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才、商人、大师和许多音乐家 的伯乐

早报记者 陈晨 实习生 魏木子

近两年每一次指挥大师洛林·马泽尔来中国，乐迷们都会对着大师离场步履蹒跚的背影发出“看一次少一次”的感叹。7月13日，就在小克莱伯逝世十周年的当天，离世界杯决赛还有几个小时的时候，84岁的洛林·马泽尔在美国弗吉尼亚因肺炎并发症在家中去世。去世前夕，他正在为今年的卡斯尔顿音乐节排练节目。从8岁登上指挥台的音乐神童到指挥全球150多个乐团演出5000多场音乐会和歌剧的大师，马泽尔在他近80年的音乐生涯中始终是一个传奇。

缺席波士顿交响音乐会

在2012年4月至2013年4月的这一年里，马泽尔曾经三度造访上海登台东方艺术中心。东艺总经理林宏鸣曾说，“别看马泽尔这两年来得次数多，不太有新鲜感，但每次他带来的团都是好团，让人不得不心甘情愿捧他的场。”2013年4月与慕尼黑爱乐来沪时,早报记者曾经问“老马”，一年来三次，不担心中国观众审美疲劳吗？“老马”俏皮地露出一副坏笑说，“以后我还会来得更多，我已经计划了后面再带些激动人心的乐团来中国。”

一度乐迷的确有那么一点“审美疲劳”，以至于今年迪图瓦顶替马泽尔执棒波士顿交响时，还有不少观众表示“比原来更期待了”。可是当“老马”真的再也不会来了，他在中国洒落的乐音、人气和记忆聚合成一股巨大的悲伤能量，正是因为听多了他的音乐，见多了他和中国音乐家的合作，洛林·马泽尔成为了一位对于中国观众十分亲近的大师，在古典乐坛，他这个水准的大师中，如此有亲切感的，的确不多。“他是我心中完美的音乐偶像，我非常悲痛失去他。”马泽尔的好朋友、作曲家谭盾对早报记者说。

今年5月原定由马泽尔率领前来上海的波士顿交响音乐会在演出前夕传出换人消息，由迪图瓦救场接棒。而当时主办方东方艺术中心给出的理由仅仅是“腿伤”。据为马泽尔提供医疗服务长达40年之久的慕尼黑保健医生称，“病情比早先预想的还要复杂。除非大师完全恢复，否则再有持续损伤会有危险。”在全球陆续取消的音乐会中，都没有消息透露马泽尔究竟得了什么病。而东艺负责人昨天透露，当时经纪公司已经强调让剧院方在宣布马泽尔缺席时弱化甚至不要提及他的健康状况。

慕尼黑爱乐乐团在纽约卡耐基音乐厅演出的新闻同样占据了西方媒体音乐版的重要位置。本来，慕尼黑爱乐乐团最喜欢的作曲家之一——理查·施特劳斯的150周年诞辰音乐会令乐团摩拳擦掌准备大放异彩，但马泽尔却在最后一刻宣布因身体原因无法登台。今年6月12日，马泽尔正式宣布提前卸任慕尼黑爱乐音乐总监一职，他说这对自己是一次非常艰难的决定，但医生鼓励他做出这一决定。这样看来，马泽尔的身体状况在之前不短的时间内都不算乐观。

指挥神童的传奇音乐人生

马泽尔被称为天才，是因为他具有超强的背谱能力。同为指挥家的中国音乐家谭盾告诉早报记者，“马泽尔是我最最崇拜的大师。他有非常惊人的记忆力，跟他相交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有看他看过乐谱指挥！”据说他有对生谱一读就能熟记的能力，小时候记了60本乐谱，成年之后也没有忘记。直到耄耋高龄，马泽尔都保持了每次登台都背谱指挥的惯例，哪怕是临时救场也同样成竹在胸，超乎寻常的记忆力和巨大的曲目容量令人称奇。马泽尔的指挥动作直接干脆，音乐处理上经常奇峰突起，有极为强烈的对比。作为一位录音艺术家，他录制了320张LP和CD。

