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随笔】英国“府院之争”搅乱“脱欧”

当地时间11月8日，英国最高法院发表声明，宣布将于12月5日至8日开庭审理有关英国“脱欧”的案件，最终裁决预计将在明年1月出台。对于英国首相特雷莎·梅来说，即使最高法院的裁决有利于政府，留给她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政府与议会上演的这出“府院之争”，不仅分裂了英国，也将削弱英国跟欧盟博弈的能力。

实际上，从英国前首相卡梅伦时期到现首相特雷莎·梅上位，大多数英国政府和议会的成员并未料到公投的结果会是“脱欧”。所以尽管特雷莎·梅上台后为履行公投承诺坚持推动“脱欧”，但英国精英阶层始终没有在这一问题上达成一致。这才有了后来的“软脱欧”“硬脱欧”和“巧脱欧”等诸多说法，其反映的根本问题是英国社会并未做好“脱欧”的准备，以及支持“留欧”的力量对“脱欧派”的反击。

当政府成为“脱欧”的执行者时，支持“留欧”议员居多的议会就被推到了政府的对立面。而英国高等法院关于政府在启动脱离欧盟程序前需经议会批准的裁定，则是对“留欧派”观点的认可。在高等法院看来，英国是代议制国家，议会拥有最高权力，涉及到民众权利的事情自然是议会说了算。如果高等法院的裁定得以实施，将意味着“脱欧”进程可能被无限期推迟，实际上也意味着英国或有第二次选择是否“脱欧”的机会。

对于特雷莎·梅来说，如果任由议会掌握主动，那她的政府不仅将有可能沦为“傀儡”，也会大失民心，所以她一定要上诉至最高法院，与议会死磕到底。按照特雷莎·梅的说法，政府拥有强有力的法律依据证明政府在“脱欧”事务上不需要议会授权，一是因为政府已经有了民众公投的授权，二是出于本属君主的“皇家特权”，使政府无须议会表决即可自行处理外交事务和国际条约。

议会和政府的说法究竟哪个更有道理，取决于英国最高法院的法官如何裁决。可是由于特雷莎·梅预定启动“脱欧”程序的时间是明年3月底，这场裁决拖得时间越长对政府一方越不利。为此，特雷莎·梅一方面给议会施加压力，另一方面表示仍将按预定时间表进行“脱欧”准备，且已经开始草拟启动“脱欧”程序的法案，以防到时手忙脚乱。值得注意的是，除了等待最高法院的裁决，议会和政府之间其实也存在妥协的可能，议会目前争的是“脱欧”的主导权，特雷莎·梅或许可以通过提前向议会透露谈判计划作为条件换取后者的支持。

不过，不管“府院之争”如何收场，英国社会因“脱欧”问题发生的分裂短期内恐怕难以弥合。在分析人士看来，“府院之争”背后实际上包含了普通民众和精英阶层的分裂、英国中央政府和苏格兰政府的分歧等诸多冲突。而对于整个英国来说，在“脱欧”问题上的每一次举棋不定都将削弱其与欧盟谈判的地位和能力。尽管特雷莎·梅对欧盟领导人表示她的政府有信心赢得上诉，但将来无论是“走”还是“留”，她在和欧盟谈判时恐怕都会少那么一点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