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流感疫苗、药物效价下降 专家提醒应遵医嘱正确用药

（原标题：部分流感疫苗、药物效价下降 专家提醒应遵医嘱正确用药）

本报记者 朱萍  实习生 柳旭 北京报道

导读

2017年，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奥司他韦从基本药物“降级”为辅助用药，对于流感该药仍有效果，但应区分普通感冒和流感，避免错误使用。

2017年入冬至今，我国南北方多个省份流感活跃，为此国家卫计委开出“药方”，强调接种流感疫苗的重要性，并推荐了包括奥司他韦在内的多种抗流感药物。

流感之下，个别抗流感药物效价下降，如抗流感畅销药奥司他韦（达菲），2017年，WHO（世界卫生组织）认定其由核心用药降级为辅助用药。

流感疫苗也存在同样现象，近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独家获悉，赛诺菲巴斯德生产的凡尔灵 （流感病毒裂解疫苗）效价下降。1月15日，深圳赛诺菲巴斯德生物制品有限公司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确认了这一消息，并独家回应称，作为预防性措施，赛诺菲巴斯德决定停止在中国销售和使用4批次凡尔灵 流感疫苗。

效价是指产品达到目的作用的预期效能，可以理解为药效。国家疾控中心国家免疫规划中心主任医师余文周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效价下降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如储存和运输温度不合格、长时间暴露在过高或者过低温度下或者放置时间过长。效价下降会影响疫苗的保护效力，但不会给疫苗安全性带来更高风险。”

国家卫计委推荐奥司他韦为抗流感用药之一后，各地一度传出缺货消息。如1月12日，浙江省药械采购中心将磷酸奥司他韦颗粒，临时纳入供应紧张药品管理系统。

不过多位药师强调，目前奥司他韦存在滥用现象，应该在医生、药师指导下使用。如原中国医学科学院研究员、北京协和医学院教授王晨光指出，大多数流感患者并不需要抗病毒药物治疗。

效价下降

全国监测数据显示，医院报告流感病例高于过去三年同期水平，流感疫苗和抗流感药物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公众神经。

近日，抗流感疫苗凡尔灵 4批次出现效价下降问题。凡尔灵 可用于流行性感冒的预防，由赛诺菲巴斯德生产，这是总部位于法国的跨国药企赛诺菲旗下的疫苗事业部，在2007年，赛诺菲巴斯德投资7亿元在深圳建设季节性流感疫苗生产工厂。

对于疫苗效价，赛诺菲巴斯德方面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对深圳工厂生产的流感疫苗进行了全程质量跟踪检验，观察到有4批次疫苗出现效价下降趋势，作为预防性措施，赛诺菲巴斯德决定停止在中国销售和使用4批次凡尔灵 流感疫苗。

实际上，预防儿童白喉、破伤风和百日咳的百白破疫苗也曾出现过效价下降问题。2017年11月3日，CFDA（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通报称，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的批号为201605014-01、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责任公司生产的批号为201607050-2的百白破疫苗效价指标不符合标准规定，可能影响免疫效果。

对于疫苗效价下降的影响，余文周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强调：“效价下降虽然会影响疫苗的保护效力，但是不会给疫苗安全性带来更高的风险。”赛诺菲巴斯德方面亦指出，当前流感季，赛诺菲巴斯德在中国流通使用的流感疫苗凡尔灵 是安全、有效的，当季已使用凡尔灵 的医务人员和接种个人不必担心。

在业内人士看来，流感疫苗的保护率并不是100%，效力下降后会影响保护效力，并且病毒变异也会降低疫苗的保护率。上海疾控中心某不愿透露姓名的负责人在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坦言：“如果病毒变异超出预测，接种疫苗的保护率可能只有20%~30%。”

上述负责人同时表示，尽管接种疫苗存在保护率下降的风险，但仍然是预防流感病毒的重要方式。“如果预测准确，病毒未出现明显变异，流感疫苗的保护率可达70%左右。”

以美国为例，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查阅CDC（美国疾控中心）官网后发现，2017年11月以来，美国流感活动一直在上升，接种疫苗后，流感风险降低了40％~60％。

国家卫计委亦在《流行性感冒治疗方案》（2018版）（下称“《方案》”）中指出，接种流感疫苗是预防流感最有效的手段，可以显著降低接种者罹患流感和发生严重并发症的风险，推荐老年人、儿童、孕妇、慢性病患者和医务人员等流感高危人群，应该每年优先接种流感疫苗。

与病毒变异赛跑

目前，国内流感疫苗接种率处于较低水平，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发布的《2016年生物制品批签年报》显示，就流感病毒裂解疫苗而言，2016年我国总批签量约0.217亿人份，以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计算，2016年我国大陆人口总数约13.82亿元，即使全部接种，2016年流感病毒裂解疫苗接种率也仅为1.57%。而美国2016-2017年的流感疫苗接种率成人为43.4%，未成年人达到59%。

