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瑞孔向记者介绍他在中建岛的往事。 |
3月6日，英德籍退役老兵巫瑞孔拿起当兵时的旧照轻轻擦拭，照片中的他面容青涩，但眼神坚定。1978年，他与17名战友组成的第一批部队踏上西沙中建岛，保卫祖国。
今年2月13日，巫瑞孔作为第一批中建岛退伍老兵代表，受邀参加海南省三沙市2018年春节联欢晚会，时隔40年后他再次回到了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首批18名登岛官兵之一
中建岛位于中国海南省三沙市西沙群岛最南端。1975年5月，中国大陆军队驻防中建，1978年1月中建岛守备队正式成立，9月主楼建成后官兵才从旧船里搬迁上岛，巫瑞孔就是其中一人。
“我从小就有一个当兵保卫祖国的梦想。”巫瑞孔回忆道，1976年2月，他与三位同乡怀着梦想，一同来到西沙当一名军人。巫瑞孔一直想入党，但因为学历等原因未能如愿。当得知中建岛成立守备队后，他立即向部队领导提出申请，想在艰苦的环境中锻炼自己。
旧时中建岛有着风岛、火岛、沙岛和南海戈壁之称，岛上是一片白茫茫的沙滩，寸草不生。尽管之前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是中建岛环境的艰苦程度还是大大超过了巫瑞孔的预期。“第一次登岛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巫瑞孔说，由于岛上交通不便导致补给频率不高，没有青菜吃，更不要提水果，连淡水使用都要严格控制。没有青菜吃时，岛上官兵就靠吃维生素片维持身体所需。岛上长期保持40多度的高温，巫瑞孔和其他官兵就在这样的酷热环境下训练、巡逻。
“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上岛的第一天，守备队党支部就要求每人表决，巫瑞孔当场立下了“特别”的决心。在岛上，他克服了环境恶劣等因素，刻苦训练，凌晨在外站岗巡逻是常事。有一次，他在凌晨巡逻时突然听到一阵细小的异响，以为是有敌人，连忙将冲锋枪上膛，结果待他擦亮眼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大海龟。“当时局势紧张，我们要时刻防范敌人偷袭，任何异常的声响都不能忽略，这不仅仅肩负着战友的安全，还有国家领土的安全。”
部队里创下“四个一”
凭借着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巫瑞孔当时在中建岛创下了“四个第一”：第一个在中建岛党支部入党；第一个提拔班长；第一个被党支部和水警区党委评为学习雷锋标兵荣誉的称号；种活中建岛第一棵树。
现在的中建岛，有着很大一片绿林，营区周围绿树成荫、鸡鸭成群，菜地里时蔬常新。但四十年前，这些根本不可想象。中建岛是出了名的荒岛、火岛、风岛、沙岛，岛上除了沙地就是海水。当时，岛上官兵准备改善中建岛的绿化，从海南岛运送来15个树种共890棵树苗分配给大家种植。遗憾的是事与愿违，在严峻的自然环境下，这些官兵寄予厚望的树苗相继死亡。正当大家都放弃的时候，巫瑞孔却始终坚持着……
为了将树种活，他想尽办法。因为岛上全是沙子，不利于树苗存活，巫瑞孔就把运到岛上建菜园后剩余的黄土拿来种树。利用大家午休的时间，他不怕苦不怕脏，去厕所弄大粪作肥料。岛上淡水紧缺，巫瑞孔则每天“省吃俭用”，宁愿只用淡水擦身子也要把水节省下来浇树。台风也是导致树苗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为了防止树苗被风吹倒，他还制作了三脚架将树苗固定。然而，因为材料有限，他想到的这些方法仅能满足一棵树苗的需求。幸运的是，这棵树苗没有辜负他的辛苦付出，最终存活下来，成为现如今的中建岛第一树。巫瑞孔的名字也随着这棵树的存活一直刻在树旁的纪念碑上。
“当时近900棵树苗，只有我的成活下来，成为中建岛第一棵树，这真是奇迹。这棵树不仅是我和家人的荣耀，也是英德和三沙市人民的骄傲，它是中华民族领土长青的象征。”
遗憾没有尽到孝子之心
对于在外坚守的游子，家人是最为思念的。“当时不像现在有手机，通讯十分落后，与家人联络只能靠写信。”巫瑞孔说，由于局势紧张，加之交通不便，家信只能通过每三个月来一趟送物资的船送出。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期间，中建岛的全部信件都无法送出，长期未接到来信的父亲对儿子的状况越来越担忧。“我们同乡4个人一起来西沙当兵，其他3人都有家信回，偏偏我没有，我父亲非常担心。”巫瑞孔说，父亲到处打听自己的消息，可是都没有结果，以为巫瑞孔已在战争中牺牲，日渐精神恍惚。
思念过度的父亲打算自己去找巫瑞孔，于是独自一人从老家桥头镇走到沙口镇铁路旁准备搭火车。不料，巫瑞孔的父亲被快速驶来的火车撞伤，幸好被铁路上的工作人发现送到医院才保住性命。然而，当时的巫瑞孔对父亲受伤之事一无所知，直到退役回家后看到卧病在床的父亲，家人才将事由告诉他。
“当时我想和父亲聊聊天，但是他已经认不出我，已言语不清。”谈起此事，巫瑞孔几度哽咽，“忠孝难两全，我对父亲非常愧疚，没有尽到孝子之心，希望自己在部队取得的‘四个第一’的成绩和如今西沙和平稳定的局面，能告慰已经过世的父亲。”
向中建岛赠送英德红茶茶苗
退伍后，巫瑞孔把部队的优良作风带回了家乡。在英德茶果场做党支部书记时，他处处以身作则，从高从严要求自己，要求他人不做的自己坚决不违规，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带头做好。在教育小孩时，他也严格要求，做人要踏实，不能贪。
现如今62岁的巫瑞孔还想着为社会、为家乡奉献自己的力量。今年2月13日，他作为中建岛退伍老兵代表之一，受邀参三沙市春节联欢晚会。他特意去市场上购买了英红九号茶苗和嫁接好的优质龙眼苗，打算赠送给三沙市人民和驻岛官兵。巫瑞孔说，除了对三沙市和水警区表达感恩之情外，也希望英德的特产能在三沙和中建岛生根发芽，壮大英德的名气。
文/图：南方日报记者 陈咏怀
通讯员 万山河 林宴伟
本文来源：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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