洛林·马泽尔出现在公众面前，最让人关心的是两个截然相反的话题，出道和退休。年逾八旬的他还能在指挥台上挥洒多久自然是人们的关注点，而他作为“音乐神童”的历史由于太过传奇，也始终是人们津津乐道的焦点。

“5岁学习小提琴、7岁弹奏钢琴、8岁登上指挥台指挥爱达荷大学乐团演出舒伯特的《第八交响曲》，9岁在纽约万国博览会上指挥因特洛琴乐团演出了门德尔松的《第四交响曲》，12岁，他接连指挥了NBC交响、纽约爱乐、费城交响、旧金山交响等世界一流的音乐团体。马泽尔惊人的指挥才能曾震惊了美国音乐界。”他曾在匹兹堡交响乐队拉了三年小提琴来维持高中的学费，“我整天工作，参加弦乐四重奏，开独奏音乐会——每晚8点到午夜还要上夜校，学习经济、文学、法语、俄语。我咬紧牙关一定要接受大学教育。”

在他11岁的时候，著名指挥家托斯卡尼尼邀请他指挥NBC交响乐团音乐会，其中包括瓦格纳、门德尔松、迪卡·纽林的作品，该音乐会进行全国性的广播。但乐团却被这样一个举动激怒了，他们不能忍受一个孩子的领导，因此在第一次排练时，他们每个人都口含棒棒糖。马泽尔在第一次排练时暂停排练指出了一个错音，因此赢得了他们的尊重。马泽尔并不谦虚“避讳”自己是个“天才”的事实，他回顾自己早期的音乐实践时说，每一个对音乐有天赋的孩子，都拥有这方面的直觉。当然，并不是真的懂，而是能够感受、猜测、掌握音乐需要表达的精神。但每个年轻的音乐家都会面临的危机，就是到了一定阶段需要转变。“小时候可以靠直觉，但长大之后，就要依靠思考，去掌控乐队、表达自己的思想。”

注重思考的马泽尔是指挥家里的“哲学家”，16岁进入大学的他选择学习哲学、语言学、数学。他坦言这一阶段的跨领域学习对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帮助很大，这也是日后马泽尔的指挥风格被评价为“不仅激情四射，而且富有深刻的哲理”的重要原因。至于语言学，马泽尔的语言天赋和他的音乐才华一样招人嫉妒，通晓多国语言（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及俄语）的他闲暇时间会写作诗歌、歌剧和戏剧剧本。

马泽尔真正的职业生涯是以小提琴家的身份开始的，在成为正式的指挥之后，他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小提琴专业，经常同时以两种身份出现在舞台上，边拉琴边指挥。

后来他一路从柏林广播、克利夫兰管弦乐团、维也纳歌剧院、慕尼黑爱乐到纽约爱乐，“不管我干哪行，我都要有掌控的特权，”他仔细想了想，“只要人们要求我为音乐的前途指引道路，我总会不遗余力。我不相信有谁从16岁起比我更加努力地工作过。”

除指挥外，马泽尔还有作曲家、小提琴家、电视总监、艺术家、音乐行政管理官员、作家、录音专家等头衔傍身。他创作的歌剧《1984》曾在英国考文特花园剧院上演。马泽尔的多才多艺也令作曲家谭盾将其视为“偶像”，“他是一位非常杰出的作曲家，他从作曲中探索出深刻的音乐道理，又从指挥中表达出特别感人的精神力量。”

2009年马泽尔离开纽约爱乐之后，在弗吉尼亚州的农场里创办了以古典音乐和歌剧为主的卡斯尔顿音乐节，音乐节的主旨是扶持年轻的音乐家。他的妻子、德国女演员戴特林德·图尔班·马泽尔（Dietlinde Turban Maazel）帮助他共同运营和管理音乐节。1986年与戴特林德结婚之前，马泽尔还有过两段婚姻，分别是和作曲家咪咪·珊德班克（Mimi Sandbank）和钢琴家伊斯瑞拉·玛格丽特（Israela Margalit）。《纽约时报》称最后的这段婚姻“拯救了他”，马泽尔与现任妻子育有两儿一女，前两段婚姻还留下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精明商人”的“市场行情”

