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3日14时30分,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发生6.5级地震。官方消息显示,截至8月8日,此次地震中丧生人数已达到617人。
同以往遭受灾害后一样,鲁甸地震发生后,各种救援、救助随即展开。中国红十字会总会(下称“红总会”)和中国红十字基金会(下称“红基会”),亦投身其中。红总会有关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8月4日凌晨,红总会派出了第一支救援队。
尽管三年前受“郭美美事件”的负面影响,红十字系统(下称“红会系”)的声名一度遭遇“滑铁卢”。但三年来,红会系的身影并未离开过各类救援、救助的现场。红会系也正通过这些工作重获信任,并赢得本应属于自己的尊重。
抗灾救助红会系仍是老大
红总会有关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8月4日凌晨1时04分,红会派往鲁甸震区开展救援工作的第一支救援队,即在领队、红基会秘书长孙硕鹏的带领下启程。他们前往受灾最为严重的鲁甸县龙头山镇开展救助工作。
另据红总会官方消息,截至8月4日下午3时,红会系已有10支救援队、近百名救援队员抵达灾区参与救灾工作。
孙硕鹏日前在电话中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此次救援,红会系共有搜救、医疗、赈济、供水、大众卫生、心理、水上和通讯八类共21支救援队。每支救援队的专业分工各有不同,涵盖了灾害救援的主要方面,呈现出一个完整的救灾链条。而在此前的玉树和芦山抗震救灾中,这些救援队曾发挥了重要作用。
据孙透露,目前在鲁甸灾区,救援工作最急迫的,一是道路淤阻问题,这导致大型救援设备和捐助物资进不来;受灾群众需要的帐篷、食品、御寒衣物和床,因此也不能及时运进来,救援人员只好抓紧时间徒步往震中区域转运物资。目前塌方道路正在抢修中,如果打不通,救援和灾区群众生活安置都将受到影响。
第二个问题是公共卫生,灾区正面临缺少厕所和饮用水安全卫生的问题。在受灾最严重的龙头山镇,大约有21万人需要安置,后续群众安置任务还非常繁重。
事实上,虽然此前受“郭美美事件”等一系列负面影响,但这些并未能动摇红会系在灾难救助时的领导地位。“没有任何一个机构会比红会更专业。”前述红总会人士说,这从昆山爆炸和鲁甸地震的救灾现场工作完成的专业与否上,均可看出来。
而红会系备受置疑的救灾善款募捐能力,也在经历了短暂的波折之后,重新得到认可。
8月11日,红基会的一位新闻宣传负责人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透露,截至当日16时,红基会共接受鲁甸地震抗震救灾捐赠款物1900万元,其中捐赠款项共计600万元,捐赠物资共计1300万元。
同日,红总会提供时代周报记者的数据是,截至当日17时,红总会和5家在民政部登记的社会组织向民政部报送了救灾捐赠款物统计情况,红总会接受鲁甸地震捐赠款物超过1.35亿元。
而根据云南省政府发布的公告,截至8月11日17时,云南省级政府部门已接收鲁甸地震捐款4.24亿元,接收捐物价值0.22亿元。与这一数据相比,红总会此次公布的募集款物总额约占云南省接收总额的30.27%,而红基会募集的捐款则相当于云南省接收总额的4.48%。
红总会的人士表示,红总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说明红总会的公信力并没有丧失。
“请忘记郭美美”
前述红基会新闻发言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红基会与红总会是两个单位。“红基会是一个独立法人机构,属于在民政部注册的公募基金会。我们独立开展公益活动,红总会是我们的发起单位和业务主管单位。”
“我们基金会和红总会都会开展募捐活动,但双方的募捐资金是分隔的,一般不会合并使用。我们独立使用自己募集的公益善款开展公益活动,公众在捐款时可以自由选择是捐给红总会还是捐给我们红基会。鲁甸地震救援赈灾中,我们和红总会都募集了一些善款。”该新闻发言人说。
红总会的官方公告显示,鲁甸地震发生后,红总会迅速派出了由红基会常务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孙硕鹏等人组成的前线抗震救灾工作组赶赴灾区“查看灾情,开展灾情评估,协调红十字会救灾工作”。
显然,红总会是将红基会的工作纳入其统筹范围的。红总会的工作人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汶川地震时也是如此,红会系募集的款物13.92亿元都放在红基会的账户下统筹安排使用。这是因为红总会只是行政管理单位,资金管理职能大多移交给红基会了。
