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自贸区两周年： 房地产退潮 自贸港呼之欲出

（原标题：海南自贸区两周年： 房地产退潮、资本集聚，自贸港呼之欲出）

编者按

在中国新的开放格局之下，海南显得十分耀眼，不仅全省获批自贸区，还将率先探索建设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

以改善营商环境为突破口，海南自贸区经过两年的发展已经打下坚实基础，自贸港也近在眼前。

2020年是海南自贸港建设的开局之年，时值习近平总书记“4·13”重要讲话两周年之际，南方财经全媒体集团《21世纪经济报道》从海南高质量发展、深化改革开放、营商环境优化、大力发展主导产业与加强人才建设等方面，推出海南自贸港系列报道。 （李博）

春江水暖鸭先知。哪里机遇好，企业就往哪里走，人才、资金就往哪里流。自2018年4月13日以来，海南新增市场主体近38.44万户，年均新增市场主体43.2%。

截至2019年底，海南全省重点用人单位新增各类人才8.6万多名，同口径增长4.2倍，7700多名国际人才来琼工作，同口径增长52%。

2018年，海南新设立外资企业和实际利用外资比去年分别增长86%与107%。到了2019年，这两组数据同比上年双双增长超过100%。

还是那片海，还是那座岛，但即将两周岁的海南自贸试验区，相比诞生之初时已是大不一样。

自中央宣布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支持海南逐步探索、稳步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后，两年来，海南建设与探索成果如何？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走访了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后发现，海南先后发布71项制度创新案例，剔除房地产后十二个重点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65%，营商环境多项指标优于全国。

一份商务部委托国务院发展中心等第三方机构的评估结果显示，截至目前《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的业务实施率已高达95%，为下一步的自贸港建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自贸区到自贸港

3月18日，海南省委大院5楼会议室内，海南省委深改办（自贸办）、海南省发改委、海南省委宣传部、海南省商务厅等不同部门的十余位负责人与媒体召开了一场事关海南自贸试验区发展建设的座谈会。

海南省委深改办（自贸办）副主任陈小华是这场座谈会的主角之一，他对海南自贸区两年来的改革创新成果如数家珍。今年尤为特殊，是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向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过渡之年。按照两步走规划，海南第一步将用两年左右时间在全岛建立自贸试验区，从2020年开始即将探索建设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

“自2018年以来的这两年，是海南全岛自由贸易试验区为建设自由贸易港打基础和进行压力测试的两年。”在陈小华看来，从第一步扎实稳健地迈向第二步，已成为过去两年间海南最重要的工作任务之一。

作为自贸区（港）建设的立根之本，顶层设计早已相继启动。中央各部委围绕《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出台了一系列的配套政策、实施方案和合作协议，涵盖国际旅游消费中心、财税改革、创新驱动等多个领域。

多条重磅政策密集地在海南生根发芽，也为招商引资创造了极为有利的外部环境。

“一场原计划200家企业的签约活动，结果来了2000多家企业。签约场地都摆不下，好多企业只能在外面排着队等待签约。”一次异常火爆的签约活动给陈小华留下了深刻印象。

全球资本集聚、优质企业纷至沓来，处处彰显出海南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海南省发展改革委综合处处长刘晓华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海南两年来剔除房地产业后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增速为7.1%，始终保持在平稳较快发展区间。

这得益于海南近两年来的制度创新之举。陈小华介绍，全国其他11个自贸区的制度创新点，凡符合海南实际需要都可试用。“截至目前，海南已先后发布六批71项制度创新案例，引得不少兄弟省份前来学习。”

博鳌乐城的共享医院模式就是海南制度创新的典型代表之一。以博鳌超级医院为例，其采用“1+X”模式构建出“一个共享医院(平台)+若干个专科临床医学中心”的全新共享医院。共享医院不仅吸引了数十个国内顶级专科团队入驻，还初步实现了先进技术、药品、医疗器械与国际水平的“三同步”。

“在这里，医院平台可以和全国各地的先进医疗团队结合起来，二者类似于机场与航空公司的关系。共享医院相当于机场，医疗团队相当于航空公司。”陈小华评价，这便是海南前卫的创新之举。

去地产化信号加强

在创新同时，海南也在调整既有产业。

3月7日晚，海南宣布全域推行现房销售制度。海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厅长霍巨燃指出，此举是为了遏制投机炒房，防止居民占用过多社会公共资源，从而“为自贸港建设提供充分的空间要素保障”。

过去两年，海南已经多次出台政策，向外界明确传递自贸港建设要去地产化的信号。

刘晓华表示，要“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减轻经济对房地产的依赖”。此举也在两年间立竿见影，三大产业比重调整为20.1∶20.6∶59.3，服务业比重累计提高3.6个百分点，对全省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提高到75%，十二个重点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65%。

