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脸行当首次挑梁昆剧主演

上昆新编历史剧《川上吟》今晚首演

早报记者 潘妤

继《景阳钟》之后，上海昆剧团又一出新编历史剧《川上吟》历时将近一年的创作，将作为“京昆群英会”的首场昆剧大戏于今晚在上海大剧院首演。该剧由上昆的吴双、袁国良、罗晨雪联袂主演。除了来自全国的强大主创阵容，全剧还邀请了尚长荣、计镇华及张静娴等艺术家担任艺术指导。一直被认为昆剧舞台极具人物塑造力的花脸演员吴双担纲主演，创造了一个独具一格的“曹丕”形象，这也是花脸行当首次挑梁第一主角的昆剧新编剧目。

以“净末”为主的新编戏

昆剧《川上吟》移植于桂剧《七步吟》，题材取自历史上著名的曹植“七步诗”，讲述的是三国时期曹丕、曹植、甄女围绕王权、亲情、爱情展开的一段千古传奇。全剧的主创来自全国各地，由原桂剧版编剧吕育忠亲自担纲编剧，话剧导演李利宏与昆剧表演艺术家张铭荣联袂执导。唱腔设计顾兆琳、配乐配器李樑共同为这部作品奠定了音乐基础。

对于把这个耳熟能详的故事搬上昆剧舞台，上昆团长谷好好表示，选择《川上吟》的初衷是“以人为本”：“两年前我在北京看了吴双演的桂剧《七步吟》，当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故事合适我们昆剧，而且这些角色对应的行当我们团都有合适的好演员。”

最后，《川上吟》推出了花脸、老生、闺门旦的组合，由青年昆剧花脸演员吴双主演曹丕，老生袁国良饰演曹植，闺门旦罗晨雪饰演甄女，这样的行当组合打破了昆剧生旦局限，在近年的昆剧舞台是一次大胆尝试。尤其是剧中有大量曹丕、曹植兄弟的直面交锋，是昆剧舞台难得一见的“净末”对手戏。

《川上吟》的艺术指导请来了各个行当领域的老艺术家。在该剧的发布会上，担任艺术指导的尚长荣特地来到现场，泼墨为该剧题写了剧名。“我现在还记得1956年我去南京看传字辈老师们的传统剧目汇演，当时有昆大班计镇华、岳美缇、梁谷音等人的演出，实在太精彩了。那时大家就有后继无人的顾虑和担忧。现在看到昆团这些中青年演员一边在继承，一边在激活传统，我就放心了。上昆的创新最可贵的是路子正，我从来没在上昆的新编戏里看到什么外包装、大制作，他们还是沿着昆曲艺术的标准在走。”

“为昆净做的一次探索”

昆剧《川上吟》中的“曹丕”这一角色对吴双来说其实也算“二进宫”。之前他被广西戏剧院桂剧团借调，在桂剧《七步吟》中饰演了“曹丕”。而这一次，昆剧《川上吟》中，吴双的“曹丕”成为了第一主角，这出戏也成为了上昆为他量身打造的新剧。

虽然此前在桂剧中的跨剧种表演赢得了专家和观众的认可，但重新用昆剧的方式塑造这个人物，却并非易事。尤其是在唱腔上，《川上吟》中的曹丕第一次尝试让花脸有大量的南曲唱段，而在传统戏中，花脸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以北曲为主。对此，吴双认为这是最符合人物感觉的设计：“曹丕的人物刻画需要南曲的抒情，其中有一首 皂罗袍 还是我自己提出的。”为此，排练初期，为了唱好那几支耳熟却又陌生的南曲，吴双每天都工作十五个小时寻找感觉。

除此以外，吴双也摸索着塑造曹丕这个复杂的人物，为此尝试各种身段和表演手段。甚至尝试不勾脸的花脸表演。而这也得到了尚长荣的支持，在他看来，角色性格并非一定靠妆面区分，并不一定拘泥于花脸，而是要从表演方式上演出性格，自己当年的曹操与杨修也是如此。与此同时，和吴双有大量对手戏的袁国良，也在演绎过程中借鉴小生的表演方式，跳出了行当的局限。

“既不固步自封，也不狂飙妄进。传统的昆曲回避不了时代审美的态势，也不该回避。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把传统戏中的程式化动作与同新编服饰相和谐？如何用昆曲的传统去演绎新编的历史传奇？如何开辟拓展从而形成属于我们的崭新的表现方式？这是我在《川上吟》中探寻和努力的方向。”吴双表示，自己是一个喜欢在程式化与体验派间穿针引线的演员，“我不排斥戏曲本体之外的艺术借鉴，因为戏曲原本就是一门综合的艺术。《川上吟》对我而言不仅是一部吸引我的戏，更是一次为传承发展昆净而做的一次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