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移动互联网最后一个ID

你还记得上次在网上注册一个新账户是在什么时候吗?

微博之后，再也没有一个新的账户体系拥有超过一亿的活跃用户，使用关联登陆已经成为大多数用户的习惯。大部分 App 为降低用户体验门槛，通常采用的方法是手机号 + 验证码注册。

“移动互联网有两个半入口，一个是超级 App，一个是手机厂商，另外半个是电话号码”，电话邦CEO 毛羽建告诉36氪，“之所以说是半个，因为运营商有条件做移动互联网的入口，但是他们好像没有意识要这么做。能躺着把钱挣了，没人愿意站着”。

然而互联网公司都是站着挣钱的，所以整个 2014 的下半年，好戏接二连三。

小米从2013年年底就上线黄页产品，但是今年8月份的小米年度发布会对产品做了高调展示;

6月触宝号码助手宣布开放“移动生活”平台，提供生活服务检索和商家接入;

9月发布的搜狗号码通3.0也集成了生活黄页功能，并开始提供电话号码认证服务;

10月奇虎360发布来店通，通过电话号码展示商家信息;

触宝号码助手更新为触宝电话，增加免费通话功能;

11月微信电话本更新，通讯录好友双方都安装后可以免费通话;

易信3.0发布，基于运营商语音通话线路集成无需数据流量的免费通话功能;

12月来往版本更新，支持免费通话功能;

小米开始内部测试“畅聊”，支持免流量通话;

奇虎360宣布测试360免费电话，向10万用户赠送9999分钟免费通话。

巨头来敲门，创业公司来送水

不难看出，互联网公司在电话号码上做的文章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将电话号码作为商家的 ID，向用户推送商家信息和优惠活动，并提供发快递、充话费、叫外卖一类的生活服务，可以称之为黄页类产品。

另外一种是把电话号码作为用户的 ID，产品就是VoIP免费通话，微信电话本只能在安装 App 的用户之间进行通话。易信有中国电信的支持，利用运营商线路实现了双向无需流量的通话功能。

黄页产品是通讯录的加强版，适合号码识别等工具类 App 集成，而 VoIP 通话则适合即时通信类的软件。但是对于志在成为平台级产品来说，则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小米黄页的电话号码数据 60% 来自电话邦(触宝提供了其余的部分数据)，他们提供的电话号码信息长达 150 个字段，包括商企名称、标示信息和 LBS 信息等。目前他们的数据库已经有 8500 万个电话号码，覆盖 6500 万家商户。依托自行研发的电话号码搜索引擎，每天电话邦的数据库中有 4% 的电话号码获得更新。

“我个人很佩服小米”，毛羽建表示第一个找上门来要求合作的互联网公司就是小米，“然后是腾讯，后面是大家看到了这样的产品，逐渐有手机厂商和运营商来要求合作”。

目前电话邦在几乎所有的巨头之间游刃有余，除了 360。“大家现在都想做入口，那好，我们就来送水”。最近电话邦把水送给了魅族。不过电话邦卖的不是大碗茶，可能是瓶装水。他们现在主打的产品“超级黄页”是一套成熟的解决方案，手机厂商拿过来就可以打造自己的“小米黄页”。

电话邦的超级黄页未来还会通过电话号码向商户的 CRM 系统渗透，这是美团和大众点评目前在争夺的焦点。“我们要服务的反而是那些 IT 系统不太好的中小商家”，毛羽建在这点上 MIUI“优先对接 IT 系统较好的商家”的思路不同，“创业公司嘛，脏话累活也要干”。

触宝也有相同的思路，品牌公关总监张恺告诉36氪，未来他们和手机厂商的合作会更加产品化，而不只是提供数据，“现在还不能透露，毕竟我们是一家创业公司，巨头跟进我们就不好做了”。

虽然两家都在“去数据化”，但是实际上数据还是他们在巨头夹缝中生存的根本。电话邦负责战略合作的高级总监刘博涛告诉36氪，“毛总三年前来找我创业的时候我就问了他这个问题，百度做了我们怎么办。现在看明白了，百度做了我们确实没机会，但是我们做出来的数据可以提供给所有人，这个不是百度的核心价值，有这 100 多个人干什么不好呢?”

