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国际能源峰会,已没有一场属于煤炭的专场。
2014中国(北京)国际能源峰会于7月28-30日在北京举办。原本计划中的“新型煤化工与洁净煤炭技术”专场,因多种原因最终未召集成功,早报记者只在“能源结构优化与大气污染防治”专题讨论中听到关于煤炭清洁利用的零星发言。
煤炭沦为如今人人喊脏、口水之争的主角,其本身并没有变化,究其原因无非是老生常谈的碳排放问题以及新晋的雾霾问题。
随着雾霾问题的大面积爆发,能源的清洁利用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关注,“去煤炭化”呼声越来越高。
而现实是中国仍然依赖煤炭,2013年《BP世界能源统计年鉴》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占比67.5%,石油占比17.8%,天然气为5.1%。
从全世界范围来看,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占比从1970年至2002年是下降的,但在2002年开始上升。2013年底,国际能源署(IEA)预测,到2017年,煤炭有可能反超石油,再次成为全球能源大帝。
国务院研究室综合司副司长范必表示,能源结构的调整不可能一蹴而就,“目前,现实的选择就是煤炭清洁利用”。
煤炭的“内忧外患”
2014年,煤制气作为煤炭的清洁利用探索形式之一,被越来越多的声音指责只是“披着清洁外衣”,原本以为迎来“春天”的新型煤化工行业,相继出现央企逃离的现象。
在煤化工的投资体系构成中,电力行业的分量举足轻重,而煤化工的“退潮”在电力行业中也来得格外凶猛。此前,大唐、国电等纷纷发出公告,基本退出煤化工领域。
华电集团政策法律部主任陈宗法在会上坦言:“快速进入煤炭、煤化工、页岩气等非电产业领域,大多竞争激烈、代价高、技术人才短缺,板块协同难,而且市场变化快,风险显现,有一定的盲目性。”
火电效益的好转也是发电企业抛弃煤化工的关键原因。陈宗法表示,截至2013年年底,发电行业主要技术经济指标创历史新高,火电板块重回利润中心位置。虽然同样是对煤的利用,相比于目前问题重重的煤化工,燃煤火电只需要在脱硫、脱硝、除尘等环节安装环保装置,燃煤火电在污染物控制上就可以做到近零排放。
此外,中国消费煤炭,面临的国际压力也日益沉重,这一点从国际上对中国限制年度煤炭消费总量的密切关注即可见一斑。
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能源经济研究院首席研究员陈卫东认为,目前处于能源转型时期,中国如果继续维持高幅度、大比例的煤炭结构,全世界的能源转型、减排是没有意义的。中国煤炭的消费已经和世界相关,这就是中国目前面临的问题。
环境保护部环境影响评价司巡视员牟广丰表示,“中国人口大致是全球的1/5左右,但是二氧化碳排放却突破了1/4。而且印度洋和南太平洋的岛国比较担心温度上升,撒哈拉国家担心气侯更加干燥、沙漠化更加严重。这些国家基本都属于第三世界,这是倒逼机制,压力非常大。”
牟广丰同时强调:“如果我们在能源结构调整方面的步伐不是特别明显,有可能会面临着一种非关税的贸易壁垒以及碳税等方面的制裁。”
针对中国二氧化碳排放量居高不下的难题,牟广丰提出症结之一:中国现在的产业结构是U形结构(两头赚钱、少污染的在外,赔钱、多污染的在内),仍然没有摆脱世界工厂的状态,对中国非常不利。
“煤炭清洁高效利用大有文章可做”
对中国甚至全人类来说,“去煤炭化”真的可行吗?
根据BP2014年年初做的2035年能源规划,到2035年,化石能源和其他能源的比例还维持在八二开,其中,在化石能源里,煤炭、石油、天然气大概会各占26%~27%。
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一些发达国家已经发生了煤炭的“逆袭”。
与其说煤炭是不够高级的脏能源,不如反思中国煤炭利用是否合理,或许煤炭并不是真正的原罪。
中国矿业大学能源经济研究所所长王立杰表示:“煤炭在开采过程中、运输过程中造成的污染我们要治理,如果把雾霾主要归结为煤炭,我觉得有点不公平。”
范必表示,“要解决开采环节中对环境的破坏,而不宜笼统地限制煤炭的使用。”
王立杰认为,“理性地看,至少20年内,煤炭在中国还是主要能源,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煤炭一定要清洁、高效利用,一个是高效发电,一个是新型煤化工,这是下一步的重点。”
遗憾的是,用煤不当一直是中国的弊病之一。中国目前的燃煤发电只占到中国煤炭年消耗量的50%,与集中高效利用相差甚远。剩余50%消耗于钢铁、冶金、水泥等行业以及小锅炉和居民家中取暖等,由于环保技术缺失,后者对环境的影响更为致命。
对新型煤化工而言,资金、技术、人才的投入要求都相当高,这三者的融合在中国尚不成熟,整个产业链发展缺乏科学合理指导,使资本陷入盲目和产业发展周期性泡沫,新型煤化工产业至今没有进入良性发展阶段。
结合目前中国能源消费结构的现实以及用煤不当的尴尬,王立杰提出的“煤炭清洁高效利用大有文章可做”或许是中肯之言。
录入编辑:王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