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曲目适合在美好的秋天聆听”

早报记者 廖阳

意大利向来是歌剧艺术的盛产地，这次却为上海带来一场交响音乐会。11月2日，有着意大利交响乐“鼻祖”之称的圣切契利亚管弦乐团，在指挥家安东尼奥·帕帕诺率领下，携手意大利大提琴“国手”马里奥·布鲁内罗登陆上海大剧院。作为上海国际艺术节参演项目，此次上海之行是圣切契利亚时隔14年后再来沪，却是帕帕诺的第一次沪上之行。

“乐团这次的世界巡演，我最期待的就是上海这一站。我从没来过上海，却听很多人说过上海的传奇故事，这次来上海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次冒险。”昨晚的音乐会上，圣切契利亚带来了威尔第的歌剧《路易莎·米勒》序曲、德沃夏克《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以及勃拉姆斯《D大调第二交响曲》。谈到为何选择演出这三首曲目，帕帕诺笑说，《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和《D大调第二交响曲》都能体现作者对自然美的尊崇，上海现在秋高气爽，“这套曲目也非常适合在美好的秋天里聆听。”

“地中海阳光”

意大利是众所周知的歌剧艺术诞生地，却一直少有真正的交响乐团，纵使有，也大部分隶属歌剧院。但某种程度上，它们并不能代表意大利真正的交响乐演奏水平。圣切契利亚管弦乐团1908年的出现，让意大利真正具备了一支世界公认的国家级交响乐团。作为意大利首支专攻交响乐曲目的乐团，圣切契利亚管弦乐团在灵活中充满戏剧性，彰显出意大利式的热情奔放，被誉为“地中海阳光”。

建团伊始，圣切契利亚并未设固定的指挥职位，直到1912年才有了固定指挥。2005年，乐团指挥棒传到了现任音乐总监安东尼奥·帕帕诺手里。

帕帕诺1959年出生于伦敦的一个意大利家庭，后至美国学习钢琴、作曲和指挥，以钢琴家和助理指挥的身份登上国际舞台。帕帕诺首次以指挥家的身份登台亮相是在1987年，这一年，他应邀至挪威首都奥斯陆指挥普契尼的歌剧《波希米亚人》。在早年的职业生涯中，帕帕诺也多指挥歌剧剧目，对歌剧艺术熟稔于心，及至在2002年出任英国皇家歌剧院音乐总监。“在个性上，帕帕诺常予人温暖之感。他也能打破乐团中的 等级 观念，和每一个团员打成一片。” 在圣切契利亚管弦乐团团长莫罗·布卡瑞利看来，因为对歌剧熟稔，帕帕诺的指挥风格承了传统一面，也因为他的国际演出经历和开阔的头脑，十分具有现代视野。

虽然出生于英国，求学于美国，帕帕诺身上却流淌着意大利人的血液。在他看来，意大利人始终怀有一种乌托邦的理想，这一特点也植根在他们的音乐中。他对音乐也常有着一种“意大利式”的形容——音乐应该像煮得很有嚼劲的意大利细面，有韧劲，但绝对不糊。“圣切契利亚的音色，就像威尼托的葡萄制成的阿玛朗尼葡萄酒的色泽，很甜，但酒精纯度很高。我喜欢他们的精湛技巧和戏剧性的表达，他们在演奏时都能摇摆，有让人无法形容的品质——夸耀而生动，但排练时又会性情不定，集中或保持在一个声调上对他们来说很不自然。所以我要让他们更德国一些，又不能拿掉他们与生俱来的热情。”

近些年，来上海的世界名团不胜枚举，每个乐团都有一套独到声音，圣切契利亚亦没有示弱。在乐评人李严欢眼里，圣切契利亚也是一支有着独特且迷人气质的乐团：独特之处首先体现于音色甜美，即便是演奏协奏曲的响亮之处，乐团的弦乐声部和木管声部也都保持着圆润质感；其次是具有歌唱性，整个乐团百余号人就像一个歌唱家，每一个乐句都很自然地被“唱”出来；再就是意大利乐团与生俱来的“热情”，这是其区别于德奥乐团的地方，“这种热力，使得上半场的《路易莎·米勒》序曲和《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都极富有表现力。”

再者，圣切契利亚的演奏常流露出一种“戏剧性”，这要归功于指挥家帕帕诺的指挥功力。帕帕诺早年的职业生涯一直都与歌剧紧密相随，因而他始终注重音乐的戏剧性表现，再于戏剧性中追求平衡感，对乐团有情感渲染上的提示。昨晚指挥台上的帕帕诺，每一个动作都顿挫有力，每一个音乐拍点都十分清楚，每一个细节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是整个乐团名副其实的灵魂，每首曲目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在与大提琴独奏家马里奥·布鲁内罗的合作中，圣切契利亚并不是一味的伴奏者角色，两者之间有很多竞争、对比的关系。布鲁内罗手中那把17世纪“马吉尼”大提琴昨晚亦表现出色，“这么大一个厅里，它的高音漂亮，有穿透力，中低音则有浑厚的力量支撑，与大提琴家达到 人琴共鸣 的境界。” 李严欢说。

新音罩启用

值得一提的是，上海大剧院大修之后更换一新的温格尔“音罩”在这场演奏会启用，整场演出在大剧院西侧广场做了现场直播。

“音罩”主要作用是在不使用扩音设备的前提下，充分利用自然声能，增强舞台和观众席间的声学效果，改善剧场声学条件，避免声音失真。

大剧院此前的音罩前后使用了十多年，因技术更新、时间损耗而完成使命退出剧院舞台。此番，大剧院采用了产自美国且有50余年历史的“温格尔”品牌，昨晚意大利圣切契利亚管弦乐团音乐会率先试音，效果不俗。

大剧院新音罩因材料和技术的更新，由老版的30吨大幅减重至3吨，其推送时间也由原来的6小时缩至2小时内，能最大程度上避免对剧院舞台造成损坏。新音罩围成的演出区域比原先更大，120人的大型乐队完全可以轻松入座。而在最关键的声音指标上，温格尔力求在“中频”声音中——对人的听觉最直接、最敏感的部分保持完美。

9个月前，温格尔新音罩由美国海运启运。因为转道欧洲运输，途经地中海、北非，又受制于风浪影响，新音罩近日才运抵上海。10月24日起，温格尔德国分公司技术人员连用5天将其拼装完成。11月中旬，大剧院将请章奎生声学设计研究所对新音罩做声学测试，以测最终效果。

除了更换新音罩，大剧院大修也对剧院西侧广场做出改建，安置了一块面积达60平方米、分辨率达1680 960像素的巨型大屏，为户外直播配备硬件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