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6日上午昆仑保险首席宏观研究员张玮在参加网易财经“聚焦全球金融市场大动荡”直播时表示,“美元荒”并未全面解决,疫情或加重逆全球化。
“要素市场化改革”与逆全球化的联系
疫情对全球产业链造成冲击,严重损害了制造业和服务业。极端情况下,“封国封城”会加重逆全球化风险,甚至导致种族主义抬头。
现在的这一轮全球化始自上世纪90年代,以WTO的成立标志,前身是二战后签署的“关贸总协定”。中国在2001年加入世贸,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在新冠疫情出现之前,全球化进程就已经伴随着经济周期的下滑出现“裂痕”。代表事件就是2018年以来美国发动的贸易摩擦。而此次疫情在海外传播,无疑会加重逆全球化风险,使原本脆弱的产业链几近崩溃。
悲观预期下,“后疫情时期”世界各国不在坚守大的、全球化的贸易圈,而是根据是否坚持“三零原则”划分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两个阵营。“三零原则”是WTO的基本要义,理想状态下提倡零关税、零壁垒、领补贴。与发达国家不同的是,发展中国家出于自身需要,往往需要对国内处于成长期的产业进行“保护”,这就意味着“三零原则”并不适用于发展中国家。未来,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很可能抓住这个“理由”建立自己的贸易圈,将不能坚守“三零原则”的国家和经济体抛除在外,这是我们所不愿意看到的。
中国一向反对贸易保护,反对逆全球化,这是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以来我方一直坚守的态度。所以,中方一定会尽力阻止逆全球化出现,尽可能对冲新冠疫情带来的负面影响。要过要想发展,就必须要加入到“自由贸易阵营”。
只不过,我国现行经济体制还不能完全适应完全市场化的自由贸易,尤其是要素配置方面多年来一直存在扭曲。所以,对于此次“要素改革”的理解,一定要与新冠疫情这个特殊时间结合起来,思考“为什么在此时提及要素改革”。这样融会贯通下来,就会发现,实际上要素改革是为了中国将来能够更好的适应高度市场化提前做的准备,是在为加入“自由贸易阵营”而“练内功”。
疫情对服务业的负面冲击更为危险,后果也更严重
疫情对全球贸易的冲击,最先反应的是制造业的跨国产业链“断裂”。但相比之下,疫情对服务业的冲击更紧迫。由于发达国家服务业比重高,疫情的冲击很可能大幅降低这些国家的经济增速,进而催生新的逆全球化风险。上世纪09年代以来,以美国为主的发达国家经济结构和就业分布越来越向服务业倾斜,疫情影响最深的是人口数量众多的大城市。由于服务业创造了最大的就业,代表了总需求的最大部分。如果导致服务业大幅萎靡,就业将明显受阻,民族主义和保护主义都会抬头。
降息降准不宜过度频繁,短期更应期盼“利率并轨”
中国受疫情影响最大的是一季度,靠的是财政和货币的“救助”。财政救的是感染的民众,货币救的是“受伤”的企业。
对于货币政策来讲,年初以来已有过多次降准和变相降息,短期能看到的政策弹药几近打完。未来短期货币政策还有努力的方向,但不应过度期盼频繁的降息降准,货币工作的重点更有可能是“两轨并一轨”。“两轨”指政策利率和市场利率,央行与商业银行的层面是政策利率,商业银行向居民和企业传导是市场利率,两个利率不是100%完全传导,这会导致效率的损失。只有引导利率并轨,才能将央行政策调控效果“最大化”。 “两轨并一轨”实现后,会降低企业或居民融资的借贷成本,对刺激消费和扩大生产都是正向扶持。
“美元荒”并未全面解决,“后遗症”不可小觑
张玮认为,三月份美股多次熔断加之原油价格暴跌,“保证金”短期引发全球出现了短暂的“美元荒”。三周前,美联储无限制购买美债和MBS,给市场填补了流动性。从金融市场看,美元荒阶段性解除,但留下了后遗症——对于新兴经济体来讲,美元收紧导致多国资本净流出,叠加汇率贬值,形成双重压力。其结果就是全球“信用分化”,极端情况下要警惕新兴经济体主权债务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