那么问题来了，巨头的核心价值是什么呢?毛羽建给出的答案仍然是连接，“微信干掉了短信，他们现在想要干掉电话了”。

虚拟运营商元年无战事

“有意思的是，你发现今年微信电话本推出之后运营商没有什么反应，这和去年(2013 年)吵吵着要对微信收费是不一样的。你去年多少的流量套餐，今年多少”，刘博涛认为中国移动们已经看到了 4G 时代的流量红利，“只要你还有走我的流量，运营商不会管互联网公司要怎么玩，类似微信短视频这种东西，他们都很喜欢”。

甚至中国移动本身也在搞融合通信，想把通信服务互联网化。董事长奚国华在 2014 中国移动全球合作伙伴大会上表示，通信行业的发展要经历三个过程：语音曲线、流量曲线、数字化服务曲线。

中国移动宣布正式成立中移在线服务有限公司，面向合作伙伴开放核心能力，提供包括互联网舆情监测、云客服、实名制集中支撑服务、呼叫服务与电话营销服务。

“明年 2 月份，春节前后会有好戏发生”，触宝的张恺已经从一些互联网巨头那里获得了一些信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确实和虚拟运营商有关。”

2013 年年底虚拟运营商首批试点牌照发放，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42 家民营企业，来自零售、通信和互联网等多个行业，获得了虚拟运营商“入场券”，但是目前仅仅中麦通信、蜗牛移动等数家企业全面放号。

小米、京东和阿里巴巴目前都获得虚拟运营商牌照和移动业务转售许可，360 和百度没有牌照，但是分别投资了拥有牌照的迪信通和分享通信。9 月底，三大运营商和虚拟运营商签订了价格动态调整协议，批零倒挂现象得以解决之后。互联网巨头们仍然按兵未动。

这种安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在《现代快报》去年年底的一篇报道中，巴士在线和蜗牛通信的相关负责人分别是这样说的：

“现在语音、短彩等基础通信服务 ARPU 值持续走低，必须将流量与互联网产品结合在一起，更好地提供服务以满足用户需求”

“我们也面临同样的困境。第一年投入成本比较大…盈利模式目前稍有起步，但仍旧属于寻找更大盈利模式过程之中。”

如他们所言，在产品和盈利模式都没有找到的情况下，互联网公司不会贸然踏入雷池。他们更擅长利用互联网的试错和迭代方法去寻找产品形态和盈利模式。

电话号码能长出来下一个微信吗?

比如小米正在内测的畅聊功能，一位小米的工作人员在 MIUI 论坛上解释，“其实就是回拨模式，比如我要通过畅聊打电话给张三，首先向畅聊服务器发送拨号请求，畅聊收到请求，就会打电话给我，我接听后，畅聊又打给张三”。

“如果有虚拟运营商牌照的话，那肯定更方便开展这样的业务”，张恺向36氪确认目前市场上能够向非安装用户拨打免费电话的产品都是通过呼叫台的三方通话实现的，“(呼叫台)费用目前都是我们承担，成本在我们看来还是可以接受的。未来的盈利模式现在还不便透露”。

小米方面也不愿意就畅聊这个产品的发展方向发表任何评论。但是坐拥 7000 万 MIUI 用户，小米只要对拨号器稍加改造，集成免费通话功能，就可以成为一个杀手级的应用。

当然小米的野心不止于此。传闻他们还准备利用虚拟运营商牌照和小米手机实现免 SIM 卡登陆手机号的功能。

这是一条苹果已经走通的路。在发布了支持全球所有 3G 频段和几乎所有 4G 频段的 iPhone 6 之后，苹果在美国推出了 Apple SIM，这张由苹果提供的 SIM 卡可以自由切换登陆运营商的服务。苹果还和 T-Mobile 开始测试 WiFi-Calling，iMessage 也升级成为一款可以同微信媲美的即时通信软件。

“拨号器相比微信，有更海量用户，更高使用频次，更直接连通人与人”，毛羽建在在创办电话邦之前，在通信行业已经耕耘了十年，“过去十年互联网行业发展很快，通信行业波澜不惊，到了一场大变革的时候了”。

而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QQ& 微信的账号体系已经统治 IM 领域太久了。“各家(IM)都要被微信逼疯了，都只能和微信寻找差异化”，来往团队的一名成员告诉36氪，“现在看来免费电话也是一个思路，我们觉得也不妨试一试”。

四年前雷军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做了米聊，

“赌腾讯一年之内反应不过来，一年之内反应不过来就是 50% 的胜算，一年之内反应过来的是 100% 的失败”。

四年后，围绕电话号码，又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