作为一个指挥家，马泽尔的状态不算稳定。《纽约时报》称，“当马泽尔先生状态好的时候，他指挥出了我们记忆中一些最完善、最富激情和洞见的表演。当他表现出色时，完全处在当今伟大指挥家的行列。但令人困惑的是，很难预见到他何时、在诠释哪些曲目时是出色的。”

中国观众通过音乐会熟悉的马泽尔已经是晚年的“老马”，“老马”在中国的表现随和可亲，曾与其合作音乐会的小提琴家陈佳峰说他“亲切得像祖父”，而曾经接待马泽尔三场音乐会的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总经理林宏鸣同样表示，“大师没有架子，为人随和，也从来没有提出什么任性要求，每一次东艺安排媒体见面会或者其他的活动他也都积极配合。”

而年轻时候的“老马”，曾经是个出了名的坏脾气，他自傲严苛，疑心病重又热爱改革。这也许是因为他在万众瞩目之下长大。他在9岁时就指挥了管弦乐团，马泽尔先生自信、任性，有时有点自大：当他得到了一个新的总监位子时，他经常发表声明说他计划改变乐团，并解释为何他的方法优于原有的模式。他知道他想要什么，以及如何得到它，如果他遇到不可逾越的障碍，他就是离开，同样也会就此发表一份声明。

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短暂任职就是他“任性”的一次重要凭证。作为第一位获此权利的美国人，马泽尔在任命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渴望剧院能够再一次被马勒和施特劳斯的方式所领导”，“我对歌剧负有全部的责任，如果我认为有必要，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进行改革。”

他很快将歌剧院由一个定期换演剧目的剧团改革为他称为“block”体系的方式，即剧院经常重复演出一批剧目，马泽尔认为这样更加行之有效，并且可以提供更好的演出效果。

这样的改革招来了维也纳文化部部长的不满，他抱怨马泽尔的角色选择，并指责他只关心如何给自己的艺术履历添彩，马泽尔则在离他的任期结束还有两年的时候当即宣布辞职，顺带又在《纽约时报》发表专栏文章谴责没有艺术背景的政府官员干涉艺术。但历史终究肯定了他的价值，2013年9月，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为马泽尔竖立了雕像。

“很明显，他是一个聪明人，”乐评人约翰·洛克威尔（John Rockwell）1979年在《纽约时报》上写道，“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聪明，所以他永远不满足于对保留曲目标准的再创造。与此同时，他看上去冷漠并戒心很重，他工作时的大衣似乎都结了一层冰。”

卡拉扬1989年去世时，马泽尔曾自信满满地以为可以接管柏林爱乐。当乐手们把选票投给了克劳迪奥·阿巴多时，他愤而发誓永不指挥这支乐团。他的好朋友、英国古典乐评人莱布雷希特对他的评价为：“他可以施展出难以抵挡的魅力，但心中总有一块坚冰。他鄙视多愁善感。他在维也纳歌剧院当总监时，与马勒的墓地仅一路之隔，却从来没想过去马勒墓上凭吊……只要他有丝毫怀疑某个人、乐团或是唱片公司对他不敬，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与他们断绝关系。但他也善于重修旧好，比如与维也纳爱乐修好后的关系简直像极乐世界。他永远无法达到阿巴多或是科林·戴维斯的精神境界，但没有人能比他更高效。他是精明的生意人，直接省掉了经纪人的中间环节，在指挥圈里要求最高酬劳——在日本曾高达一场八万美元。”

