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歌剧《红楼梦》| 赖声川只保留了哪7个人物？

（原标题：英文歌剧《红楼梦》| 赖声川只保留了哪7个人物？）

开创了中国古代文学经典“中西合璧”文化先河的歌剧什么样？（视频由北京保利剧院提供）

新华社北京8月18日电（记者张漫子）将中国古典文学巨著《红楼梦》一百二十回的宏大叙事浓缩成一部两个多小时的歌剧？500多个红楼人物最终缩减到7个？

不少“红迷”认为，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知名导演赖声川决定要试一试，结果一试就是4年有余，也试出一部开创了中国古代文学经典“中西合璧”文化先河的歌剧。

当地时间深夜11点多，美国洛杉矶梵奈斯大街灯火通明。观众三五成群从战争纪念歌剧院走出，却依旧意犹未尽，彼此交流对刚才演出的看法，一些不舍的观众在“黛玉”的大幅剧照前排队留影纪念。

这是英文版歌剧《红楼梦》去年9月首次搬上异国歌剧舞台的一幕。

时隔一年，今年9月8日起，这部用英文演唱的歌剧《红楼梦》将首次回到中国内地，亮相北京、长沙和武汉。

《红楼梦》是第一部被改编成西方歌剧的中国四大名著。中国故事第一次与东方意境在融合中碰撞出独特强烈的艺术表现力。

从创作团队、内容制作到舞美设计，英文歌剧《红楼梦》堪称耀眼——美国“麦克阿瑟天才奖”获得者、美籍华人作曲家盛宗亮担任作曲及编剧，首位华裔托尼奖得主黄哲伦担任联合编剧，台湾戏剧大师赖声川担任导演，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美术指导(《卧虎藏龙》)叶锦添担任舞台及美术设计。

谈及英文版歌剧《红楼梦》的缘起，导演赖声川说，这次合作是盛宗亮和黄哲伦先生的一个想法，起初是为了给老外看这样一部由我们这些当代华人艺术家一起来创作完成的中国文学的经典歌剧，把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传播到海外。

经过与美国几家主要剧院负责人的商议，主创班底最终锁定了华裔作曲家盛宗亮、华裔剧作家黄哲伦、奥斯卡得主叶锦添，以及有西方生活经历却深谙中国文化元素的赖声川。这几位背景不同的华人艺术家聚在一起，做起了“红楼梦”。

盛宗亮说：“因为热爱《红楼梦》，我们走到了一起，我们艺术上的手法有些接近。”

赖声川说，歌剧最主要的还是音乐，要按照艺术规律来。“所有演员在剧中的行动和情感都要按照音乐来，哪一小节是上场下场，哪一个音符是什么样的情绪，都在音乐的乐谱中。”

赖声川坦言，盛宗亮老师的音乐在剧本架构和讲述故事方面处理得非常成功。叶锦添老师做舞美和服装等，也是寻找到了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对接的元素。“剧中我们做了许多抽象写意的处理，这都是现代剧乐见的一些元素，为了东西方戏迷都可以接受。”

在普通观众眼里，赖声川是一位颇有声望的话剧导演。而少数业内人知道，他也是一位古典音乐功底深厚的导演。说到导演歌剧和话剧的区别，赖声川笑说：“歌剧导演必须会看总谱。”

因此，他此番执导歌剧，把“讲谱”的重要性提升到少有的高度。“我常对演员说，唱到第26小节的时候，往前走三步。在32小节的时候，走下去。在现场，我们会用这样的语言去交流。”他说。

王熙凤完全没有“戏份”

“这么伟大的一部文学经典，如此长篇的小说，要变成一部两个多小时的歌剧，而歌剧的速度又是慢的，真要把它精简，该怎么弄？”起初，就连导演赖声川自己也抱有疑问。

为了锤炼歌剧叙事，两位编剧携团队耗时数百天向红学家请教，讨论这部书本质上讲的是什么、关键要突出的脉络是什么。“每一位的回答都不一样，这给我们的创作留下很多空间。”

原著中，王熙凤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歌剧《红楼梦》中砍掉了“凤姐”的戏份。盛宗亮解释说，这部书的动人之处在于“宝黛钗”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愫，因此主创决定将此作为歌剧的主线，而把宫廷斗争、家庭斗争等造成宝黛悲剧的动因作为副线。

在导演赖声川看来，《红楼梦》被压缩为两个小时的歌剧，如何处理都会遭受质疑，删哪些戏份都会被红迷谴责，“所以我们还是干脆一点，除了保主线之外，该牺牲的就牺牲。”

“尽管王熙凤是个很有色彩的人物，但是她对于这部歌剧的爱情故事没有起到根本作用。”对于王熙凤的缺席，盛宗亮表示惋惜。

出于时长的考虑，赖声川认为，仅仅两个小时的戏，如果保留王熙凤的角色，至少还要多出40分钟的戏，“所以这一点上，我们做了减法”。

最终，主创对“红楼”做了大手术：书中500多个人物缩减为7个——宝、黛、钗以及贾元春、薛姨妈、贾母和王夫人。除了宝玉，全是女性角色。

“100个人看《红楼梦》有100个故事可以呈现。我希望北京的观众不要预设成见，这就是我们希望呈现给大家的《红楼梦》。”赖声川说，看似做了减法，其实从艺术视角来看，做了加法。

中国文化的磁场和吸引力

当被问及有没有计划执导一部话剧版的《红楼梦》时，赖声川表示，导演全本的“红楼梦”对于自己来说还是一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红楼梦》里面有太多富有内涵的东西无法用语言形容，随便选择哪一部分都是满满一台戏。中国人的思想、生活、美学的精华都蕴含在《红楼梦》里面。”

同时，赖声川期待更多中国经典可以得到更多艺术形式的呈现。“中国文化”已经不是一个简单“走出去”的命题，比如《红楼梦》本身就是一笔“人类的共同文化遗产”。

赖声川认为，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既可以对“纯老外”产生磁场，更对“全球华人”具有吸引力。

“中国优秀文化的弘扬，不管是“输出”还是“内销”，我们都该乐见其成。希望这次英文版歌剧《红楼梦》是一个起点，未来能有更多中国经典文学作品改编为外文版的歌剧、舞剧、音乐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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