云南省政府的公告同时显示,此次募集来的款物中,通过云南省红十字会接收的捐款接近0.1亿元,占到总募集额的2.36%;接收的捐物约0.13亿元,占总募捐额的3.07%。而在2008年汶川地震救助当中,四川省接收的捐赠资金40.93亿元中,有13.90亿元来自四川省红十字会的募集,占到总捐款的33.96%。
显然,不管是红基会,还是云南省红十字会的募捐能力,较之汶川地震时都大打折扣。对此,身为这两个单位的业务主管者的红总会新闻发言人姚立新表示,这是受到“郭美美事件”的影响所致。姚立新希望人们能忘记郭美美,支持红会系的募捐活动。
与姚立新立场相同的,还有红会系各单位的对外发言人。“这一刻,请忘记郭美美。三年谣诼也许并非一朝能清除,只有不懈的行动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能涤除污水,战胜谣言,也战胜自己。无数人正在为救援行动彻夜奋战,这个时候,时间真的就是生命。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更揪心、更值得我们全身心投入的吗?所以,从这一刻起,请忘记她,把有限的精力和资源全部转向灾区”。红基会新闻发言人面对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坦言。
自8月4日凌晨1时02分起,郭美美《想还红十字会一个清白》的纪录片在央视新闻各个时段滚动播放。“每次播报篇幅都长于鲁甸地震新闻的实时播报”,很多新闻关注者对此表示诧异。
事实上,自“郭美美事件”后,三年来,红会系饱受国人质疑和否定。而在募集善款方面,受到影响最为明显的是红基会。
全面公开财政收支
时代周报记者从红基会2011-2013年的财务报告中看到,2011年以后,红基会筹集非限定性捐款的能力,再也没能重现2008年汶川地震时的“井喷”,也远不及发生青海玉树地震和甘肃舟曲泥石流的2010年战绩菲然。
2011年,红基会募集到的非限定性捐赠收入只有1.67亿元。这一年,在云南、西藏均爆发了造成人员伤亡的地震。2012年,红基会则迎来自2007年以来捐款收入最低年度,仅募集到1.17亿元。而在四川雅安地震发生的2013年,红基会募集的非限定性捐款依然只有1.47亿元。尽管这几笔募款较之2007年的1.64亿元和2009年的1.95亿元相差并不大。
同时,时代周报记者还从红基会的报表中看到,2008年以前,一分钱也不拨给红基会的国家财政,自2009年开始每年给红基会拨入5000万元财政补贴。而到了2012年,这笔补贴增加到8000万元。这一标准一直延续至今。
此外,虽然自2011年起红基会募集的非限定性捐款额度无明显增加,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自这一年起,红基会接受的限定性基金的种类和金额都有大幅增加。
相对于2010年仅有3个基金和1个项目的规模而言,2011年红基会收到的限定性基金增加到了11个,比上年增加了8个;2012年红基会下设的限定用途的基金又增至16个。这些越来越多的基金扶持项目,也从最初的只针对白血病儿以及唇腭裂儿等,逐步扩展至帮助先心病儿康复、打工子弟接受教育等多个方向。
在这些基金以外,红基会还开设了抗震救灾捐赠款物专项户头,并继续坚持为癌症中晚期患者减轻痛苦的《温暖中国行》项目。
不仅是红基会,处于红会系行政管理塔尖的红总会,近年来获得的国家财政拨款亦逐年增加。从2010-2013年,4年间,红总会接收到的国家财政拨款收入分别是4616.44万元、5136.16万元、5481.14万元和6117.51万元。
尽管“衣食无忧”,但“郭美美事件”对红会系的触动还是很大的。“这次事件倒是真的警醒了红会系。”红总会一位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承认。正如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党组书记、第一副院长叶小文所言,那些道德沦丧、信任缺失、腐败浪费等现象,正可以逼我们对症下猛药,拿出刮骨疗伤的勇气。
也就是从2011年开始,红总会才开始向公众全面公开财政收支情况。
不过,前述红总会人士又表示,总的来说,红总会一直是相信清者自清的。因而,三年来,红总会并未就针对自己的诸多质疑作过多解释和调查,因为红会系有太多工作要做,包括国际事务和国内救助。
红会系的财务报表显示,在这三年里,红会系不断大幅销减媒体宣传方面的费用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