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央行前行长：未来需求已耗尽 低利率成永恒

（原标题：低利率时代｜日本央行前行长：未来需求已耗尽，低利率成永恒）

写在前面：北京时间10月31日凌晨，美联储宣布年内第三次降息。今年以来，全球已有超过30家央行宣布降息，全球流动性宽松的闸门再次被打开，低利率时代已经来临。美银美林甚至称，进入2020年，人类将见证5000年不遇的低利率水平。同时，“负利率”阵营也进一步扩大。“负利率”现象让不少投资者感到困惑。与此同时，美联储和欧洲央行重启资产购买计划。新一轮的量化宽松政策还会奏效吗？货币政策还有多大空间？

全球又进入到量化宽松（Quantitative Easing，QE）的时代了吗？

10月美联储启动回购与买债计划。为了应对资金市场的流动性紧张，美联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重启隔夜回购操作以投放流动性，延长回购计划，并重启扩表。欧洲央行也表示，将根据理事会的资产购买计划，从11月1日开始重启净购买，节奏为每月200亿欧元。

全球两家主要央行重启资产购买，全球货币政策将往何处去？日本作为量化宽松的“始作俑者”此时能否提供可供借鉴的经验？

自全球金融危机爆发，至今已经过去了12年。日本的总体利率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基本维持在0，具体来说是0.5%。日本正式启动量化宽松是2001年3月，但到今天，多数国家都在采取量化宽松政策，而低利率还在持续。欧元区跟日本的长期利率已经为负。当今正处于低增长、低通胀的大环境中，低利率看似“永恒”，随着民粹主义盛行，大量的负面情绪指向了央行的低利率和量化宽松政策。

白川方明  视觉中国 资料图

在这个新的转折点上，日本央行前行长白川方明（2008年3月-2013年3月在任）于10月27日出席首届外滩金融峰会时分享了日本的经验。

首先，日本的央行货币自推出以来遭受了20年的批评，通常的批评内容主要集中在日本低增长、低通胀的环境，正是源于日本央行政策不够大胆。白川方明指出，日本彼时推出量宽政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应对“泡沫经济”破灭。这种“日本化”的现象现在是否随处可见？

白川方明回溯货币政策的两种有效的传导机制：主要的传导机制，是把未来的需求带到现在，“借”未来的需求。这个做法当然是有效的。但如果经济所受到的冲击不是暂时的，那么这个做法就是不灵的。因为总有一天可能要“借”后天的需求，迟早“后天”也会变为“今天”。

货币政策传导的第二种机制，就是可以把国外的需求带到本国，如通过汇率管理等机制。但同样，有效的前提，是经济体受到的冲击是该国特有、特定的冲击，因为所有国家都可以降低汇率。比如，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时，日本就维持着较低的汇率。可以说量化宽松有效避免了金融系统的崩盘，因此，白川方明表示他大力支持第一轮的量化宽松（QE1）。

但是量化宽松对宏观经济面的影响又如何？

白川方明对此持怀疑态度。他指出两个事实。第一，比较泡沫破灭以后和泡沫最高峰（日本1991年、美国2007年）的GDP，通过比较美国、日本、欧洲、英国，看不出有具体的差异。拿美国的情况来说，美国的失业率从2009年开始下降，但并看不出QE2和QE3之后带来什么样的明显的效果。

未来的货币政策将往何处去？

白川方明的答案是“永恒”的低利率。 白川方明认为，可以预期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全球都将维持在很低的利率区间。因为未来的需求被耗尽了，所以利率自然就会下降。进入这样一个低利率的环境，让效率低的企业可以继续生存，那么潜在的增长率也会下降，所以央行只能跟着这样低利率的走向来走。

当前政策制定者和学者都在呼吁，要实施扩张的财政政策，这是推动增长的一种策略。但白川方明对此仍持怀疑态度，积极的财政政策，真的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吗？因为若是把未来的需求提到现在来，未来的需求无论是来自私人部门还是公共部门，都是将需求前置。白川方明认为提高生产力仍是最核心的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所以，关键还是在于要把投资引向有高生产力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