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困难长者，除了加床位还可“补人头”

（原标题：保障困难长者，除了加床位还可“补人头”）

保障困难长者，除了加床位还可“补人头”

中山大学副教授 陈永杰

据报道，广州社情民意研究中心近期披露的一项关于老龄问题的调查数据显示，广州的老年人群体对养老金水平较为满意，但对养老服务的现状却颇有保留，有52%的受访者认为现有服务不足。具体而言，这个群体对养老服务发展的期望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增加对社区及居家养老的投入，二是加强养老服务中的医疗服务，亦即“医养结合”。

该报道引述了一个典型案例，某失能长者希望入住价格相宜的公办养老院，但一床难求，如果换去民办养老院，“少则三四千元，多则上万元”，工薪退休群体显然吃不消。政府的应对策略，是要引入民间力量增加床位，然后同时把公办养老院的护理型床位比例“从60%提升到70%”。

如果撇除珠三角养老服务的一些地方问题，广州出现的这种公办床位不足，民办太贵的问题，在很多省会级大城市恐怕都大同小异。回顾各地经验，继续引入民间力量辅以提高护理型床位比例，对缓解这个矛盾可能也只是杯水车薪。在民间领域有谋利与非谋利两类力量，涉足养老领域又具有相当实力的民办力量基本上都是公司运作，均以中高端群体为服务对象，不可能覆盖困难长者；有限的非谋利公益力量，因为规模和团队的局限，往往难以大量接收身体失能的长者，比较多只是为老年人群体提供更多文娱康乐活动，在增加护理型床位方面，可以说是聊胜于无。政府的公办养老院，长期以来存在的问题要么是条件差只有“三无”、“五保”长者愿意去，要么条件好的一些退休干部捷足先登。在后者增加护理型床位，对于提升整个养老院的护理水平当然有用，至于说接收多一点困难长者，实属奢望。

如果我们翻看大城市的社保数字，不难发现老年群体的退休金水平差异很大。政府机关和事业单位退休的群体，在跟着下来十年的这一批仍会是财政养老类，他们的退休金往往可以相当于退休前收入的八成以上。但是对于普通的工厂企业的职工，他们已经拿社保退休，退休金也就是两三千的水平。民办中高端养老院，一般最低也要每月四五千元一个床位，对于前一类群体而言，这只是他们退休金的一部分，当然顾虑不大。但对于后一类群体，这则远高于他们支付能力，勉强入住意味着要动用“棺材本”，而在“啃老”的时代，不见得很多人都能拿得出“棺材本”来填这笔账。所以，对于这个经济困难的群体，政府须要灵活处理他们入住养老院的问题。

对于必须在大城市住养老院的工薪退休群体，如果他们的经济条件并未低到“三无”、“五保”的水平，引入民间力量和改变公办养老院的床位比例，都很难准确满足他们的需求。对于有财政能力的地方政府而言，比较好的政策选项是“补人头”。例如一个退休金只有三千元左右的老人，他既没有困难到可以入住公办养老院，但也不可能交得起钱去住中端的四五千元一个月的民办养老院。他需要的是一笔每个月的补贴，来填民办养老院的床位费和他的退休金之间的价差。这样做不但成效来得快，而且很有可能比政府自己加建公办床位的成本来得便宜。当然，如果本来投给公办床位的钱拿来补贴民办床位，部分公办养老院可能会不是味儿，“补人头”还可能会有一个跨市补不补的问题，有些城市不想“肥水”流到外人田，凡此总总，都会造成改革阻力。

必须指出的是，中国的社会保险制度正在计划推行的长期照料保险，正是以此为方向，去年6月也把广州设为了其中一个试点城市。当这个社会保险正式出现的一天，“补人头”就会成为制度化的一项政策。当然，从现在到这个保险正式出来覆盖所有老人，相信还有好些年。在这个过渡期，如果能先一步推出“补人头”的措施，让低收入且身体失能的老人早点先住进养老院，可以说是功德无量。(编辑 祝乃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