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企业回归A股“春暖花开”

    2月28日，360在上交所举行敲钟仪式，通过借壳江南嘉捷的方式，历经三年正式回归A股，市值超3500亿，成为今年成功回归A股的第一家互联网科技企业。这几天在全国两会上，百度、网易、京东等互联网企业创始人都纷纷表达了回归A股的意愿。“回归A股”俨然成了如今科技企业十分关注的一个热门话题。

    而相关部门的回应也非常迅速，3月6日，证监会副主席阎庆民称，对于海外新经济企业回归A股，CDR（中国存托凭证）的方式更合适，这也是国际惯例。对于是否允许同股不同权的企业回归A股上市，他表示，相关政策会调整。

    360上市破冰，中概股纷纷表态

    全国政协委员、百度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3日在人民大会堂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十几年来，百度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回到中国上市。”对于百度回归A股是否接受中国存托凭证（CDR）方式，李彦宏称：“任何形式我们都愿意接受。”

    全国政协委员、网易董事局主席兼CEO丁磊在两会期间也表示，当然会考虑回归A股，他希望中国资本市场可以借鉴美国的先进管理理念。

    此前，3月2日全国政协委员、搜狗总裁王小川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搜狗也有意愿回归A股，“毕竟公司是服务中国网民的，现在政策也比较支持，公司有在考虑这个事情”。

    迟迟没有回应该话题的全国政协委员、京东集团董事会主席刘强东，也终于在5日表示：“只要制度允许，我们非常愿意回来A股。现在主要是上市规则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全国政协委员、360董事长周鸿祎的企业则以实际行动回归到了A股。今年2月28日，360在上交所举行敲钟仪式，通过借壳江南嘉捷的方式，历经三年正式回归A股，市值超3500亿。

    “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优秀互联网公司回到A股市场。”周鸿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四类“独角兽”获上市“快速通道”

    今年科技巨头回归A股可能成为一个趋势，近日监管层对券商作出指导，涉及生物科技、云计算、人工智能、高端制造四个行业的“独角兽”公司，符合规定者可“即报即审”。全国两会上，对于新股发行制度改革支持新经济企业方面，阎庆民表示，证监会在支持“四新”方面会有很多创新。

    互联网公司的一大特点，是在初创期的很长时间内，盈利能力非常弱，甚至多年都是亏损状态。一方面，互联网企业需要庞大的现金流支撑现有业务，另一方面，国内上市的审批流程非常繁琐，企业排队上市耗费的时间成本太高。同时，和国内市场相比，由于设置了严格的退市制度，海外成熟市场上市门槛较低，进程相对较快，也是吸引大批中概股出走的重要原因。

    种种迹象表明，对于已上市的企业，境内资本市场的监管者伸出了橄榄枝。这被认为是管理层研究并酝酿已久的CDR模式。已有媒体披露，第一批入围CDR名单已出炉，共有8家企业，除了百度、阿里巴巴、腾讯、京东等BATJ四家，还有携程、微博、网易以及香港上市的舜宇光学。前七家企业均是中国上市互联网公司领头羊。

    但回归过程并不容易。赴美上市企业如果要实现转到A股上市，就需要进行私有化。此前奇虎360进行私有化，即需要拆VIE构架（协议方式实现海外上市主体对境内经营主体的控制权），并先由私有化财团从美元资金方手中买下上市主体的其余股权，以能实现退市，再在A股借壳上市。这意味着，私有化成本压力不小，同时，同股不同权的企业在新经济体系较为普遍，如果这些企业回归A股，相关政策就要调整。

    但“特事特办”的调整也并非不可。2月9日晚上，引人注目的富士康工业互联网股份有限公司在证监会网站上预披露招股说明书，准备登陆上交所，正式开启了IPO冲关之路。

    富士康成立于2015年3月6日，但在披露招股说明书时尚差一个月。对此招股说明书表示，公司持续经营时间未满三年，公司已就前述情形向有关部门申请豁免。如此速度，表明市场关于资本市场发行制度大力支持科技企业的预期。

    证监会的回应更是给资本市场一颗“定心丸”。阎庆民称，对于是否允许同股不同权的企业回归A股上市，相关政策会调整。

    亏损“独角兽”A股未来上市空间或扩大

    与不少互联网巨头有意回归A股不同，还有一些势头正猛的“独角兽”企业，依然选择海外上市。

    欢聚时代在3月6日发布截至12月31日的2017财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未经审计财报。在此次财报中，欢聚时代透露，其旗下游戏直播平台虎牙直播已经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秘密提交了IPO申请文件。虎牙直播赴美上市的传闻就此坐实。

