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五大行一季度利润大跌背后：坏账拨备激增

（原标题：华尔街五大行一季度利润大跌背后：坏账拨备激增 掩盖大量赚钱的交易业务）

多家华尔街银行本周发布2020财年第一季度财报，拉开美股财报季的帷幕。

目前，摩根大通、富国银行、高盛、美国银行、花旗集团，华尔街五家大银行在两天内密集发布财报。根据财报，五大行净利润均出现大幅下跌。不过，仔细分析财报可发现，净利润难看的背后，银行们的交易收入脱颖而出，逆势上涨。华尔街银行高管们和多位行业分析师都表示，第一季度华尔街银行们净利润暴跌，主要是为新冠肺炎疫情预计引发的违约浪潮而大幅增加拨备力度，每家银行都增加了数倍的贷款损失准备金。

第一季度的业绩不佳在市场预期之内，并且尚不能完全反映疫情对银行的冲击，因此分析师们认为，未来两个季度的财报更为重要，建议投资者们在确认疫情趋势和经济走势之后再进行布局。

五大银行净利润均不及预期

根据金融数据公司Refinitiv的数据，分析师们预计标准普尔500指数公司第一季度的盈利水平同比增长将下降10.2％。然而，摩根大通、富国银行、高盛、美国银行、花旗集团五家银行的盈利水平均远低于市场的预期，同比下降逾40%。

摩根大通和富国银行于4月14日盘前率先公布第一季度财报。摩根大通一季度营收为283亿美元，同比下降5.2%；一季度净利润为28.7亿美元，同比下降66.9%。富国银行一季度营收为177亿美元，同比下降18%；净利润为6.53亿美元，同比下降89%。

4月15日，高盛、花旗集团、美国银行公布一季度财报。高盛一季度营收为87.4亿美元，同比下降0.67%；一季度净利润为12.13亿美元，同比下降46%。美国银行一季度营收为228亿美元，同比下降0.86%；一季度净利润为40亿美元，同比下降45%。花旗集团一季度营收则逆势上涨12%至207亿美元，但其一季度净利润为25亿美元，同比下降46%。

资深金融专家李徽徽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美联储为应对新冠肺炎蔓延所可能导致的经济危机，采取了无限度的量化宽松和快速降息措施，在低利率和零利率的环境下，银行的净利息差收入大幅下滑。

李徽徽道，“如果银行的资产负债结构有‘贷短借长’的结构，银行的净利息差将受到挤压，对银行利润会造成冲击。”

尽管五家银行的营收、净利润几乎是双双下降，但是第一季度业绩的表现也有亮点。高盛、摩根大通、美国银行和花旗集团的债券和股票交易员一共创造了227亿美元的收入。

具体来看，摩根大通市场和证券服务营收为73.53亿美元，同比上涨11%。其中股票市场营收达22亿美元，同比上涨28%；固收市场营收达50亿美元，同比上涨34%。美国银行的固定收益交易员创造了27亿美元的收入，而股票交易员创造了17亿美元的收入，比预期多出约3亿美元。高盛的交易部门营收为51.6亿美元，增幅为28%。其中，固定收益交易收入为29.7亿美元，是该部门五年来最好的业绩。股票收入总计21.9亿美元，是五年来第二好的季度。花旗固定收益、外汇和大宗商品业务销售和交易营收为47.9亿美元，同比上涨39%；股票销售和交易业务营收为11.7亿美元，同比上涨39%。

李徽徽认为，交易业务收入的激增主要有两个原因决定：一是金融市场从2月以来的巨幅波动，各类资产比如股票、债券、大宗、外汇等日交易规模和交易频率都急剧上升，这为银行带来高额的交易手续费收入；二是由于资产产品价格波动加剧，投资机构对于风险对冲的要求也提升，所以也大量买入量化产品和相关的衍生品，这也增厚了银行的结构化和对冲产品的收入。

Edward Jones的分析师Jim Shanahan表示，“交易业务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它确实脱颖而出。”

巴克莱分析师Jason Goldberg认为，第一季度财报验证了业务混合有助于公司的多样化。“我一直是多样化商业模式的忠实拥护者，这一季度的业绩有助于支持这一观点。”

