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20世纪前期,岭南花鸟画完成了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的转变)
采写 信息时报记者 冯钰
摄影 信息时报记者 陈文杰
清末民初,是岭南花鸟画的转型期。此时,濒临大海、处于东西方文化交汇前沿的广东,其地理环境与人文环境的优势完全凸显出来。那时的岭南,得风气之先,成为近代中国维新启蒙运动与民主革命的策源地;那时的岭南文化,成为中华文化中富有生机活力和突出贡献的一个重要部分,在全国步入了先进文化的行列。而作为岭南绘画中心的广州,成为与有着深厚绘画传统烘托的北京(中原)、上海(江南)“三足鼎立”的一方美术重镇。
岭南画家在20世纪前期中西汇流的时代潮流中,东渡日本或西行欧美,不断寻求创立新时代新绘画的道路。原广州艺术博物院副院长、研究员、广州市文史馆馆员陈滢在其著作《岭南1368~1949花鸟画流变》中介绍说:以高剑父为首的“岭南画派”的“折衷中外”,丁衍庸等人参照域外绘画重新对中国绘画作发掘与诠释,广东国画研究会的画家群向民族艺术、东方艺术的回归,林风眠成功地将东西方绘画的精神融为一体……他们的种种尝试,使岭南花鸟画完成了从古典形态向现代形态的转变。
纵观岭南花鸟画从明代到近代的整体发展,陈滢总结说:“岭南花鸟画从承袭中原、江南绘画开始,到创造出自己本土的风格;从吸取中国传统艺术的精华,到融汇外来艺术的养分;从单一的写意风格,到各种风格、流派的产生和繁荣;从偏隅一角、 不过长江 ,到成为中国主流美术中一个引人注目的部分,岭南花鸟画历史的流变,以其独特的轨迹、纷繁的面貌,展现了深厚的内涵。”
中西汇流:岭南花鸟画的现代性探索
在20世纪中西美术汇流的大时代中,有一些岭南画家在经历过西风的冲击洗礼之后,重新对中国传统艺术作深刻的认识和诠释,从而走出一条新路,丁衍庸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早年赴日留学,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沉浸在西方绘画艺术中,尤其倾心于西方现代艺术。归国之后,又在中国古代绘画中得到了触动,从世界艺术的坐标系中重新审视中国艺术,深刻认识到中国艺术“表现、主观、性灵”的生命活力。因此,丁衍庸的花鸟作品既有八大山人奇简夸张的造型,又有马蒂斯所崇尚的单纯、稚拙的“现代意识”,同时还有岭南画家新鲜、活泼、自由的生活气息。
林风眠为中西艺术的融合开辟出另一条成功之路。他中学毕业之后即奔赴法国求学,接受严格的学院训练,也吸收印象派、野兽派的观念和技法,还在各大博物馆重新研习东西方美术史上的经典作品,在一流的环境中学贯中西,拥有非常高的艺术起点。他的艺术创作,在欧洲期间已经取得极高的成就,归国后由蔡元培推荐出任国立北京美术专门学校校长,后来创办杭州国立艺术学院,即后来的中国美术学院。
《白鹭图》是林风眠存世花鸟画中仅见的、保留传统中国画形制的作品。该画采用立轴的形式,以绢本作基底,在形制、材料方面具有浓郁的传统气息。然而在绘画的构图、用笔、设色等方面则与传统迥异。他抛弃了中国绘画以书法般的长线条造型的规则,使用鲜明的色块塑造形象,再用民间瓷器画上那种短小活泼的线条构成曲线效果。更独特的是,他无视中国画中忌讳使用直线的惯例,用排列的直线作为白鹭的腿脚,与“曲线”的白鹭身体搭配,造成一种现代的意味。东西方绘画的优长之处巧妙地结合在画面中,让人感觉耳目一新。
强调民族艺术的特殊性:广东国画研究会的花鸟画
广东国画研究会旗帜鲜明地主张复兴民族艺术,反对文化上的民族虚无主义,爱国情怀与现代意识兼备,许多观点在今天看来仍有相当的学术深度。在创作上,他们表现出强调中国绘画的独特性,强调从中国绘画艺术的传统自身去寻找发展与变革的力量。
(本版作品图均摄于广州艺术博物院“彩羽献 瑞 ”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