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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宁放弃“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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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正在接受体操训练的儿童。

上周中国体操队和李宁缘尽,改穿安踏的事在体育圈引发了不小的风波,在口水战和猜测过后,我们发现走上十字路口的其实是中国体操队。中国体操已经失去了市场发展的契机,后备人才和社会关注度严重不足,队员们平常的问候语,已经从过去的“你得金牌了没”替换为“你安全了没”。

早报特约记者 杨旺

10月,走进敞亮干净的体操馆,南宁市民将会欣赏到尴尬一幕——期盼已久的体操世锦赛如期上演,但男主们身着的,将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李宁logo,代之以竞争品牌安踏。仿佛一瞬间,make the change了(一切都变了)。

体操错过黄金商机

对于南宁人而言,“李宁”从来就不是一个冷血的服饰制造企业,而是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以及宗教式的信仰。无论是漫步商业步行街、李宁工业园还是李宁体操学校,这里人总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能体会到他成长创业的种种:北京奥运会开幕式飞天的神奇,近几年屡屡见红的财务报表的焦虑,以及重金杀入CB的雀跃。

其实,对体操而言,情况何尝不是如此?无论是作为李宁当年教练的黄玉斌,业已退役的李小鹏(李宁已将旗下的非凡交给其打理),还是张成龙、姚金男等晚辈,李宁哥也不是一个抽象的存在。他存在于某个家庭式的饭局上,朋友式的高尔夫球场边,外教地道的发音里,以及退役后自荐信的抬头上(毕文静等不少体操人士都在这里就职)。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李宁放弃苦心经营23年的大本营,既缘于竞争对手安踏据传每年4000万元天价的压力,也有企业营销策略和品牌“第二推动力”的决策考量。李宁目前营销重点主要在篮球、跑步、羽毛球、训练和运动生活五大快速增长的核心项目上。

和上述相比,体操并不属于与消费者直接沟通的项目。如果剔除掉情感、竞技及竞争对手等元素,你会发现,这个昔日的金牌之队,已经错失了市场发展的诸多良机(就连乒羽等项目都在谋求联赛的转身)。而在未来,它将面临市场抛弃和人员培养的双重危机。

“快乐体操”举步维艰

张婕在大学里习练竞技健美操。这个央视美女体操记者,这十三年感到最与有荣焉的,是可以第一时间分享队员来自赛场上的欢乐和伤悲。但在最近的国内比赛中,她却意外发现,队员们平常的问候语,已经从过去的“你得金牌了没”替换为“你安全了没”。这充满无奈沧桑的自嘲式诘问,折射出这个项目发展的巨大危机。

“安全问题,从目前来看是个无解的命题。自从国际体联将十分满分取消之后,体操就演变为追求难度的审美项目,其难度动作系数,往往和队员的伤害和危险成正比。”张婕感慨道。

前几年笔者曾调查过体操输出重地湖南、湖北的体操队,发现以往门庭若市的金牌学校,如今已是门前冷落,个别体操学校甚至野草丛生。随便垂询几个家长,答之以沉重的叹息和摇头。也许在既定印象中,必然存在着这样一幅具象画面:孩子们入行前,先像董芳霄一样被篡改年龄,后在训练中像网上那组著名的获奖照片一样,扭曲而泯灭人性。在比赛中,因为高难度,你可能就会像桑兰一样在轮椅中虚度人生,或者像张尚武一样,用倒立十字在西单等街头乞讨。

中国家长的焦虑,和张婕在欧美采访时遇到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在欧美,体操俱乐部一直是很多孩子成长的首选。即便以后不练体操了,孩子们也都热爱体操。这也就是为什么欧美体操比赛座无虚席,而在中国门庭冷落的原因。

安踏在牵手体操之后,将快乐体操作为切入点。体操奥运冠军邹凯曾尝试过将快乐体操推广到校园。他表示,“快乐体操”是让孩子们以玩为主,享受体操运动带给他们的快乐,“这个需要像儿童乐园般的俱乐部,小孩子进去就想在弹网上蹦,在小平衡木上走走,让他们在游戏中释放天性。”

“5+,+的这个部分,就代表人生的无限可能,还有快乐的体操。”8月10日,在为CCTV5+频道录制一周年宣传片的时候,曾制造5金传奇的邹凯如此表示。为了这份快乐,他又重新走进体操房,开始新的旅程。

但在张婕看来,快乐体操一时半会儿要发展起来存在一定难度,最关键的是在观念的突破。“在中国问十个家长,十个都会觉得体操苦、危险,其实体操很适合幼儿练习。那些基本体操训练给小孩子提高柔韧性、协调性、力量,还会带给孩子自信和成就感。”

“毕竟,竞技体操和快乐体操是两个概念。”张婕希望,下次和队员们见面,问候语会变成,“你快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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