不过，分析机构Zacks指出，一季度财报无法完全反映出美国银行业现在的状况，第二季度财报将会是市场关注的重点。

坏账拨备激增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终结了美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经济扩张，多个行业已陷入困境并裁掉数百万人。此外，他们还动用了银行信贷额度，令各大银行压力倍增，不得不进行大量坏账拨备。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财报后发现，五大银行第一季度坏账拨备总金额已达228.26亿美元。

具体来看，美国银行坏账拨备47.6亿美元，去年同期10.1亿美元，同比增长3.7倍；花旗集团坏账拨备48.93亿美元，去年同期2000万美元，同比增长244倍；高盛坏账拨备9.37亿美元，去年同期2.24亿美元，同比增长3.2倍；摩根大通坏账拨备82.9亿美元，去年同期15亿美元，同比增长4.5倍；富国银行坏账拨备40亿美元，去年同期8.45亿美元，同比增长3.7倍。

安联集团首席经济顾问Mohamed El-Erian表示，银行肯定会增加拨备，因为预计会有一波与大流行相关的违约浪潮袭来。但是，El-Erian指出，美国的银行毫不犹豫地拿出数十亿美元的坏账拨备，最主要是为了掩盖第一季度交易收入的大幅增长。“银行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每个人都预期会出现自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冲击。但我也认为，如果你在交易中赚了一大笔钱，你真的不想在这时候展示自己的巨额获利。”

“现在是计提坏账拨备的好时机，所以他们（美国银行业）都有能力也愿意接受。”El-Erian强调。

摩根大通CEO杰米·戴蒙(Jamie Dimon)在财报发布会上就增加坏账拨备进行了解释。“今年第一季度，公司的基本业绩非常好，但考虑到出现相当严重衰退的可能性，有必要增加68亿美元的信贷储备。”

李徽徽向记者表示，“经济的疲软和潜在的失业率上升使得银行业的信贷逾期率迅速攀升，由此而产生的坏账损失率以及相应的拨备都大幅提升。此外，资产价格的大幅下滑对于银行间市场交易造成冲击。金融衍生品的杠杆效应和对应的中小银行交易对手的失信违约，导致了投资银行和金融市场业务收入的巨大损失。”

企稳后再投资

美国经济受疫情冲击巨大，美联储将联邦基金利率降至零、不少企业面临破产的困境，这些都让整个银行业面临着巨大挑战。KBW纳斯达克银行指数第一季度暴跌42%，创历史最差开局。

曾经对银行股青睐有加的“股神”巴菲特也于近期抛售银行股。据伯克希尔·哈撒韦4月9日向美国证监会提交的信息披露报告显示，4月7日、4月8日伯克希尔·哈撒韦以35.3至35.8美元每股的价格，合计减持86.91万股纽约梅隆银行股票，按照均价计，合计减持股票价值约3090万美元。在2019年第四季度，巴菲特的前十大持仓股名单中有一半是银行股。

戴蒙在其年度股东信中发出预警，摩根大通的盈利在2020年将“大幅下降”。他还警告投资者，如果经济下滑“极其不利”，该行可能会考虑暂停派息以保存资本。

不过，李徽徽表示，美国政府和美联储推出一系列对中小企业以及家庭个人的信贷支持，有助于缓解还款压力，对银行的贷款逾期和坏账损失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另外，如果货币刺激政策能够有效地拉动就业、提升企业的盈利，从中长期来看，对于银行的盈利有着利好一面。”

李徽徽认为，现在判断银行股是否处于低位还为时过早，这将与疫情的拐点时间和经济下滑程度紧密相关，一般来说在失业率达到顶点后6个月左右，银行的信贷损失会达到峰值，预计美国经济影响在8、9月会达到拐点，那么银行的信贷损失将在明年1季度达到峰值，而银行的净利润将在明年的第二、第三季度出现复苏。

国信研究指出，目前，美国疫情仍未见明显企稳好转迹象，因此投资者的担忧可以理解，银行股已很难有效定价。“我们预计需要等美国疫情企稳之后，并且疫情的影响基本明朗可测，担忧情绪才能缓和，银行股才会恢复实现有效定价。”

李徽徽建议，从银行股投资策略来看，一是主要关注有全球布局和资本充足率较高的大中银行机构；二是建议密切关注疫情拐点时间和失业率的变化趋势，在趋势确认的情况下再逐步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