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寿龙：刺激，只刺激了喜欢刺激的企业家，其他企业家反而受伤害|长期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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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毛寿龙（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网易研究局专栏作家）

秩序经济学家的基本观点是，秩序在，经济在。秩序受损，经济受损

美国和其它发达国家一起降息，甚至出现零利息。这对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改善市场的流动性，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企业因融资成本高而出现流动性困难，有一定的帮助。

但此次全球股票市场，尤其是美国股票市场四次熔断，从三万点一直下降到19000多点，主要是疫情的影响。大家对发达国家处置疫情，没有一个稳定的期望。在疫情防控存在不良预期的情况下，货币政策本身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与疫情不良影响相比，货币政策要达到预期效果，存在比较大的困难。

毛寿龙

在这个意义上，期待降息俱乐部通过降息来救市，我估计投资家一般不抱很大的期望。实际上，疫情的确让大家需要有流动性，重视现在而不是未来，降低投资偏好，但零利息，量化宽松，增发货币，其实都是进一步降低投资偏好，使得投资价值进一步下降。

我这里想说的是，从宏观面来看，有时候数字可能有时候不说明问题。尤其是在人心不稳，大幅波动的时候，我关心的制度、治理和秩序可能更重要。西方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的制度、治理和秩序还在，所以经济还在。制度、治理和秩序的基本面预期如果没有发生变化，那么股票市场的基本面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秩序经济学家的基本观点是，秩序在，经济在。秩序受损，经济受损。秩序发展，经济发展。

现在需要估计的是，疫情和货币政策对人的行为产生的变化。主要是生产行为，消费行为和社交模式。这对企业家、工人和投资者，政府官员、政治家都有影响。特朗普启动战时模式，对秩序影响大。对投资负面影响大，对股票市场负面影响也大。

现在市场的基本面，可能有一些预期的变化：

全球市场秩序，可能会因疫情产生影响。现在疫情到来，各国商务往来切断，商业秩序的稳定性，信用的建立，需要面对面的交流和合作。商务旅行的中断，如果在三个月以上就有影响，六个月，九个月，一年，影响会持续加大。在国际贸易、国际投资和国际消费持续走低的情况下，全球市场秩序的厚度和广度受到影响，市场秩序变得单薄。

美国和中国，包括欧洲，都可能出现国内市场秩序的变化。中国省级为单位展开复工，省级旅行会下降，飞机和高铁量都在下降。欧洲的国界也开始关闭。美国各州之间的经济流量也在下降。这使得国内市场秩序出现变窄、变薄。

股票市场的价值，主要来自市场秩序的价值。市场秩序越广，越厚重，那么股票市场的总值就会提升。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三年，市场秩序就会非常脆弱。股票市场也就会降到低点。

这是最悲观的预计。

当然，如果疫情得到适当地控制，在社区传播方面得到控制，医疗资源足够，流行病学基本可控，那么生活秩序、社会秩序、市场秩序、政府公共管理和公共服务秩序，乃至政治秩序都会正常，那么秩序在，市场在。股票市场回暖的可能性还是会非常大。

秩序在，金融市场浇水，就会发生作用。秩序脆弱，薄，那么金融市场浇水，不仅没有起到浇灌的作用，还可能出现水灾。

中国没有跟上，一是货币政策降低利息，此前已经出台。二是中国开始出台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减税减费政策，对中小企业的支持政策。在疫情基本面可防可控的情况下，在逐步开始复工的情况下，还是有比较好的经济空间。

对投资者来说，要关注过去，也要关注现在。未来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对于奥地利经济学家来说，在零利率的时候，应该选择适当的流动性需求，加实物投资。

股票市场的问题，主要是投资者的人性问题。因为牛市而激动，引发贪婪，股票市场过热，价值高估。

现在是双重恐慌，因为熊市而害怕，引发恐惧；因为对未知病毒对市场的损害而害怕，恐慌。两个叠加，就出现了大量的空头。

国际市场的震荡，需要有一个平息期。当大家熟悉了病毒，不再恐慌。或者疫情基本可防可控，秩序回归正常。就会停止。一旦正常，哪怕还不正常，但有正常的预期，股票市场就会作出乐观的反应，恢复市值。

石油降价，这对中国是一个利好消息

中国经济高度依赖原油进口。石油降价，这对中国是一个利好消息。当然，要不要借此机会储备，适当的储备，肯定是必然的也是合理的选择。

但关键还是要看我们自己需不需要那么多石油。实际上在国际市场不稳定前景下，我们的外汇储备也会变得稀缺起来。所以，石油价格暴跌，可能自身就像股票价格暴跌那样。去买股票抄底，和去买石油抄底，未必一定是投资机会。当然，国家战略是另外的事情。买点战略物资，还是可以的。但对于投资者，还是要理性把握，制度、治理和秩序，尤其是人的行为的基本面。