马泽尔号称世界上最贵的指挥家。马泽尔在1991年接管了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薪资报告显示，他获得了380万美元的酬劳。这是当时全世界指挥的最高酬劳，马泽尔一直在该乐团担任总监至2002年，直到他接管了纽约爱乐。 2002年，当他以200万美元年薪受聘于纽约爱乐乐团（他给了纽约爱乐一定的折扣，当他离开这一职位是，他的酬劳是330万美元），在业内外都引来了巨大争议：用足以养活一个乐团的钱去聘情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头，这对于亏损严重的乐团和日渐不景气的整个古典音乐圈都是一项沉重的经济压力。就在宣布任命的当天，《纽约时报》的首席乐评人还在报纸上发了一封呼吁书，祈求“除了马泽尔，谁都行”。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老指挥给纽约爱乐这支老乐团带来了新气象。马泽尔上任后，指挥了7首作品的世界首演。2003年，他甚至把乐团带到格莱美颁奖典礼上，成为第一支在这场高收视率颁奖礼上献演的交响乐团。

到了马泽尔即将卸任前夕，纽约爱乐乐团总监、指挥家祖宾·梅塔的弟弟扎林·梅塔给予他的评价，回击了各界在马泽尔当年上任时的质疑：“很值得。马泽尔在任的这些年，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他对纽约爱乐的贡献超过了这一切。”而纽爱的现任总监阿伦·吉尔伯特说，“我很感激他，不仅因为我从他那里继承乐团出色的状态，还因为他对乐团的支持与鼓励。”

“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如果你是我，那鉴于过去几年里你对我及我的收入不甚愉快的报道，我为什么还要坐在这儿与你谈话？”马泽尔曾经就收入问题和乐评人莱布雷希特展开一阵“辩驳”。莱布雷希特在他2001年写的一篇《马泽尔亲历记》中写道，关于那份被津津乐道的酬劳，“在纽约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定下了，这是因为有市场价，而他正好是处于顶峰的一类。他交税、捐助慈善、抚养子女。他也在考虑削减年俸以缓解古典音乐的困境，可惜这只是杯水车薪。”

“不服老”的大师

2009年，马泽尔从纽约爱乐卸任，称自己退休后希望能多花时间重拾小提琴，还希望撰写回忆录。但显然他依然活跃在指挥台上。不过看过他指挥的人都说，“马泽尔老了。”

2008年2月20日，刚刚从香港飞抵上海的马泽尔，没有进行任何彩排，甚至连行李箱里的皮鞋都来不及拿出来换，就拿着指挥棒上了台，在当晚贝多芬《科里奥兰序曲》的演出中显露疲态。次日音乐会的下半场，据当时观看演出的观众回忆，马泽尔面对勃拉姆斯的《第四交响曲》时，这位“背谱指挥”的78岁老人似乎有些记不大清结构和段落，第一乐章开场手势不清，导致乐队出现些许混乱。所幸纽约爱乐足够成熟，在马泽尔“清醒”过来后，第二乐章才干净利落地力挽狂澜。

