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绳偶遇：了不起的民艺

（原标题：冲绳偶遇：了不起的民艺）

文/图 李茜

冲绳，历史上叫琉球，曾经是中国的附属国，岛上依稀还有中华文化留下的影响，岛上有些年纪的老人还会笔谈。除了本岛之外，冲绳的庆良间诸岛，宫古岛都有超美海景。这次因为时间的关系，放弃了所有外岛的行程，原定要去拜访宫崎骏在久米岛出资并监修的“风 帰 森（风所归去之森）”也只得作罢。

到冲绳的当天是1月1日，也正是日本的正月，海岛阳光暖人，天气一点都不冷，日间穿着短袖都可以。首府那霸是没有地铁的，只有一条轻轨，搭乘轻轨去酒店放行李的路上还遇到了身着和服在寺庙做完“初诣”的夫妇。日本人早已不再庆祝农历新年，初诣则是日本公历新年的习俗之一，在新年期间，日本人大多会选在1日到3日之间去神社或寺庙参拜，有些31日晚上就会去排队，参拜的具体内容包括神前许愿、抽签和求护身符等，来祈求新的一年的平安和好运。

这几年走过的城市不多不少，发现民艺确实是了解城市历史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说起来拜访冲绳民艺其实并非我此行的本意，却是两次缘分匪浅的偶遇。

“碉堡”里的和风红型

第一次是在冲绳县立博物馆美术馆。到了一个城市，我喜欢先拜访他的博物馆和美术馆，正巧冲绳的博物馆和美术馆就在一起。从轻轨新都心站下来走路大概10分钟可到。因为迷路的关系，一路由当地老爷爷领着走到博物馆门口，感谢当地的热心人！

建筑远远看上去像个碉堡，走近后可见墙体上密密麻麻一个个镂空的方形小洞，建材主要是当地的石灰石，融合白色水泥、砂子、珊瑚等，不仅可以抵挡风雨的侵蚀，还使得建筑物内部光彩充足且不受到强烈阳光的直射，再搭配馆内的挑高设计，整座馆在光影上的协调性极佳，步入之后发现其外观看似冷调实则内部温暖十足。拜访期间，恰巧有福冈美术馆和北九州市立美术馆的藏品在展，并且见到了在达利故乡西班牙菲格拉斯（Figueres）都未曾见到的大幅圣母，真是幸运。

离开博物馆美术馆之际，照例逛了逛艺术商品店，在售的一部分是展览的画册和明信片，还有一些周边产品，供游客和市民购买。另外一半以上则是冲绳当地的特产，有琉璃杯等。在其间被一本手账本子迷住了，封面图案看起来虽说是和风十足，但是又有不同之处。

和店员询问之后才知道，手账本封面的图案是冲绳独有的红型（Bingata），红，指颜色燃料，型，意为图形样板。类似中国明代的“型纸”技法，即用制作好图案的模板，以染料在麻布、丝绸上绘制图案。由于这种技艺非常耗时且需要极高的手艺，所以当时只有皇室贵族才能拥有，并且颜色、图案也会因应不同的身份、性别、季节及时间而有所不同。直到17世纪，红型才开始普及化，更发展出多种图腾及染色技巧。过去红型只是单纯地作为和服的布料，而现在匠人们已经会灵活运用红型，来制作手提包、帆布包、扇子等等一切平易近人的小物，也就有了我所购买的这本2017年的红型主题手账本。

陶瓷故里的壶屋烧

第二次偶遇发生在当地的居酒屋，这家烤串居酒屋由一对当地夫妇经营，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除了吧台的四五个位置，就只有2个桌子。吃着店主推荐的烤串组合，喝着梅酒和店主英文夹日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问店主，要去哪里才能买到这些好看的杯子器物，店主指了指，就在街对面啊。

店主说的街对面原来就是壶屋Yachimun，如果是坐轻轨过来，从安里站出来，往松尾公园方向走就是了。Yachimun这个词在冲绳方言里是陶瓷器的意思。在当时的琉球王朝，这里聚集分散了各地的陶公，因此又有陶瓷故里的美名。

壶屋烧分素烧和釉烧两种。素烧是指不上釉料而烧成的陶器，呈现的是陶土的原貌，古朴端庄，拙中透雅。另外一种是上了釉烧成的陶器，在花纹和颜色上也有着浓重的冲绳风味，常见的颜色有代表海洋的蓝色，代表大地的茶色与代表茂密生长的花草的绿色。在这里的一方店铺里看到好多颜色漂亮，造型美观的陶器，比如特别有趣的苦瓜造型的筷架等（苦瓜是冲绳当地特产）。日本民艺之父柳宗悦给冲绳陶器评价就很高，说如此具有装饰性的平民日用品在日本本岛是很罕见的。

1970年后，随着壶屋柴窑污染问题，陶艺家被迫选择天然气烧制，以金城次郎为代表，坚持使用柴烧的陶艺家们，则把工房从壶屋迁到冲绳中部的读谷村。在今天去读谷村购买冲绳陶器也许是更优的选择，但是还保留着琉球风味的壶屋却更令人流连，石阶和红砖屋，漫步其间，仿佛还可以感受到陶瓷老街百年前的气息和氛围。

要了解冲绳现代文化艺术，附近有樱坂通，距离国际通只需10分钟步行路程即可抵达，是个拐弯即可远离大量观光客的秘密基地。“樱坂剧场”是冲绳文化艺术的展演工具与复合式文化剧场，这里有电影有书，由电影导演中江裕司创办。店里也贩售手作琉璃等手工艺品。

冲绳自然资源丰富，这里的美好的一切无不影响着手艺人的感官，并将这些细腻的感受融入到创作中。感谢两次迷人的偶遇，让我体验到这冲绳独一无二的迷人民艺和文化。(编辑 董明洁 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