有人说，股票市场暴跌，给一些新人提供了新的改变人生的机会。但看起来是个机会，并不是谁都可以把握好。如果谁都想去把握，谁谁谁，还有机会吗？

这种说法，也有点像是针对中国和石油价格暴跌的关系。看起来是个机会，但如果把握不好，也未必是一个机会。

A股的价值一直没有高估，这是A股的支撑点

疫情时期，理性的投资人还是太少。资本市场的表现不佳，恐慌的投资人行为短期化。

我想，理性的投资人还是应该看企业家的价值，企业的价值，企业自身的质量，还有企业股票的相对价格。在秩序相同的情况下，谁能够找到有价值的企业家，谁能够找到有价值的企业，有质量的企业，谁能够找到低估的好企业的股票，那么谁就是成功的长期价值投资者。

A股的支撑点，一是本来A股的价值就一直没有高估。A股市场本来跌得够低。如果是一万点的话，就很容易跌到六千点。甚至现在的点。本来就够低，就不存在会更低。

A股的另一个支撑点是对中国疫情的乐观预期。

另一个预期时，中国A股市场的企业家的价值，企业的价值，企业的质量，以及企业股票相对价格的低估。

长期走势，一般不会考虑到短期的因素。市场秩序一直在改善，厚度、广度、重度，都在提升。企业家，企业质量、价值，也在提升。所以，股市长期肯定没问题。

外汇，主要是各国之间的经济联系。如果全球经济形势变好，外汇的价值就提升。一个国家经济秩序好，好的企业家和好的企业多，那么其货币价值也会提升。外汇市场就会有机会。

现在的情况是，对市场形势预期不好，新冠病毒持续影响市场秩序，其结果是国际对美元流动性需求上升，大家都想变现留点美元，美元流动性相对稀缺。在这个时候，美元的相对价值提升。所以，短期内美元相对于其他流动性相对较差的货币会升值，也是理所当然的。

刺激，只刺激了喜欢刺激的企业家，其他企业家反而受伤害

作为奥地利经济学家，关注制度、治理和秩序，关注企业家，关注企业，关注市场质量。所以货币政策，要以稳定为主，只可微调，不可大幅震荡。因为这样会影响企业家的正确决策，导致秩序的变化。现在中国经济盈利机会还很多，投资高回报率机会也多，低利率，或者零利率，没有必要，和很不公平。

我主张不需要纯粹意义上的大幅度刺激。刺激，只刺激了喜欢刺激的企业家，其他企业家反而受伤害了。

以后突围的政策发力点，还是在秩序维度。关注市场秩序的质量，关心其基本制度、治理和秩序的正常化。多关心企业家，让企业家多发挥作用，让他们的空间更大一些，这是活力所在，也是创造财富的关键点。

即使是基础设施投资，也要契合市场秩序的发展。中国的老基建，和新基建项目和市场秩序成长基本是契合的。这也是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

市场的基础设施，不仅仅是物理基础设施，还要关注制度、治理和秩序的基础设施

过去四万亿，有人认为是有点大水漫灌的意思。笔者觉得，这是市场秩序的物理支撑。“老基建”，主要是铁路、公路、桥梁等“铁公基”领域，都是市场秩序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基础设施。市场基础设施好了，市场秩序的物理空间就得到了非常好的改善，中国经济成长的基础就好了。这些投资如果掌握好节奏，都是非常值得的。

这次关注新基建，其实老基建，肯定还是需要投资，因为空间还有。中国经济，对基建的需求还有空间。高铁继续修，机场继续修，城市基础设施和农村基础设施继续修。

新基建，5G网络基础设施，是这次政策的大头。新基建关注七个方面，特高压、新能源汽车充电桩、5G基站建设、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和城际高速铁路和城际轨道交通等，都是有利于网络市场经济和大数据信息经济的。也包括进一步形成城市的更紧密的市场联系。

现在的新趋势是，医院和医学院的投入，公共卫生体系和应急管理体系，会加大投入，相关的基础设施，需要大大投入。尤其是医院，传染病医院，社区医院，可以大大投入，至少要跟上健康步道的投入速度。这我认为应该成为这次新基建的核心之一。

总而言之，国家是国家，企业家是企业家。国家要做好市场的基础设施，不仅仅是物理基础设施，还要关注制度、治理和秩序的基础设施。当然，从政策上来讲，还是要把握好机会，把握好节奏，选择适当的机会，来推出相关的政策。在这时，适时和稳健，让市场有更好的稳定的预期，是关键。

对企业家来说，还是需要关注市场的价值，关注自身的价值成长，关注企业质量，产品质量和自身的市场价值。对于投资家来说，短期是操盘手的事情，长期则是需要关注价值投资，长期投资的策略，是没错的。在这里，我想推荐中信出版社新出版的西班牙奥地利经济学投资者帕拉美梅斯的著作《长期投资》，该书回顾了他自己成功投资的经历，分享了他对奥地利经济学的投资理论和实操的心得，然后给出了他的股票长期投资策略。

本文独家首发自网易研究局，不构成投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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