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王忠民:打造“无问东西”的营商环境)
什么是好的营商环境?
在5月11日召开的“2019中国营商环境研讨会暨城市营商环境指数发布会”上,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原副理事长王忠民直言,营商环境的改善不是对谁更好了、给谁更多的好处和利益,而是应该打造“无问东西”的营商环境。
至于为什么不是更优惠的政策,王忠民从两个角度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一是在当前宏观形势下,明显的政策偏向不利于社会治理,经济效率会大打折扣,宏观政策也可能会失灵。
他提出,如果在一无所有的起步阶段,政策优惠会起到一定作用。而在当前,中国GDP规模庞大,税收、民营资本、国有资本体量也不容小觑。如果再厚此薄彼,就会引发问题,也不符合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要求。
在发言中,王忠民举了一个很容易理解的例子:“如果地方政府为了吸引企业投资,提出税收可以‘五免五减半’,那么可想而知的后果是,很多企业在当地的寿命只会有5年。一旦到了时间节点,他们可能就会转移至新的地方重新注册登记,享受‘零税收’。即便“‘减半’看起来是优惠,但相对于‘零税收’而言也是成本。因此,就可能造成政策偏离。如果只用这种‘对谁好’的方式来实施政策,可能会突然发现政策失灵。”
二是优惠政策可能会带来人们的行为目标转向,甚至会是转向套利、反套利、逆套利,直到最后整个体系失去竞争力、可持续性和创新力。
王忠民解释称,有人曾经困惑,为何现有公司数量如此多,每天还会诞生那么多新公司。他认为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在整体宏观税率中,有的企业高、有的企业低,部分公司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避税。而这也导致了最后产生的实际税率跟名义税率结果不一致。进一步来看,宏观数据一旦出现差别,特别是生产要素端影响了资本市场、劳动力市场、技术市场结果时,这个数据还将引导政策进一步偏离。
正如王忠民所说,市场主体都很灵活,有很强的动机寻找套利空间。如果政策存在差别化,那么市场主体就会把自己“包装”成可享受红利的主体。例如,当政策鼓励光伏产业发展、给光伏产业各个端“好处”时,那么光伏企业很可能为了各地所给的“好处”到处办企业,而无需在真正做好光伏产品上下功夫。这样的套利可能把有先进性、成长性、创新性的产业,做成纷纷有可套利环节的产业。而一旦形成这样的模式,骤然取消补贴还可能产生问题。
基于上述原因,王忠民希望政策要做到“无问东西”。不管是国外资本还是国内资本,不管是民营企业还是国有企业,都要做到“无问东西”,所有主体的营商环境都是一致的、统一的。
同时,“无问东西”在全球化的逻辑下,也包括遵循市场逻辑,无论是产品端还是要素端,无论是基于何种投资逻辑,无论是什么市场中的行为,都应不问差别,也就是坚持“中性原则”。
此外,王忠民还强调,“无问东西”还要考虑时间。只有保持一致性,新东西才可以层出不穷,基于老东西里的套利空间才得以会逐渐消减,最终所有利润都来自于创新所做出的新东西、好东西。因此,营商环境不是比较对谁的优惠条件更好,而是要做到无差别、无例外,一致、公开和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