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锦秋：保险资金该如何参与上市公司治理

（原标题：保险资金 该如何参与上市公司治理）

熊锦秋

南玻A周二发布公告，称董事会收到董事长曾南等7位董事、高管辞职报告，原因可能与宝能系想找人临时接管曾南董事长职权有关。姑且不论原来董事、高管是否存在什么问题，笔者认为，目前应尽快明确或完善保险资金参与上市公司治理的方式，防范其中风险。

此前“宝能系”持有南玻A股及B股合计25.05%。今年1月，公司补选陈琳、叶伟青、程细宝、王健四位董事，除了王健，其余三人目前或之前均在“宝能系”的前海人寿或钜盛华任职。上周南玻董事会收到上述四位董事提案，内容包括《关于调整董事会对总经理部分授权的议案》等，本周一召开了第七届董事会临时会议，应出席董事9名，实到8名，董事长因健康原因未出席。但提出上述提案的四位董事现场要撤销原提案中的所有议案，并在现场提出了临时提案《关于由董事陈琳代为履行董事长职权的议案》。董事张建军认为，此议案存在程序瑕疵，没有提前通知，不是董事会本次议题，选择反对。最终会议以6票同意、1票反对、2票弃权的结果，通过了这个议案。

对此，深交所要求公司说明上述决议是否有效。笔者查阅了《深交所主板规范运作指引》第2.3.5条规定，董事会会议应严格按董事会议事规则召集和召开，按规定事先通知所有董事，并提供充分的会议材料，包括议题的相关背景材料、独立董事事前认可情况等董事对议案表决所需的所有信息、数据和资料。上述临时提案没有事前通知所有董事，不知情董事要消化这个新信息并做出决断毕竟需要时间，付诸表决是否符合上述规则存在疑问，或许存在程序瑕疵。

《上交所上市公司董事会议事示范规则》第十五条规定，除征得全体与会董事的一致同意外，董事会会议不得表决未包括在会议通知中的提案。这就更为直观明了。若按上交所的规范标准，既然南玻董事会会议上有董事反对这个临时提案，并非全体董事都同意表决这个提案，那么这个临时提案根本就不应付诸表决。

显然，现有规章对召开董事会的程序规定还不够细致严密，有待进一步完善，但对于已有规定，上市公司董事会及其董事必须一丝不苟严格照办。上市公司召开董事会必须坚持程序正义，如果董事会召开程序随意而变，审议事项随意而变，一些股东董事借“股东至上”甚至“大股东利益至上”之潜意识，不顾另外一些董事的反对率性而为，所形成的表决结果，法律效力就大有疑问了。

对于保险机构等资金是否该参与上市公司治理，此前保监会副主席陈文辉认为保险资金“应该以财务投资为主，以战略投资为辅，因为财务投资的主要目的是获取稳定收益和现金流，战略投资应以保险上下游关联产业为主，如养老、医疗产业等”。笔者的理解是，保险资金应主要以财务投资为主，不宜过度掺和上市公司治理。

当然，旨在战略投资的保险资金持有大量股票，不参与上市公司治理是不现实的。但像目前这样保险机构直接派员进入上市公司董事会的做法，笔者以为值得商榷。首先，可能专业不对口。保险机构的人员优势是在保险方面，或许多数并不擅长企业经营管理、战略谋划，直接进入上市公司参与管理，可能导致“外行指挥内行”。其次，可能形成多重利益冲突。保险机构人员担任上市公司董事，可能还在原机构担任职务，双重任职可能享受双重待遇，那他到底是维护上市公司利益、还是保险机构利益、抑或是自身利益？其三，不利于防范内幕交易。保险机构毕竟与产业资本还有些不同，本身有在市场频繁交易套利的冲动，直接进入上市公司董事会后，可能利用董事职务的信息优势套利。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在保险机构与上市公司之间砌出一道利益防火墙。比如，考虑让保险机构选派独立董事进入上市公司董事会，既维护自身利益也维护全体股东利益。理论上，一家上市公司董事会即使全部由独立董事以及职工董事组成，也是行得通的。董事会未必一定需要股东董事，独立董事也可以担任董事长。

（作者系资深经济研究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