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金马新主：疑似昔日牛散 热衷处置不良资产

（原标题：通化金马新主张玉富：疑似昔日牛散 热衷处置不良资产）

证券时报记者 于德江

日前，通化金马（000766）披露了易主公告，辽宁神秘富豪张玉富将成为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和之前拟拿下恒康医疗（002219）控制权类似，张玉富此次仍采取了承债式收购的方式，和他一起而来的于兰军也是老搭档。

入主恒康医疗的失败，令市场质疑张玉富的资金实力，进而担忧其是否具备解决通化金马大股东债务危机的能力。张玉富方面对此却有另外的说法，称退出恒康医疗的原因是阙文斌方面债务激增，远超当初约定金额。张玉富热衷于“不良资产”的处置，通化金马及恒康医疗的实控人均遭遇了严重的资金危机。张玉富亦曾在去年初接手烂尾十余年的大连国贸大厦，令后者起死回生。

张玉富、于兰军还有一大共同的特点，名下均不直接持股任何公司，主要资产均通过直系亲属、员工代持。此外，张玉富还高度疑似十年前活跃在市场的牛散团“赵一系”的成员。

承债式收购再度上演

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日前致电张玉富所管理的公司，相关工作人员请示之后回复：“董事长（张玉富）说，现阶段暂时不方便接受采访。”

在张玉富入主之前，通化金马的控股股东为北京晋商联盟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北京晋商”），持股比例44.64%；北京晋商的控股股东晋商联盟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晋商联盟”）持有通化金马2.69%的股份；北京晋商一致行动人晋商陆号、晋商柒号分别持有通化金马2.95%、1.94%的股份。

合并计算，晋商联盟合计控制通化金马52.23%的股份。

通化金马易主的交易涉及股权变动有两大部分：一是北京晋商向第三方战略投资人于兰军转让所持通化金马1.9亿股，占总股本的19.66%，交易价格5.94元/股，总价11.29亿元；二是张玉富受让晋商联盟持有的北京晋商3.2亿元出资额，占北京晋商注册资本的96.97%，交易对价为0元，张玉富在过户后承接晋商联盟应付北京晋商3.2亿元的债务。

张玉富更需解决北京晋商的债务危机，上述交易才能真正实施。公告显示，截至2019年6月30日，北京晋商的负债本金合计为37.59亿元。其中，金融机构负债为32.62亿元，非金融机构负债为4.97亿元，已到期的负债超过27亿元，目前上述债务利息及滞纳金等仍持续产生。此外，截至协议签署日，北京晋商持有的通化金马股份全部处于质押状态，且相应股份市值不能覆盖其对应的债务负担。

经整体测算，近期张玉富需持续向北京晋商提供不低于25亿元的现金支持，以防止北京晋商因质押平仓或诉讼、仲裁等事项影响上市公司的正常生产经营。张玉富还需要逐步解除晋商联盟、刘成文家族对北京晋商、上市公司等主体的担保。另外，北京晋商向于兰军转让通化金马1.9亿股，是张玉富受让北京晋商份额的先决条件，而由于北京晋商所持股份均处于质押状态，需要张玉富协助解除质押。

因此，看似张玉富入主通化金马的交易对价不高，但其需要的资金量较大，对现金流的要求极高。

在《详式权益变动报告书》的引言部分，张玉富称，积极践行“一行两会”关于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重要精神，“真投资、投真资”，在关键的时刻和窗口向北京晋商提供资金支持，以现金方式偿还部分债权人的本息，从根本上解除上市公司大股东的股票质押风险及流动性风险。

上述交易完成后，张玉富通过北京晋商及其一致行动人晋商陆号、晋商柒号控制通化金马29.88%的股份，成为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于兰军持股19.66%，位列第二大股东；晋商联盟仍直接持有通化金马2.69%的股份。

张玉富此次入主通化金马，与此前拟接盘恒康医疗的交易方式极为相似。后者的最终结果是，张玉富与恒康医疗原实控人阙文斌不欢而散。此次，张玉富能否成功？

2018年下半年阙文斌陷入债务纠纷，所持恒康医疗股份悉数被司法冻结。同年11月，阙文斌与张玉富、于兰军达成协议，后两人以承接债务的方式受让阙文斌所持恒康医疗全部股份。随后，张玉富成为恒康医疗实际控制人，并派驻了董事、财务总监等。但是到了2019年3月，恒康医疗突发公告，阙文斌认为张玉富、于兰军未能就债务转移、股份过户等具体事宜与债权人、法院等相关各方达成一致意见，违反了相关协议，终止了交易。4月，阙文斌将所持股份对应表决权委托给了宋丽华、高洪滨，宋丽华成为恒康医疗新的实际控制人。

对于双方终止交易的原因，张玉富方面给出了不同的解释。知情人士向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表示，在交易进行过程中，张玉富方面发现阙文斌涉及债务达到了80亿元左右，远超最初约定的金额，无法继续合作。

起底张玉富团队

关于张玉富的公开资料并不多。《详式权益变动报告书》对张玉富的介绍为：1962年出生，主要管理中元融通投资有限公司（下称“中元融通”）、辽宁中水亚田实业有限公司、大连国贸中心大厦有限公司（下称“大连国贸”）和中海石化（营口）有限公司等公司。

从身份证号码来看，张玉富籍贯在辽宁省沈阳市，当前的住所和通讯地址也均在沈阳。此前，有媒体将其称为隐秘的辽宁富豪。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查询到的一段视频显示，张玉富头发较短、已经花白，说话带有明显的东北口音。