低接种率往往也意味着市场潜力。华金证券研报认为，随着本次流感大范围爆发，引起人们对流感预防的重视，同时卫计委在《方案》中号召易感人群接种流感疫苗，未来接种流感疫苗数量有望有所提升。

作为流感病毒裂解疫苗的生产企业，华兰生物在2017年中报中表示，我国疫苗接种率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较大，随着人们健康意识的不断增强和消费实力的不断提升，我国疫苗市场的潜能会逐步释放。

华兰生物负责人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2016年，公司的四价流感病毒裂解疫苗已完成临床试验，正在积极申请生产批件，H7N9流感病毒疫苗完成I期临床试验，已启动II期临床试验。

此外，长兴生物也有流感病毒裂解疫苗，且在2017年开展了四价流感疫苗（成人型）的生产申报。2017年中报显示，长兴生物二类疫苗2017年上半年营业收入约5.62亿元，同比涨幅达265.18%，占总营业收入比重近九成。

不过，疫苗研发有很大不确定性，始终在与病毒变异赛跑。目前感染人的主要是甲型流感病毒中的H1N1、H3N2亚型及乙型流感病毒中的Victoria和Yamagata系，但是毒株会不断变化，导致疫苗保护率下降。CDC方面就表示，疫苗的工作能力部分取决于用于生产疫苗的病毒与季节性流行病毒之间的匹配度。

“病毒比较狡猾，会不断伪装逃逸，资本愿不愿意投钱做研发是个问题，研发需要大量资金支持，成本比药品高，失败可能性很大。国外很多是国家资金在支持，企业做研究承担风险、压力都比较大。”欧林生物生产总监陈道远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脱销药避免错误使用

流感疫苗之外，国家卫计委在《方案》中给出了药物预防方案，包括奥司他韦（达菲）、连花清瘟胶囊、小儿肺热咳喘颗粒在内的十多种药物成为抗流感推荐用药。

被列为推荐用药后，上述药物市场反应明显，奥司他韦更是传出脱销的消息。1月12日，浙江省药械采购中心将磷酸奥司他韦颗粒临时纳入供应紧张药品管理系统；1月11日，甘肃省公共资源交易局医药采购处发文称，增补宜昌东阳光长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中标的磷酸奥司他韦胶囊（75mg 2粒，中标价27.6元/2粒 盒）为新中标药品。

奥司他韦走俏背后，多位医师特别提示，奥司他韦不宜滥用。如中山大学第六附属医院药学部黎小妍主任在《奥司他韦真的这么神奇吗？》一文中表示，说明书中有太多的尚不明确，应该按照说明书适应症、用法用量使用，避免滥用。

原中国医学科学院研究员、北京协和医学院教授王晨光亦认为，大多数流感患者并不需要抗病毒药物治疗。

奥司他韦说明书也显示，该药适应症并不包括普通感冒。

2007年时，奥司他韦曾出现过不良事件，导致该药说明书进行修订。修订完成后，“自磷酸奥司他韦上市后，陆续收到流感患者使用磷酸奥司他韦治疗发生自我伤害和谵妄事件的报告，大部分来自日本，主要是儿科患者，但磷酸奥司他韦与这些事件的相关性还不清楚。”出现在了磷酸奥司他韦胶囊说明书上。

值得注意的是，作为抗流感利器，奥司他韦的疗效在国际上曾遭到质疑。查阅WHO公开文件，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2016年年底，因为疗效存疑等原因，第21届基本药物选择和使用专家委员会就曾向WHO提出申请：将剂型包括胶囊剂（30mg，45mg，75mg）和口服粉末（12mg/mL）的奥司他韦从EML（基本药物目录）和EMLc（儿童基本药物目录）中删除。半年后，WHO正式宣布将奥司他韦从基本药物“降级”为辅助用药。

此外根据相关报道，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也发现，2017年时，德国等多家国外媒体均刊登了关于奥司他韦疗效的争议。如2017年7月13日（德国当地时间），德国《PharmazeutischeZeitung Online》文章指出，奥司他韦被WHO“降级”仅作为对严重疾病住院流感患者的补充，背景是奥司他韦制造商罗氏最初没有公布研究数据，奥司他韦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因此需要更好地评估。

对此，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致电奥司他韦（达菲）生厂商罗氏相关负责人，截至发稿对方未回复。

业内人士并非质疑奥司他韦的疗效，而是提示不能滥用，其对抗击流感有效果，但对普通感冒并不适用。

为有效区分普通感冒和流感，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首都儿科研究所的病毒研究室启动快速流感病毒抗原检测工作。患儿就诊时，医生为其取“咽拭子”标本，送检半小时内就可以拿到结果，明确是否为甲型或乙型流感病毒感染。

（编辑：陆宇，如有意见或建议请联系：zhuping@21jingji.com，luyu@21jing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