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人生没有白走的路

（原标题：甘南：人生没有白走的路）

文/Emma Han

太多的人，把藏区划等号于西藏。其实，藏区散布在滇藏、川西、甘南的广袤大地上，而且各有各的风采。6月底，在甘肃触动旅行的邀约下去甘南藏区自驾旅行后，不禁感叹：甘南的美，不应该总是被西藏掩盖本应属于她的光芒。

在甘南自驾的那些日子，正是纪录片《冈仁波齐》在全国热映时，信仰成为刷屏的讨论。记得看过一篇《冈仁波齐》的观影感受，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话是：“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我想，在甘南的每一步旅行中，能够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世界藏学府

落地兰州的那天，午夜12点前才抵达夏河，此时的拉卜楞寺，夜风清凉，安静庄严，两个喇嘛正缓缓地步入其间。

拉卜楞寺，藏语“拉章”的变音，意思为活佛大师的府邸。我们被世界上最长的转经长廊所吸引，1.7公里的长廊，描花的经筒异常美丽。如果心无旁骛地走下来，大概需要2个小时，这也是拉卜楞寺让人最先感到震撼的地方。

和其他的藏传佛教寺院一样，拉卜楞寺四通八达。穿行其间，“朴素”是拉卜楞寺带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到达大经堂之前，经过很多方方正正的院子，居住着被供养的活佛。院子里全砌的水泥墙，不多做任何修饰，每一扇门各有特色，或许跟活佛的等级密切相关。进入大经堂之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正值午休时刻，许多小阿卡们在广场上嬉笑打闹着，欢笑声清脆入耳。

拉卜楞寺号称是藏传佛教中的“北大清华”，是格鲁派最高佛学学府之一，被誉为“世界藏学府”。也许正是浓厚的学习氛围，拉卜楞寺时刻让我觉得朴素宁静，虽享有如此之高的地位，可是并没有过多的游客来打扰这里的清静，虽是传统的藏式寺庙，但是建筑的外表少了很多艳丽的色彩，也许是希冀学子们的求索与丰富，更多的由内而发。

走到闻思院，一个中年人正在用黑色的墨水笔把它画下来。寺院里的一棵大树已经枝繁叶茂。想起了《天下无贼》里的这段场景，刘若英在闻思院前五体投地、深深地叩拜，造就了之后与“傻根”的那段善缘。在寺庙的空间里，思考无常、因果、业，就像头顶的云淡、拂面的风轻，淡淡的，却是深刻。

不是寺庙的郎木寺

从拉卜楞寺出来，驱车不远就是桑科草原。和所有的草原一样，草色青青、原野陌陌的桑科草原依然是牛羊的天堂，近几年，给它带来名声的，是草原上的诺尔丹营地。90后混血的女孩儿德清，为这片草原的生态带来新鲜血液，她把高原的牦牛绒织成围巾，登上巴黎最顶级的秀场；又在草原传统帐篷的基础上，用毡房开了家草原民宿，被评为全球最美的43家酒店之一，悠悠的流水和草原上少见的茂密丛林掩盖下的营地，带给入住客人别样的草原体验。

三个半小时后，抵达郎木寺。郎木寺叫寺非寺，是这座小镇的名字。许多初次来郎木寺的人，都会有一个困惑：郎木寺其实有三座寺庙——达仓郎木赛赤寺、达仓郎木格尔底寺，还有一个叫郎木寺清真寺，到底哪一座才是真正的“郎木寺”呢？其实，这里从来就没有一个纯粹叫“郎木寺”的寺庙。

小镇的名称本来叫“达仓郎木”（“达仓”藏语意为“虎穴”，“郎木”意为“仙女”或“吉祥天母”），最早可考的资料出现在当年红军长征途中的一份电报里。1935年8月29日，红四方面军路经四川若尔盖，总政委陈昌浩致电朱德和张国焘：“巴细两条大路，一条阿细西北赴郎木寺三天路，另由巴细或班佑经热当坝到郎木寺三天，途中有土房……据向导说阿坝有路通郎木寺，大概要过大河……”大概从这时起，郎木寺这个名字就流传了下来。

白龙江是一条窄窄地分割着郎木寺小镇的河流。以白龙江畔为界，一边是甘肃，一边是四川。作为古道的交汇口，郎木寺小镇的多元文化，在此交汇得非常和谐。我们先走进了甘肃境内的赛赤郎木寺，最显眼的是金碧辉煌的金顶庙堂，与色彩艳丽的寺院建筑相辉映。

在白龙江南岸，与赛赤寺隔江相望的是位于四川阿坝地区的纳摩格尔底寺，虽然规模较小，银色的屋顶没有对面的赛赤寺那样壮观，但更显原始古朴。最独特的体验是我们赶上了喇嘛和阿卡们的辩经场景，大家聚集在经堂前，两两对视，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几乎只用嘴在辩，而站着的几乎是手脚嘴并用着，尽管听不懂，但看上去相当有趣，我也相信，辩经的内容是严肃而认真的。而手脚并用的一方，严格地遵循着辩经的要求，大家用这样的方式，来提升对佛经的深刻理解。

深山日月

如果有人问我，此次甘南之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我到过扎尕那。

从花湖离开，前往扎尕那的过程，于我而言，充满了惊喜和发现。离开草原，不再是满眼的牛羊，慢慢地路边出现可爱的黑猪，和牛羊一样，被放牧于草地上。抵达扎尕那的路是环山而行的，到达迭部县城，扎尕那景区的大牌子列在入口的地方，非常明显，可以说，现在的扎尕那已不再是洛克笔下那个不为人知的“小山村”了。

约瑟夫·洛克，这个足迹遍布中国西部和云南的旅行作家，早在百年之前就亲临迭部考察，他曾说过“迭部是如此令人惊叹，如果不把这绝佳的地方拍摄下来，我会感到是一种罪恶。”

我们住的酒店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干净、舒适，但酒店后面供养着村中的拉桑寺和生活在其中的喇嘛和阿卡，这自然给酒店带来了祥瑞之气，看着入住的团队络绎不绝。而我也得以有机会从窗户处看着小阿卡们穿着僧袍打篮球，别有生趣。

尽管扎尕那有变得越来越商业的潜在可能，但是因为生活在这个“石匣子”的村民们有信仰，所以它的商业化进程不会那么让人嫌恶，体验感好很多。这里是一个适合旅行者停留下来几天，慢慢地感知日月交替、时光转换的地方。

虽然山还是那些山，云还是依然飘动来去，去年才种上的大片油菜花梯田在这个时节才开始美丽，但在当地人的解读下，扎尕那的美，多了更多灵魂气。旅行的过程中，与有趣的灵魂相遇，总会让人欢喜不已。

去甘南，这里没有最舒适的旅行，这里没有最特别的景色，但是一路下来，我们收获的是最质朴的信仰、最坚定的眼神、最温暖的笑容、最开阔的心境，天地之间，人与人最复杂的交往，在这里都会消于无形，唯有自然才是大美和大爱。

所以，去甘南吧！(编辑 董明洁 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