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粹主义给欧洲吹来两种风向

（原标题：民粹主义给欧洲吹来两种风向）

两场选举，两种动向。4日举行的奥地利总统选举中，极右翼民粹政党奥地利自由党候选人霍费尔落败。同一天，意大利修宪公投中，反对阵营大幅领先，力推修宪的总理伦齐宣布辞职。

两场选举的背后，是欧洲传统政治势力与日益上升的民粹主义、建制派与反建制派、全球化与逆全球化之间的争夺与博弈。这种对垒将成为未来欧洲政坛的一大主题，欧洲政治生态或将因此改变或重塑。

事件

意大利总理伦齐宣布辞职

意大利修宪公投初步结果5日凌晨出炉，赞成票低于反对票近20个百分点，总理伦齐随后宣布辞职。

伦齐在5日凌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承认公投失利。他说，本届政府将终结于此，他将前往总统府递交辞呈。

意大利修宪公投自当地时间4日7时开始在全国进行投票，当天23时投票结束。据意内政部统计数据显示，包括居住在境外的有权投票的公民在内，投票率超过65％。

据安莎社报道，截至当地时间5日凌晨1时40分，反对票占59.63％，赞成票占40.37％。

范德贝伦赢得奥地利总统选举

奥地利内政部4日公布的计票结果显示，前绿党领导人范德贝伦在当天奥地利重新举行的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中以明显优势击败自由党候选人霍费尔，当选奥地利总统。

奥地利内政部公布的最新计票结果显示，范德贝伦和霍费尔的得票率分别为53.3％和46.7％。尽管这一统计不包括邮寄选票，但范德贝伦胜局已定。

霍费尔已承认失败，并呼吁他的支持者接受这一选举结果。

奥地利总理克恩第一时间祝贺范德贝伦获胜。范德贝伦预计将在明年1月26日正式就职。

此间舆论普遍认为，有大学经济学教授经历、72岁的范德贝伦胜出，意味着他将大体延续前总统菲舍尔的做法，并将带领奥地利继续成为一个包容开放的、融入欧盟的国家。

后续之意大利

民粹主义或趁机得势

观察人士认为，修宪公投的结果直接导致意大利政坛进入新的不稳定期，将令改革停滞、经济政策更加难以落实，并且有可能助长疑欧情绪与反全球化势头。

分析人士认为，意大利经济持续低迷、失业率高、银行业问题丛生，都是促使选民向伦齐政府投“抗议票”的原因。

从公投前的造势活动看，民粹主义势力“五星运动”党已成为

意大利政坛重要的政治力量。可以说，它已经抓住年轻人的心。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发生后，“五星运动”党于2009年成立，影响力逐渐增强。在2013年议会选举中，该党异军突起，成为议会中的一股重要力量。在最近的地方选举中，“五星运动”党靠年轻人的支持一举拿下罗马和都灵两市的市长职位。

“五星运动”党不是一个传

统意义上的政党，没有严密的组织纪律，也没有明确的政纲。因此，舆论认为，把选票投给“五星运动”党相当于直接对政府投“抗议票”。

分析人士认为，作为意大利最大的反对党，持“疑欧”立场的“五星运动”党将从此次公投及伦齐政府的下台中获利，其影响力可能进一步扩大，不能排除其上台执政的可能性。

公投“脱欧”并非易事

西方媒体近来一直称，修宪失败，伦齐下台，“五星运动”党就有可能上台，从而可能导致意大利“脱欧”，甚至会令欧盟解体。因为“五星运动”党领导人格里洛曾表示，他如果掌权，会就是否继续使用欧元举行不具约束力的公投。

但一些专家并不认同这种悲观的看法。位于罗马的美国约翰·卡伯特大学校长帕翁切

洛认为，反对修宪的阵营胜出后，也不会马上举行大选。他同时指出，“五星运动”党近年已经不提脱离欧盟的事情了，这表明他们的态度开始变得谨慎。而且，即使举行这样的公投，多数意大利民众可能也不会支持“脱欧”。

帕翁切洛认为，英国决定“脱欧”实际上加强了意大利与欧盟的关系。格里洛在英国“脱欧”

