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正的慈禧肖像

戴维德·霍格

2014年8月28日，华盛顿史密斯松尼博物馆群文物保护中心（Smithsonian Museum Support Center）宣布：由二十三人参与的修复工作组，经过三年的精心努力，成功地修复了慈禧太后的肖像画，并完成了巨型画框的整体镶接，于9月1日正式对外展出。

这幅油画出自美国肖像画家、作家凯瑟琳·奥古斯塔·卡尔（Katharine Augusta Carl，1865-1938）之手。

在这幅高九英尺的真人画像身后，有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小故事。那是八国联军后三年，也就是1903年，世人对这位垂帘听政的老佛爷怀有极大的兴趣。于是美国肖像画家凯瑟琳·卡尔接受了美国驻华公使爱德温·康格尔（Edwin Conger）之妻莎拉（Sarah）的邀请为慈禧作画。此举一方面可缓和中西方紧张局势，另一方面可将它作为1904年圣路易举行的路易斯安纳扩疆（the Louisiana Purchase）博览会的重头戏吸引游客。

凯瑟琳女士在北京住了九个月。虽然她有丹青妙笔之功，却常感无用武之地。因为中国传统的宫廷画忌讳有阴影，认为是不祥之兆；又不能有开阔的背景，避免画中人物相对变小。还要光线充足，以示大、中、正，但因此无法展现油画中的凹凸立体效果。这使得凯瑟琳女士开始时有些沮丧。在多次修改后终于大功告成，并在1904年由满清文武官员护送至圣路易参展，效果不同凡响，成为博览会中的主轴戏之一。凯瑟琳回到美国后，将其作画经历著录成书，题为《皇太后》。

博览会之后，这幅巨大的慈禧画像送给了当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他又转送给了史密斯松尼博物学院，保存在该院下属的艺术与工业馆中。在庚子赔款的列强中，美国算是对中国最友善的国家，赔款中的部分用作了中国的教育经费。由此，这幅慈禧画像反映出一百多年前中美比较友好的外交关系。

这幅画在1960年中期借给了台湾的博物馆，一借就是四十多年。直到2011年画像才归还史密斯松尼博物学院。这使得华府的同胞们有机会亲眼目睹这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慈禧肖像。

画像从台湾回归时，画面和框架的破损极为严重。画布出现裂痕、缝隙、褪色、脏黏物，而半吨重的精雕木框也多有损坏。虽然博物馆的文保中心经费不足，但在资深修复专家曾女士（Jia Sun Tseng）、同事玛祖卡（Ines Madruga）、画框修复专家威廉斯（D. Williams）以及技术人员、实习生等二十三人的鼎力维修下，最终完成了修复大业。

在库房暗藏了四十年的慈禧画像，目前现身于史密斯松尼博物学院下属的弗利尔、赛克勒两美术馆的舒特兰馆，再次与观众见面了。华裔同胞们，千万别错过这千载难逢的瞻仰时机。画像中大清国慈禧皇太后身着黄袍、头顶五凤、左右各有一只守护仙鹤，这是一幅庐山真面目。

舒悦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