    财报同时还披露了虎牙直播的第四季度营收为6.927亿元（约合1.064亿美元）。由于抓住“吃鸡”游戏热潮，虎牙直播去年第四季度以来，用户增长态势明显，加上完成盈亏平衡历史上首季度盈利，也是此次启动赴美IPO进程的推动因素。

    不过，与虎牙直播实现盈亏平衡不同，更多赴美上市企业则还挣扎在盈利的边缘。视频网站爱奇艺日前已披露了其招股说明书，拟募资15亿美元。财报显示，2015年、2016年和2017年，爱奇艺净亏损分别达到25.75亿元、30.74亿元、37.36亿元，连年亏损之下，爱奇艺依然撑起百亿美金。

    继爱奇艺赴美IPO后，二次元最爱的视频网站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也披露了招股说明书，确定赴美上市。2015年至2017年，B站的净营收分别为1.31亿元、5.23亿元和24.68亿元，2017年的营收较上年同比增长约371.89%，但同期净亏损分别为3.73亿元、9.11亿元和1.84亿元。

    蔚来汽车据传将于今年赴美IPO，已经聘请包括摩根士丹利和高盛在内的八家银行，预计IPO的融资规模最高将达20亿美元，届时其将成为阿里巴巴之后在美股IPO规模最大的中国公司。针对该消息，蔚来在回应南方日报记者时并没有予以否认。但不少网友惊呼：车还没开始卖，就已经要上市了。

    尽管不少冲刺海外上市的企业未来前景看好，但在现有制度框架下，这些企业要想A股上市依然存在制度难题。“主要是因为盈利问题，但是这些企业目前又需要上市融资。”一位接近监管层的华泰联合证券保代告诉南方日报记者，目前不少独角兽虽未盈利，如果境内上市，监管方对持续盈利能力的要求或许会改变，而现阶段这类企业优先选择海外上市，等CDR或者盈利条件具备后，仍然可以重新考虑回到国内市场，特别是未来注册制下，市值发行成为大概率事件后，亏损企业上市的制度空间也有可能出现。

    【焦点】

    CDR能否让A股市场留住小米？

    在众多互联网企业纷纷表态回归A股之际，小米科技“往外走”面临着不小的压力和尴尬。

    3月5日，全国政协委员、小米创始人雷军再次被问及这个问题，他表示港交所推进“同股不同权”将会促进互联网企业尤其是科技创新企业在香港上市，“因为这认可了创始人在高科技企业和创新企业中的价值。”

    雷军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小米是否会在香港上市。据媒体披露，一位与小米有过密切接触的知情人表示，“证监会最高层曾与雷军面谈过，小米现在比较成熟，希望能回来（A股上市）。”

    此前媒体报道，小米已确定为今年年底或选择香港上市，而其千亿美元的估值，或将超过滴滴出行成为全球估值最高的初创企业；如果顺利上市，将成为今年全球规模最大首发上市的科技公司。

    如果留在中国资本市场，小米上市路径无非有三个选择，一是A股上市，不过压力重重，特别是要承受税负成本、外汇进出境成本以及时间成本。其次是“A+H”，不过这要求上市公司必须在境内注册，但小米目前仍然采用VIE架构，离岸公司Xiaomi Corp.是在开曼群岛注册，通过VIE架构控制小米科技有限公司，如果对公司架构重组，很难确定能在今年内上市。三是红筹+CDR方式，先在香港上市全球发行，之后在国内A股发行CDR。

    “目前最可能的是第三种方式，即在香港上市，然后发行CDR。”上述接近监管层的华泰联合证券保代表示，目前香港先上市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毕竟存托凭证的制度仍然在讨论。

    目前，CDR不仅需要《信托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的配套完善，而且，如何为CDR定价、同股不同权等问题也需要考虑，如何预防CDR模式可能带来的炒作现象显然亦需警惕。

    对优质公司的争夺，香港也动作不断，2月底，港交所发布《新兴及创新产业公司上市制度市场咨询》，就接受同股不同权公司、未有收入的生物科技公司等新兴及创新产业公司上市的修例，再次咨询市场意见。“交易所之间的良性竞争对企业是有好处的。”上述保代告诉南方日报记者。

    【名词解释】

    何谓CDR

    CDR，中国存托凭证，在境外（包括中国香港）上市公司将部分已发行上市的股票托管在当地保管银行，由中国境内的存托银行发行、在境内A股市场上市、以人民币交易结算、供国内投资者买卖的投资凭证，从而实现股票的异地买卖。

    南方日报记者 郜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