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北大屠夫”陆步轩:身家上亿的抖音网红)
程喻
这半年,猪肉涨价了,沉寂多年,北大毕业卖猪肉的陆步轩再次被人们想起。
抖音带货重回视线
“大家好,我是陆步轩,就是北大毕业卖猪肉的那位。我曾被政府招去做了12年的公务员,之后辞去公职,重新回到肉案,希望利用有限时间,做好猪肉这篇大文章。”在轻松调侃的语气中,陆步轩在抖音上的第一条视频就获得了50万点赞,比一般的网红更为带货。不少人再次回忆起这位曾经轰动全国的“北大屠夫”。
陆步轩最新的消息是今年高考前,他特意回到家乡西安一家肉店。闻讯而来的街坊邻里纷纷前往,抢购由陆步轩亲手切割售卖的“状元肉”,为即将参加高考的孩子讨个好彩头。大家在买肉时还讨教高考秘籍,陆步轩一边手法娴熟地割肉,一边回应:“努力不一定能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能成功。”
作为新闻人物,陆步轩时不时被人们翻出来惦记一番,是因为他的话题性。从上世纪80年代北大毕业生、猪肉铺老板到作家、企业经营者,他的人生仿佛一列脱离轨道的列车,时快时慢,忽高忽低。既没有随着经济的蓬勃发展而高歌猛进,也没有因为毫无技术含量的工作蹉跎岁月,因为蕴含着“读书无用论”、“以金钱论成败”等社会性问题而被广泛关注。
曾经并未认可自我
在卖猪肉的那些年里,陆步轩的内心是不幸福的,因为这和他自身追求不相符。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文化人,屠夫没有什么高门槛,一个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样可以做,而他身边的人同样这么认为。陆步轩的父亲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说:“他是这个村唯一的北大学生,可现在只能靠卖猪肉过活。我心里难过啊!”他中学时的政治老师当年也感慨道:“无论如何,这都是人才的浪费呀!国家培养这样一个大学生不容易,你们一定要为他呼吁呼吁!”
刚开始卖肉时,陆步轩很怕被家乡父老知道,所以他的肉铺虽离家不远,却少与家中联系。为了掩饰自己的大学生身份,他宁愿冒充文盲。曾经在他肉铺边有家小商店,出售烟酒和书报杂志,他每次去商店,只买烟酒,从不买书报,老板以为他目不识丁。由于对自身的不认可,在成为新闻人物后,陆步轩曾几度哽咽,称自己“我给母校丢了脸、抹了黑,我是反面教材”。时任北大校长的许智宏回应说:北大可以出政治家、科学家、卖猪肉的,都是一样的,从事细微工作,并不影响这个人有崇高的理想。
但陆步轩当时对校长的言论似乎并不认可,在2005年出版的《屠夫看世界》中他写道:“既然北大学生卖肉完全正常,那么何不大刀阔斧地实行改革?在北大开设屠夫系,内设屠宰专业、拔毛专业、剔皮剁骨专业,那样卖起肉来岂不更专业?”在接受采访时,柴静问他:“你是不是对这个行业有种自卑感?”陆步轩回答:“如果说一点没有,是骗人的。”
认真生活 逆风翻盘
虽然北大毕业说明不了什么,但事实上,它承载着社会对精英的期望,一旦偏离公众预期的轨道,大家就会追问“为什么”。从陆步轩的成长轨迹看,显然,他对“屠夫”的身份其实内心并不完全认同,那是对生活妥协的产物,而他绝非是人们所说的“高分低能”的那种。在毕业分配不尽合理的情况下,陆步轩曾努力改变过;在无奈只好下海经商的时候,他还曾“红火”过;即使生意失败,只能开个猪肉铺为生,陆步轩也显示出肯动脑、会用脑的一面,别人一天只能卖一头猪,他能卖20多头。媒体开始报道时,他已经因为生意太好开了分店。
陆步轩对自己的总结是“一个被动的人”:离开体制内是因为性格不适合,在一篇获奖征文的署名上,因为排在前面的是两位领导而不是他,愤然撕掉了证书;做屠夫是因为生意没有挣到钱,他下海办过色纸厂、化工厂,但最终厂子停产,自己也失去了重回单位的机会;去广州在屠夫学校授课是因为北大同学的邀约,开始以为是开玩笑,后来想拒绝发现已经晚了。对于生活,他从来不敷衍:作为屠夫,成为了这个领域专家;“圆梦”成为公职人员,作为主力人员完成了一本地方志的修订;如今,年逾五旬还尝试做网红。正是这样的态度,使得他在每一个阶段都能逆风翻盘。
2019年,陆步轩53岁,距2003年的初次接受采访已经过去16年,他本人也从“抹了黑”的羞愧,蜕变成“只有我”的自信,生活给予人的不仅是磨难,还有经历和成长,不管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年龄几何,只看你能从中反思和吸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