四年后的2012年，82岁的马泽尔再度来到上海，早报记者向他重提当年“不在状态”的往事，并询问他是否感觉到年龄给指挥这门“体力活”带来负担。“老马”却不服气地笑称“2008年的我还太年轻”，而现在“成熟得刚刚好”。马泽尔说“我从来不觉得我现在面临什么体力上的问题，而且我觉得我是越活越有活力了”。甚至他向身边的英国爱乐乐团的经理打趣说，“我甚至觉得对于乐团的乐手很抱歉呢。我觉得我在排练的时候太有活力了，以至于总是要求他们也演奏得很用力，每次都把他们逼到极致，真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一位经常在民间组织爱乐活动的乐迷周国柱则回忆起马泽尔“每次指挥完一首曲子，都会以双脚跳动作结束，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事实上每一次马泽尔的亮相都令人揪心，虽然在指挥激扬时他还能做出“双脚离地”跳起的“老儿不宜”的动作，手势上的力度也有千钧之势，但在音乐的速度上，马泽尔近年来对音乐的演绎，都明显地慢了下来。旅居瑞典的乐迷徐红波在马泽尔去世当晚，刚巧正在重温大师RCO马勒纪念系列DVD中的“马勒第六”。“虽然以前在微博上看到过很多吐槽，但我觉得马泽尔是艺术修为相当深厚的一位大师，他的现场风格，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让人想起斯特劳斯，他的演绎是 古典 的，并没有太多感情宣泄，而是更专注于音乐本身的结构与美感，虽然对于马六这样的作品会略显平淡，但大师对于维也纳古典传统的理解与深厚功力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关于马泽尔的“慢”，同为指挥的谭盾感受到了他的“疲惫”。“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的音乐在他晚年之后显得越发沉稳，但是很多时候速度上的处理暴露了他体力上的衰退和疲惫。”而每次音乐会数次的返场谢幕，他蹒跚的步履和连连的喘气都昭示着他说自己的体力没问题分明是“嘴硬”。东方艺术中心的幕后工作人员向早报记者回忆，“每次他演出完回到后场，整个人都感觉透支得非常厉害。” 林宏鸣注意到，“每一次他上下场之间，无论是正式上台还是返场谢幕，他都要小跑几步。他腿脚一直不好，我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跑，但我想他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年轻。”

近年工作重心在中国

但无论体力如何，大师显然毫无退休之意。他曾多次表示，他近年来的工作重心将会放在中国。“中国古典音乐的听众近几年来成长得很快，古典音乐的市场也很繁荣，古典音乐未来在中国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从1986年马泽尔首次率领匹兹堡交响乐团来华，“老马”总共来了11趟中国。而从2002年马泽尔指挥郎朗与纽约爱乐合作音乐会后，他对中国的青年音乐家便赞赏有加。2008年，他代表纽约爱乐委约谭盾为郎朗写作钢琴协奏曲《火》，2012年携英国爱乐来沪时则与上海本土青年新秀小提琴家陈佳峰合作演绎了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2013年他与慕尼黑爱乐的全球巡演，他选择的搭档是“90后”钢琴家张昊辰。谭盾在悼念马泽尔的微博中提到，马泽尔自己曾说，他“活在中国音乐未来的兴奋中”。

郎朗在观看世界杯的过程中获悉了马泽尔离世的消息，之后在与早报记者的连线中，他十分悲痛地表示，“很不可思议，因为他的身体非常好，马泽尔的父亲活到了100多岁，我一直觉得他活到100岁没有问题。所以虽然在现场看了世界杯，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郎朗和马泽尔曾经合作超过30场音乐会，“我非常感激大师，因为他在签约纽约爱乐乐团的第一周就邀请我作为独奏家和他合作。他是个非常爱惜年轻才俊的人。他应该算是许多青年音乐家的伯乐。马泽尔老师是伟大的艺术家，而且跟我关系也很好，一直都支持我。所以我心情非常难受。在这里我要沉重悼念一下马泽尔大师，希望他一路走好，他一直都会在我们心里。”

在伊丽莎白小提琴大赛获奖后，陈佳峰得到东方艺术中心的推荐，视频寄到了马泽尔手里。虽然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但马泽尔在观看视频后欣然同意给这位年轻人机会。“在与马泽尔大师合作过程中，他基本没有用言语对我提任何要求，更多的是通过眼神和肢体的传达。他是一位大前辈，一举一动都流露着对音乐的深刻理解，这对我非常有启发。在整个合作过程中都让我有极大的安全感，同时也让我去挑战。每一次对音乐的诠释都不雷同。他自己也是小提琴家出身，在潜移默化中让我放开去诠释音乐。”

而在上海交响乐团尚未公布的新厅2014/2015年的新乐季中，赫然记着一笔“10月12日洛林·马泽尔与慕尼黑爱乐乐团与王健”的音乐会，王健在去年巴赫“大无”的音乐会中就表达了对这场音乐会的期待——与全球众多指挥大师有过合作的他还从未与马泽尔正面“交手”，而这，已经成为了永远的遗憾。

（早报记者马作宇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