后也表示，“五星运动”党信任欧盟，但欧盟的确需要进行改革。

意大利国际问题专家帕纳雷拉也表示，即使政党领导人希望通过公投来实现“脱欧”，这种想法也是不现实的，因为意大利宪法禁止进行关于废除国际条约的全民公投。在此情况下，要想公投“脱欧”，必须先修改宪法。不过从这次修宪公投的结果看，要在意大利修宪并非易事。

后续之奥地利

整个欧洲暂时松了口气

4日的奥地利总统重选结果让整个欧洲都松了口气。自由党候选人诺贝特·霍费尔以明显劣势落败，未能成为二战后欧洲国家选出的首个出自极右翼政党的总统。总统在奥地利只具象征意义，并无实权。路透社评论说，霍费尔的败选至少暂时中止了困扰西欧国家的民粹主义浪潮。

4日的轻松获胜对72岁的范德贝伦而言可谓意外之喜，因为此前民调预测他与霍费尔的支持率不相上下。经过11个月鏖战最终取得选举胜利，这让范德贝伦的支持者欣喜若狂。

范德贝伦当天在维也纳发

表胜选讲话时表示：“如果我说今天我们将红－白－红，也就是奥地利国旗的颜色，视为希望和改变的象征的话，一点也不夸张。一个红－白－红的信号正从奥地利向欧盟所有首都发出。我将成为一个支持欧盟、向全世界开放的奥地利总统。”

尽管英国脱欧和特朗普胜选对奥地利此次选举有何影响尚不能确定，但范德贝伦在竞选中一直警告选民要将英国脱欧引以为戒，“不要玩火”。

德新社援引一份选举前和选举当天进行的民调结果说，范德贝伦对欧盟的态度是民众支持他的最关键原因。

范德贝伦胜选后，欧洲多名领导人均表示欣慰。

然而美联社注意到，范德贝伦获胜有可能预示着奥地利社会的进一步分裂。这名新胜选总统曾表示不会在自由党领衔的政府中宣誓就职。不过自由党在定于2018年举行的议会选举中很有可能获胜。如果范德贝伦坚守诺言，这会使奥地利陷入难以预料结果的政治困境。

按德新社说法，自由党目前在全国民调中的优势已保持一年多。该党秘书长赫伯特·柯克尔说：“这并非历史的终结，而是奥地利未来选举的一次非常棒的起点。”

观察

多种倾向交锋欧洲应作抉择

由于事关欧洲的政治风向，这两场投票都令人关注。是要改革还是维持现状，是要民粹还是要理性，是要“脱欧”还是坚持欧洲一体化——意大利修宪公投和奥地利总统选举，折射出欧洲各种倾向的交锋。

意大利修宪公投主要涉及政体改革，旨在让中央政府拥有更大的权力，以确保政府执政能力和推行必要的改革措施。然而，反对者认为修宪赋予政府过多权力，损害权力制衡机制。对修宪的反对票高于赞成票近20个百分点，显示出意大利社会对伦齐改革计划的强烈质疑。

面临重重危机的欧洲，进行改革的必要性毋庸置疑。伦齐推动的改革尝试，被不少舆论认为对欧洲整体改革有着风向标意义。而公投的失败，无疑让这种改革氛围遭受了一次不小的挫折。

另一个倾向的交锋事关“脱欧”还是坚持欧洲一体化。意大利此次修宪公投与此前英国举行的“脱欧”公投是两回事，但其“副产品”与“脱欧”有着某种联系，引发了世界对意大利“疑欧”“脱欧”思潮的担忧。

放眼整个欧洲，各种倾向的交锋还在继续、在胶着。展望2017年，欧洲国家将迎来法国总统选举、荷兰大选、德国大选等多场重要选举，这些国家的民粹主义或“疑欧”政党将掀起多大风浪，能否得势或上台，都让人瞩目。

总体来看，“疑欧”“脱欧”势力想要获得所谓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对于经营一体化已经几十年的欧洲来说，注定并非易事。奥地利总统选举结果揭晓，主张开放包容、融入欧洲的力量获胜，就发出了支持欧洲一体化的积极信号。

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