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常！1月9日美欧日要闭门开个会

（原标题：不寻常！明天，美欧日要闭门开个会）

2019年伊始，美国、欧盟和日本举行了一次小规模的闭门贸易磋商。在1月9日即将举行的这次碰面会上，三方将促进数字贸易和数字经济规则列为讨论重点。三方的目标是在2019年6月在日本召开二十国集团峰会（G20）前达成三方协议，并将其列为世贸组织（WTO）改革的重要议题。数字贸易是全球新一轮自贸谈判的核心议题之一，即便在西方国家阵营内部，美、欧的看法也不尽相同。如果三方能够达成一致，那么发展中国家在这场谈判中的地位将更为不利。

一旦被西方国家主导后果不堪设想

数字贸易规则牵扯诸多议题。从当前美欧日的谈判焦点看，三方似乎想将跨境数据流通作为突破口。在2018年9月最近一次的《美欧日贸易部长三方会议联合声明》中，三方在防止数字保护主义、促进数据安全来改善商业环境上达成了共识。下一步，美国的目标是继续施压欧盟，使其基本上支持美国提出的跨境数据流通规则，即：防止内容审查、打破跨境访问限制、放开数据加密限制等。在上述议题上，美日已在先前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谈判中基本达成一致，而美欧之间的政策差异也不大。

三方在跨境数据流通规则上达成一致将对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带来深远影响。首先，美欧日在此议题上达成共识将加速美欧、美日自贸谈判的进程，推动三方建立数字经济的统一市场。其次，三方采取统一跨境数据流通规则将为三国信息产业发展带来稳定的政策预期，三方的互联网企业将加速整合步伐，共享技术和人才资源。最后，三方达成一致将给其他发达国家及发展中国家带来压力。发达国家很可能快速向美欧日规则靠拢，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资源、人才将面临被美欧日市场虹吸的后果。

跨境数据流通之争实质上是产业地位之争。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之所以提出“全开放、无禁区”的跨境数据流通规则诉求，其根本原因在于美西方在全球数字经济产业链上占据上游，掌握核心技术、核心数据和核心网络。无限制的跨境数据流通有利于美西方建立垂直的全球数字经济分工格局。在垄断技术和数据的同时，美西方可以充分渗透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实现从数字经济向实体经济的渗透，充分利用发展中国家的人力资本优势。在这种格局下，发展中国家可能无法摆脱“低级打工仔”和“最终消费市场”的命运，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将被再次扩大。

考验中国智慧的时刻再次到来

基于此，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对跨境数据流通普遍采取谨慎态度。中国《网络安全法》第37条明确提出了关键信息基础设施的数据如需向境外提供，应当按照国家网信部门会同国务院有关部门制定的办法进行安全评估。俄罗斯、印度等国也就跨境数据流通提出了严格的安全要求。俄罗斯在2013年“斯诺登事件”后，要求公民数据存储和处理必须在其境内进行，成为强行实施数据本地化的代表。印度正制定数据保护框架，以确保印度用户的数据不会流出该国。由此可见，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该议题的立场上差异明显，短期内无法弥合。

一旦美欧日将以“跨境数据自由流通”为基准的数字贸易规则提交到WTO，很可能带来两种结果，两种结果都将从根本上塑造全球数字经济的格局和规则。其中之一是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就该规则展开旷日持久的谈判，其长度很可能长达数年。在此期间，部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会通过双边协议的方式加入两大阵营，或者从两边渔利。另一种悲观的情况则是规则谈判破裂，全球逐渐形成了两个或者多个规则不同的数字经济市场。

从过去20年全球化的长期发展趋势看，我们也许应该对全球最终就此达成一致保持乐观。但是从近几年美西方“保护主义”抬头、全球化面临变数的最新情况看，我们也需要对后一种情况的发生有所警惕。中国在这场谈判中扮演着极为关键、极为微妙的角色。一方面，中国当前已经成为全球数字经济规模最大的国家之一，数字产业的创新能力和国际竞争力与日俱增。因此，中国在推进数字经济全球化和自由贸易上有着更大的利益和底气。另一方面，中国在网络安全风险、数据安全风险的处境与广大发展中国家更为接近，都不希望受到美西方的技术讹诈、“远程控制”，这使得中国在谈判时也必须充分考虑到安全上的因素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态度。这使得中国在这场谈判中既要充分顾及国家利益，也要有着发展和长远的眼光。（文/李峥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学者）

（以上言论系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网立场）

数字经济规则的制定对全球经贸发展影响深远。图为上海洋山深水港四期自动化码头。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