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3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七次会议提出,为了让改革精神落地生根,必须因地制宜、因时制宜,鼓励和允许不同地方进行差别化探索。10月15日《人民日报》再次出现了署名为“南方日报评论员”、题为《以“问题导向”推进改革落地》的评论文章。实际上,8月下旬以来,《人民日报》已多次刊发南方日报评论员文章,开创了中共中央机关报转发地方党报评论员文章的先河。由此可见中央高层对以问题导向为方法论的基层改革的重视。
以问题导向为方法论、以基层探索为路径的改革之道,合乎制度理性。荣获200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美国政治学教授埃莉诺·奥斯特罗姆指出:任何“建构”都是有着特定条件限定下的行为活动;背靠统一法制的“多中心治理”既能洞察公共事物社会秩序的“自发性”,又能充分尊重公共秩序实现的殊异性,带来整个公共领域的和谐与效率。
无论是深圳经济特区的设立,还是小岗村大包干实践,中国改革开放实践充满了有利于为改革冲破思想牢笼的积极努力。而在今日,这一必要性大大增加。经济与社会领域有太多需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予以解决的重大问题。例如老工业基地东北地区和外向型经济颇为发达的苏南地区,经济下行成因有差别,由地方自主出台相应的调结构、稳增长措施。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就全面深化改革决议向十八届三中全会作相关“说明”所说,“冲破思想观念的障碍、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解放思想是首要的。在全面深化改革问题上,一些思想观念障碍往往不是来自体制外而是来自体制内”。中央查处的一系列重大案件亦证明,为了逃避监督,“山头主义”和“小圈子”等恶习,一再营造阻挠改革与开放、不利于问题导向为方法论的基层探索的“思想牢笼”。这样,根据中央的要求,打破任人唯亲的“差序格局”,善待改革型官员,顶层鼓励为改革鼓与呼,在当前改革速度亟待提升的关键时点,就具有独特的思想解放意义。
正是在现有成果与问题应对中,吸取过去的经验教训,此次深改组会议明确提出“要完善考核评价和激励机制,既鼓励创新、表扬先进,也允许试错、宽容失败,营造想改革、谋改革、善改革的浓郁氛围”。应当从制度和文化等层面塑造基层改革空间。地方竞争有利于能者脱颖而出。由于各种因素而陷入困境或者改革遭遇挫折的改革型基层官员,则不以成败论英雄,更不能“落井下石”。上级领导应当积极创造宽容、理性的工作作风,在其岗位权限内充分授权,积极保护下属改革型官员,好让基层改革者在改革中磨练自己,实现全面深化改革的既定目标。
特别需要指出,在一定的区域性体系中,作为地方型政治家,改革型官员会与当地的各阶层民众有较之其他官员更为亲切的关系,并发挥在其治理领域内引领大众参与管理的职能。这不是“山头主义”和“小圈子”,而是基层改革探索小共同体。出于工作需要,代表地方党政机关依法履行职能的改革型官员会与这些民众有更多交往,并表现出相应的底层情怀、底层行为表达方式。因其有利于维护体制内外关系,更应当保护好、并积极善用这些勤政爱民的改革型官员。
关于善用地方改革促进派官员,在基层探索中促进地方全面发展,实际上已经指向了以地方自治和更广泛的基层参与为目标的地方治理体系。
惟其如此,以私利为目标的不合理竞争方能大大减少。若改革型官员合乎党纪国法,其公民权和组织依法依规授予的岗位权力的行使,就会在制度层面上被尊重。关于如何实现这种鼓励基层探索、重用改革型官员为目标的组织机制,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和四中全会决议已有定论,即根本途径是开展以民主法治为目标、以加强权力监督与制衡为机制的政治体制改革。
总之,在以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为保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目标,全面深化改革为动力的顶层设计之中,鼓励和重用地方改革型官员的关键就是以顶层鼓舞和进一步的改革为基层探索“鼓与呼”,力图冲破思想牢笼。珍惜解放思想这个改革法宝,改革开放的中国就能充满生机与活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民共同富裕的战略目标就能瓜熟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