分靠进口,2019年的进口量超过8800万吨。美国是对华大豆出口第一大国,自从贸易摩擦伊始,特朗普就一直把扩大对华大豆出口吹嘘为自己的“政绩”。但在当前紧张的中美关系下,考虑特朗普的一贯作风,不排除把大豆作为“政治牌”的可能。与此同时,巴西的疫情和对华关系也存在高度不确定性,不排除“坐地起价”的风险。
如果才能巩固国内粮食防线?
一是“全力巩固农业基础地位”,提升粮食产能,加快农业生产的现代化、机械化改革。同时利用大数据平台优势,做好农业物流体系建设,更大限度地“锻造农业长板”。
二是稳定价格预期,打击游资和舆论炒作。加大网络舆情监控,对明显加重负面情绪的谣言坚决打击。
三是针对大豆进口要特别设立提前存储(囤积)和应急替代方案,扩大玉米生产,保证饲料供应,寻求豆粕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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