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90后戒毒社工帮吸毒者戒毒 有人遭持刀追砍)
戒毒社工在开导吸毒人员
和游走于刀光剑影之间的缉毒民警相比,戒毒社工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群体。他们每天都要接触吸毒者,帮助他们从毒品的泥潭中脱离出来。当戒毒者毒瘾发作或彷徨时,他们又要做戒毒者忠实的陪伴者,陪伴他们走过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戒毒社工的工作不但辛苦,还可能面临人身安全突然受到威胁的情形。对这样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社工靠着一份真诚与坚韧,帮助“瘾君子”燃起重生的希望。几名广州“90后”戒毒社工向记者讲述了自己鲜为人知的经历。
文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肖欢欢 图 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廖雪明
4月一个周末的下午,白云区一处出租屋,两名戒毒社工按照街道提供的名单,来到一名戒毒者的住处。
“有人在吗?”社工敲了好久的门,但屋里始终没有动静,“我们早就习惯这样的场景了。”随行的一名戒毒社工说,在帮助吸毒者的过程中,他们经常会吃闭门羹,即便是戒毒者在家,很多时候也不愿意接受社工的帮助。“我们这个工作有时是充满挑战性的。”
为他们介绍工作很艰辛
在位于黄园一街的白云区药物维持治疗点,记者看到,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一个戒毒人员进到门诊,报上名字后,医师根据记录递给他相应剂量的美沙酮,这些人喝下一杯类似橙汁的美沙酮后,便匆匆离开。
黄石街阳光之家社工站负责人李健强告诉记者,早在2006年,广州就启动越秀、荔湾和番禺3个首批美沙酮社区药物维持治疗点试点,服用美沙酮,可以有效控制阿片类物质毒瘾24至36小时,不会使服用者过度镇静和产生快感。2009年5月起,由政府出资购买社工服务,广州市北斗星社会工作服务中心派出社工到广州市11个美沙酮维持治疗点,为社区戒毒人员提供服务,黄石街这个服务站社工人数最多,一共有13名社工,3男10女。
每天上午9时,李健强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哪些人今天没有来喝美沙酮。如果有人连续两天没来,李健强和社工们就会打电话给吸毒者,了解原因,并督促他坚持来喝。如果电话联系不上,就要向街道询问情况,直到联系上为止。“如果他不来,我们会跟他的家人联系,如果两天没来,可能会有偷吸,或者出差在外地。”在李健强看来,戒毒社工要深入到吸毒人员家庭走访,要像磁铁一样吸引吸毒人员接受服务,帮助他们重拾生活信心。
李健强说,帮助戒毒者通常要三步同时进行:生理脱毒、心理戒毒、回归社会。但上门服务经常会遭遇戒毒者或家庭的冷遇,很多时候都要“偷偷摸摸”。多数戒毒者都不欢迎到家里商谈戒毒的事,他们都特别不希望家里人知道自己吸毒。李健强通常要和戒毒者约在小区里的某个长椅或小公园的某个角落。
在黄石街阳光服务站,社工们还张贴出来很多招聘信息。搜集招聘信息,是社工的工作日程之一。常年吸毒的经历,让戒毒者找工作时非常不自信。一些戒毒者即便找到工作,干的时间也不长。“即使戒毒者只干了一个星期,也有一个星期的收获。社工虽然很头疼,但也坚持帮扶。”
赢得戒毒者信任最难
李健强负责的这支戒毒社工队伍多数都是年轻的面孔。出生于1991年的佘丹桦大学毕业3年多,但从外表看,丝毫看不出来这个阳光朝气的年轻女孩,当戒毒社工已有两年半,是一名帮扶了数百名吸毒者的“老手”。说起自己两年多来与吸毒者接触的经历,她感慨万千。
她说,如何赢得吸毒者的信赖,成为他们值得信赖的同行者,是帮助吸毒者脱离毒海最难的一步。吸毒人员对社工了解太少,佘丹桦在去帮助他们时,对方基本都不了解戒毒社工是做什么的,对他们误解很深,以为戒毒社工会把他们带去强制戒毒。他们更担心的是,社工们会不会把他们吸毒的消息泄露出去。
即便是帮助他们,也要讲究技巧。如果吸毒者本身对社工介入的意愿不高,社工们怀着满腔热情上门,反而会遭到吸毒者的冷遇、抵触,甚至辱骂。 从佘丹桦的经验来看,很多吸毒者已经回归社会,这类人更希望社工不去打扰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曾经有过吸毒经历,社工就会从街道居委会去了解相应情况。
但单靠自觉是靠不住的。“即便是回归社会后的康复期,如果没有社工的后期介入或阻断,吸毒人员复吸的比例也会非常高。所以,并不是说吸毒者不想被打扰,我们就不管。”
根据佘丹桦的经验,要和一名吸毒者交心,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佘丹桦曾帮扶过一位吸食海洛因超过20年的吸毒者,这名40多岁的吸毒者曾是广东最早富起来的一批有钱人,染上毒瘾后,一开始他拒绝服用美沙酮。经过一年多的接触,佘丹桦逐渐取得了这名男子的信任,他开始向佘丹桦讲述自己吸毒的经历,并保证以后不再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