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图片故事| 冰与火的战歌)
贴面的火、没身的冰、枕下的泥,脚板上的大水泡,营地里篝火旁微微焦糊的馒头,这里是内蒙古大兴安岭毕拉河林业局北大河林场特大森林火灾的现场。5月2日起的三天三夜,森警官兵逆火而行,留下了太多让人动容的故事和难忘的情景。
作战
“只要军装不脱,我就是军人,在岗位一分钟,履职尽责就是责任。”听到火讯,武警内蒙古森林总队大兴安岭支队三大队大队长石俊立即主动要求带队出发。前不久,石俊已经提交了转业申请,不久就会有通知下来。可是,火灾发生后,像石俊这样待转业的干部,均主动提出赶赴火场。
高温炙烤,连续作战,官兵们体力消耗都很大。大家手上的血泡和嘴唇的裂口,让石俊看着心疼却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地把水壶递给战士们。大家知道,作为大队长,石俊从开始灭火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
火灾前线,烟尘极大。一旦前方情况无法判定,队伍都不敢贸然前进。火场形势瞬息万变,高温形成的气流常让现场的风向无法判定,一旦前进时风向翻转,扑火队员便有可能在几分钟内被火包围。
所以,火场一线队员时刻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哪怕一刻的犹豫,都可能酿成大祸。
在前线,“火不灭、不吃饭”,“火不灭,不睡觉”,这是部队的死命令。深夜的森林里,远处的山头还泛着火光,兄弟部队的战友们正在作战。能听到的只有林中风声和火堆旁战士们的鼾声。近30个小时的连续扑火,让这些平均年龄在20岁出头的战士们筋疲力尽。拢几把叶子,找一个树坑,顾不得脱下头盔,更没有被褥,他们倒头就能睡着。枕戈待旦,一旦有火情,他们还要披挂上阵。
; 4日晚8时15分,一条新火线在火场西南线山脊突然燃起,烟点四处,长约700米。狂风之中,如不及时扑救,此前战绩将功亏一篑。武警呼伦贝尔市森林支队直属大队十七中队前往扑救途中,被一条大河挡住去路。“党员、干部跟我来!”冰点温度中,大队长郭金宝带着50名官兵脱下外衣,拎起灭火装备咬牙下河,涉到对岸……不到两个小时,火线被成功扑灭,西南线全线圆满合围。毕拉河扑火攻坚战中,脚磨烂、手烫伤的扑火人员不计其数,无数可歌可泣的火场故事转化为战胜火魔的决定性能量。
5月5日,立夏,大兴安岭突降暴雪。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及时雪”可以防止火灾复燃,但也给山上的近万名战士带来了难题。爬冰卧雪可以战斗,但是休息怎么办?补给怎么办?
战士还在火场清理,任务没完成之前无法下山。大雪已覆盖林地,人一躺下就身处泥塘。大雪给所有人的第二个难题,是气温的骤降。森警战士虽然穿着厚厚的防火服,保暖性能却远远不够。除了不停地活动,大家只能用树枝搭成简易的屋顶来遮挡风雪。
内蒙古大兴安岭地区水源丰富,但毕拉河林业局周边水源却非常少。因为上山不能带太多装备,每个人也只能带一瓶水,所以每个班都会派战士去找水。很多时候,战士们都是把草塘沟、地坑的水直接打上来饮用。
“当时我带几个战士去寻找水源,找到一个草塘沟时,他特别开心地取了水准备喝,我就拍了下来”,陶发强是大兴安岭支队大杨树大队十八中队排长,“在山上吃饭是为了省时间,你猜不到什么时候火势会反扑,所以都是尽可能快”。他说,“有时候实在咽不下,就把馒头放火堆里烤,烤焦的地方扒下来吃掉,再把馒头放回火上接着烤,还挺香的。”
“我们从2号下午上了山,到今天已经是第6天了。”陶发强说,“这几天在山上,看着战友们那么辛苦,我也很心疼。”战士们在临时驻扎点,一半人住帐篷,一半人睡在车里。
发到手的馒头放在地上,抱着饭盒喝一口汤,这是奋战几天以来,战士们吃到的最好一餐。羊肉煮白菜,每口锅里放点酱油,多加一点土豆,战士们吃得特别香。满满一锅米饭,一会儿就被分完了。
战士们的手被机器磨出了茧子、被树枝划出了口子、被高温炙烤得皲裂、被大雪冻得通红。这样一双手,握着烤焦的馒头,颜色竟有些相似。
记者看到战士们正在生火做饭,上去询问。
记者:我看你在炭火上放的是啥呀?
小战士:烤馒头呀,来,你尝尝!烤得可香了。
记者:你们在山上也这么吃吗?
小战士:山上哪有这条件,吃压缩饼干方便面都吃了好几天,这还能吃上菜呢。
班长:你别尝他那个,他不会烤,全糊了。真正的高手焦而不糊,烤一层吃一层。
记者:你们生一次火要花多久?
小战士:两个多小时吧。
记者:然后大家统一吃吗?
小战士:这哪够吃。这只是我们队的,旁边他们那队还等着锅做饭呢!
距前线指挥部不远的一处临时驻扎点,从火场撤下来的部队生火做饭,吃到了几天来第一顿热饭菜。筷子不够,用树枝凑。碗和盘子不够,用洗菜的盆凑。森警们排队生火做饭也整齐划一,一支队伍做完,另一支队伍上。忙碌的过程中,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大家都是尽量将活动范围缩小,不影响周边的耕地。洗菜、切菜、煮饭,每个战士都是做饭的好手。
; ; ; ;在这次扑火行动中,有陶发强这样从军多年经验丰富的战士,也有许多入伍不久的新兵。他们都是3290名森警官兵中的一份子,都是英勇无畏的“逆火行者”。
; ; ; ;他们和你我一样,都是血肉之躯,有父母妻儿,有家人挂念。他们和你我也不一样,因为随时准备踏入险境,与火魔殊死相搏。
; ; ; ;只因有你,森林静好。
统筹:钱彤
记者: 邹俭朴、连振、达日罕、姜雪兰
新媒体编辑:郝方甲、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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