尽管短期内去地产化给海南经济带来了阵痛，但海口市副市长杨昌生与三亚市副市长花兴都表示，过去一年房地产开发投资占投资总额的比重比去年同期下降了10个百分点以上，连带财政收入也有所下降，可喜的是非地产投资在增长。

刘晓华也认为投资内部结构明显优化，非房地产投资占比58.4%、累计提高8.2个百分点，而且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双双实现顺差。

海南省商务厅提供的数据显示，2019年海南省服务进出口219.7亿元，增长20.3%，实现服务贸易顺差6.53亿元。

其中，新兴服务增长迅速。2019年，保险、金融、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维修服务等新兴服务，增速分别为34.56%、121.49%、52.22%、293.87%，高于服务贸易总体增速。

服务贸易的发展也进一步开拓了海南国际市场。据海南省商务厅副厅长彭伟介绍，海南在强化与美国、中国香港、新加坡、英国等国家和地区合作的同时，积极与阿曼、波多黎各、卢旺达等新兴国家和地区建立贸易关系，2019年全省服务贸易伙伴共123个。

他还透露，在新冠肺炎疫情对海南省旅行、运输等服务进出口影响较大的背景下，今年1-2月，海南全省服务进出口32.44亿元，仍保持了4.6%的增长。

在产业结构调整方面，除了传统的旅游业和热带农业外，海南这两年也在积极培育未来产业。

陈小华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得益于育种、深海科技、航天科技三个方面有其他省份所没有的独特区位优势，海南在十二大产业基础上，“主抓种业、深海和航天三大产业”。海南目前正在大力推动南繁科技城、深海科技城、航天科技城三大科技城的建设，作为培育种业、深海、航天三个未来产业的载体。

人人都是营商环境

数月前，海口市龙华区区委书记凌云在会议上“发火”的消息不胫而走。

该区一位职能部门的普通审批人员，在一份企业申报材料上针对个别无关紧要的措辞，导致办事企业“多跑了一趟”。因此，凌云在会上点名批评其办事作风及效率问题。

一件小事，在某种程度上折射出当前海南很大一部分政府工作人员对营商环境的高度重视。“营商环境无小事，人人都是营商环境”如今已在海南政府部门间流传。

客观上讲，海南并非营商环境高地，尤其在升级自贸试验区后，营商环境更是成为海南补短板的当务之急。海南要打造全球最高水平开放形态，势必要加快建设与国际高标准接轨的法治化营商环境。

“投资环境说到底就是营商环境，营商环境好，企业就纷至沓来，营商环境差，企业就避而远之。”中国南海研究院院长、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研究院副院长吴士存直言，营商环境建设是海南进行制度创新能够也是必须取得突破的关键领域，事关自贸区、自贸港建设的成败。

刘晓华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海南对标世界银行营商环境评价指标，立足海南发展实际，围绕开办企业便利度、简化行政审批、加强投资者保护等重点领域，连续两年制定了优化营商环境40项措施和29项措施，持续激发市场主体活力。

以海关压缩整体通关时间为例，2020年2月，海南口岸进、出口整体通关时间分别降为57.4小时和1.81小时，较2017年压缩达54.78%和98.33%，优于国务院提出的目标要求。

海南在全国率先开展强化竞争政策试点，在市场监管领域全面推行“双随机、一公开”，构建以联合奖惩为核心的信用联动机制。一系列改革让海南尝到了优化营商环境的甜头，2019年海南新增市场主体24.44万户，同比增长70.82%，平均日增670户。

除此之外，海南还在包含交通、重点园区建设方面加速优化营商环境。

2019年12月28日，海南万宁至洋浦高速公路建成通车，标志着海南省“田”字形高速公路网全面建成。从海南万宁市到儋州市的路程由原来的4个小时缩短至一个半小时，直接打通了海岛中部的经济大动脉。

2019年12月，海南省出台首份优化营商环境行动计划，狠治“卡脖子”顽疾，企业集中的园区成为改革重中之重：一园一策，为园区量身定制个性化扶持政策；把省市两级审批权限直接下放给园区，实行极简审批。

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通过极简审批改革，患者使用特许药械的等待时间，由最初的6个月缩短至3个工作日以内。洋浦经济开发区将海南省3个工作日的企业开办时间压缩至1.5个工作日，达到国内最优水准，相当于香港和新加坡的企业开办同等效率水平。

在采访过程中，不少落地海南的企业为海南营商环境点赞。第一批“吃螃蟹”的普华永道，从2018年5月份与海南接洽，到其在海口拿到营业执照，仅用了一个月时间。

“海南有这样的速度，着实让我们惊喜。”普华永道中国海南董事蔡晓颖直言，因此更看好海南自贸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