在入主恒康医疗期间，坊间盛传张玉富高度疑似牛散团“赵一系”成员，后者在10年前活跃在A股市场，埋伏在多家中石化或中石油系统内回购退市和让壳重组的公司，获利颇丰。所谓“赵一系”，因账户姓名为“赵一某”而得名，包括赵一辉、赵一波、赵一弘、赵一文等。当年，名叫“张玉富”的账户经常与“赵一系”同时出现在多只个股股东榜单中。此外，张玉富、张皓琰曾持股或任职的多家公司的历任高管中，也出现过赵一辉、赵一波的名字。

曾接触过张玉富团队的人士告诉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张玉富金融起家，上述报道的内容可信度较高。

张玉富当前管理的中元融通、大连国贸等公司，其本人并没有直接持股，而是通过张皓琰、张立斌、张丽阳、李晓冰、李辉等人代持。代持者多，三名张姓人士为张玉富的近亲属，两名李姓人士为张玉富所控制公司之员工。

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获悉，张皓琰是张玉富的女儿，如今已经参与到张玉富所控制公司的日常管理之中，是中元融通的财务总监。在通化金马项目之中，经办人员就需要向张皓琰汇报工作，称其“皓琰总”。在张玉富短暂入主恒康医疗之际，张皓琰曾被推荐为董事，还在退出之前担任了一个月的财务总监。简历显示，张皓琰今年30岁，东北大学在读博士，曾在美国保德信金融集团资本市场部任职。

战红君是张玉富在资本市场重用的另一名干将，从其出身来看擅长股权运作。在恒康医疗项目中，张玉富即推荐战红君进入上市公司董事会。到了通化金马项目，战红君先于张玉富出现在上市公司公告之中，7月2日成为公司总经理，7月19日进入董事会。而长期担任通化金马总经理的姬彦锋，让位后成为常务副总经理。

显然，战红君是张玉富提前安排进入通化金马的，这位新任总经理更像是一个专业的资本市场运作者。资料显示，战红君今年49岁，是天津高和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天津高和”）的联合创始人，现任高和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高和安养投资管理(北京)有限公司CEO、中元高和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下称“中元高和”）CEO。

天津高和主要业务是商业地产私募股权基金和国内不动产证券化，战红君已经不在其任职，但持有10%的股权。中元高和由张皓琰、战红君合资设立，分别持股70%、30%，2018年底成立。

张玉富的老搭档于兰军，在恒康医疗项目中两人便共同进退，此番又一起操盘通化金马。《权益变动报告书》介绍，于兰军今年44岁，从2013年至今在辽宁凌源钢达集团实业有限公司担任副总经理，同时主要管理沈阳金豪鑫商贸有限公司和沈阳中团科技有限公司等公司。和张玉富情况相似，于兰军也通过于占信、冯玉君、杨义为等近亲属或公司员工控股旗下公司，从不直接持股。

于兰军曾在国企工作，2002年创办辽宁凌源钢达集团沈阳分公司。该公司的另一个名字是辽宁兰博钢铁有限公司（下称“兰博钢铁”），于兰军任董事长。兰博钢铁官网称，该公司是一家以钢铁、矿粉、焦炭、电子、科技等业务为主的大型集团公司，成立于2002年，总部设在辽宁沈阳。

热衷处置不良资产

此前，刘成文家族入主通化金马已有7年，主事人一直是刘成文的女婿李建国。这7年来，通化金马不断通过并购扩张，资本运作非常频繁。扩张之路上，北京晋商也一直承担了沉重的财务压力，负债激增且情况复杂。

有知情人士向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透露，北京晋商每年需要承担的利息支出就高达数亿元，资金链非常紧张。该人士同时表示，一开始并不认为张玉富能真的接下北京晋商的盘子，但经过接触和了解，现在有了一些信心，张玉富有处理不良资产的经验。据悉，在洽谈合作初期，张玉富团队曾出示一份14亿元的存款证明，以展示自身的资金实力。

上述人士所说的张玉富有处理不良资产的经验，指的是大连国贸中心大厦项目。该项目所处地段极为优越，位于大连核心商业区中山区友好广场，最初定位就非常高。但是项目启动后数易其主，建筑设计高度也一再更改，投资乏力导致烂尾十余年。

2018年3月，大连国贸中心大厦迎来复工，由中元融通投资建设，据称首期投入了20亿元。当时，张玉富在复工典礼致辞时称，大连国贸中心大厦是中元融通回辽投资首个重大项目，是新时代大连这座城市的新地标、新的城市综合体，更是百亿级的优质资产。

工商资料显示，2017年9月，张立斌、张丽阳成为大连国贸的股东。由此推测，张玉富接手大连国贸中心大厦项目的时间也应在这一时期。最新的消息显示，大连国贸中心大厦已经竣工，张玉富要求今年9月做好清水验收的全面准备工作，于2019年年底完成全部验收工作。

大连国贸的官网介绍，大连国贸中心大厦项目总投资约为56亿元，占地面积1.1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3.2万平方米，建设总高度375米，地上86层，地下7层，是集公寓、5A级写字间、商业等业态为一体的多功能区域性城市生活中心。

张玉富曾表示，大连国贸中心大厦上景致比帝国大厦都要好，盘活这处资产是因为看好大连。接近通化金马项目的人士告诉证券时报·e公司记者：“听说张玉富仅通过大连国贸的底层资产就收回了投资成本，这个项目使其收获颇丰，也让晋商联盟方面更有信心与其进行合作。”

但是，张玉富最终能否入主通化金马仍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后续经营管理也面临较大的挑战。一是张玉富尚无入主上市公司的成功经验，在恒康医疗遇到的困局可能会再次面临，能否彻底解决北京晋商的债务问题依然存疑；二是通化金马近年在李建国的主导下不断进行资本运作，前期并购公司较多，情况也较为复杂，张玉富后续的资产注入及业务融合面临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