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今年作文题出得好。现在可以看到很多国家“语文高考”的题目，或者大学一年级“语文”公共课的题目，他们考的很多都是哲学，比如你对莱布尼茨的哲学观点怎么看？它考哲学本身，但又不可能让你在这样的篇幅和时间里复述莱布尼茨的思想，这就考你对一个大问题的把握。因为这是哲学问题，你用婆婆妈妈的语言是不合拍的，故作文的基调要定下来。
具体到这道题目，让我写这篇作文，所谓自由，任何自由都要在不自由的语境里才有意义；任何的不自由，因为有“自由”的理想在，不自由才造成人生活的起点。
以前我们的高考作文，不脱好人好事、不脱个人感悟，思考的问题局限于个人或家庭生活、校园生活、亲情，而这个题目涉及了公共生活。以前，我们很多作文高考题都是从具象层面展开，而今年这个题目是从抽象层面展开。
所以这个题目也存在当下意义，比如在这个全球时代，这个资本的时代，尽管我们开始有多样化选择，但这个选择其实都要服从资本逻辑，所以也是不自由。又比如，所谓网络作者，似乎没有检查你是很自由的，但你受到点击率限制，你要屈从网友的口味，你又不自由。
在这个时代，自由与不自由确实是直指人心的考题。
这样一个题目对现在的高三学生，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如果从这道题目可以拷问出我们中学哲学教育的荒败，那对我们的中学教育也是大幸。以前的中学哲学教育，从我的时代开始，所谓哲学就是告诉你现象、本质、规律，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进等这些东西。几年前我问过中学生，你们今天学到的哲学是什么，你们是否知道海德格尔，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我们从来不培养学生对思考本身的思考。这就需要哲学武器。像今年这道题目，就是对人类存在反思性的题目。
人生其实无时无刻不面对选择，也可以转换成人无时无刻不面对诱惑，这其实是一个题目。在这个时候，你必须有所择取，也就是你必须拉掉一些东西。一个小学生、中学生也好，也面对各种选择。生活场景的背后都有选择。这里不是说要叫你去选择，而是这样一种思考方式贯穿到你的生活中去。我们现在的孩子，把选择都交给了父母，这使得我们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命题无从写起。因为此前，他不会觉得，他去做什么选择。这对启发人的自主性，是很好的题目。
所以这个题目的切入选择很多，甚至可以谈中国转型，但如果那种切入重要的就是要有关怀，这就像鲁迅说的，“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现在的孩子更关注眼皮底下的世界，而这个题目是论理性的。
早报记者 石剑峰 整理
录入编辑：周子静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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