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兴,1938年生于浙江镇海。书法作品多次被选入全国书法篆刻展览并获奖。曾在上海美术馆、中国美术馆举办个人书法展览,作品多次在国内外刊物介绍和选载。出版有《林仲兴书法集》。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上海书协老年书法专业委员会主席、上海文史馆馆员。
林仲兴先生的书房紧接着天井,春天的阳光透过窗户晒进来,温暖又明亮。通往天井的门旁书桌上,一只毛色黄白夹杂的猫正趁着好春光晒太阳,见到有陌生人来,也不害怕,懒洋洋地打个呵欠,表情分明是说:“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不过,林先生养的两只宝贝狗肯定不会同意。其中有一只还刚刚产下四只小狗,小狗崽们正围着妈妈,没完没了地吃奶。此情此景,让人不由有些担心天井中那一缸游来游去的鱼儿。林先生挥挥手说,不用担心,鱼没事,真正会出事的,是鸟儿:“我以前养过鸟,猫啊狗啊都会去抓的,后来就不养了。”
这么欢腾的氛围中,要凝神静气地写字,实在不容易,很需要克己的功夫,更何况,他作字本就取的是法度谨严、厚重大气的篆隶一路——书房墙上悬了一块硕大的匾,上书“澄澈”两个大隶字,就出自林先生自家手笔,写得很是朴拙有味。他说,自己学书是从汉隶《石门颂》《石门铭》入手的,“《石门颂》大气、奔放,不事雕琢,比较自然,我感觉这种风格很合我个人的性情”。书案旁架上的《石门颂》《石门铭》都放在显眼位置,那是一直都要临写的:“我写汉碑,都是一百通一百通地写的。”
除了汉碑外,架上还零零散散地放着各种与书法、篆刻有关的书:日本人编的《篆刻字典》(青山杉雨监修,师村妙石编,沙孟海题签)、《中国书法鉴赏大辞典》(文物出版社)、《故宫珍藏历代名家墨迹》(紫禁城出版社)、《中国美术全集·绘画编· 明代绘画(下)》(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最值得注意的,是《扬州画派书画全集:金农》和《邓石如书法篆刻全集》。林先生概括自己的书法取径为“以汉为体,以清为魂”,以汉碑搭建骨架、增添血肉,至于精神、气质,则要靠清人书法来赋予了。具体来说,是金农、吴昌硕、邓石如这几家。其中,林先生最喜欢的,当数金农,他的隶书创作,受金农漆书影响不小。
谈书法,林先生是有自己独特的思维的。一是转益多师。常有人强调学书要固守一家,不可轻易更换书风,他却取法多家。篆隶学汉人、清人,前面早已说到;草书除学唐人怀素、张旭之外,宋徽宗草书千字文、王铎草书也是他学习的对象。总之,凡合己性情者,大可学习,不合性情者,则弃置不顾。比如,林先生就不写小楷,嫌作小楷不如写大字来得痛快。二是师心不师迹。譬如学金农,金农漆书本就有人讥为“工艺美术”,倘若太过追求形似,则更等而下之,学习而加以变通,就有别开生面之妙。三是讲究字外功夫。概括言之,无非多读书,读好书,打好传统文化的底子。写字必先识字,识字必多读书。这些系统的见解,都和他长期从事书法教育有关,教门外汉学书法,不条分缕析是不行的。
林仲兴先生的斋号叫“梅邻书屋”,匾额是由王个簃先生亲笔题写的。学书六十年,诸多书法名家都曾是他的良师。林先生说他家藏有 “三宝”,王先生题写的匾额是一宝,此外的两宝,分别是马公愚先生赠送的一套“马毫笔”和来楚生亲手篆刻的十九方印章。这三位先生,都指点过他。
摄影 徐晓林 撰文 郑诗亮
十问Q&A
Q: 您是否知道自己有多少藏书?
A: 没细数过。两千册多一点吧。
Q: 您记忆中自己买的第一本书是什么?
A: 《燕山夜话》。
Q: 您最近买的一本书是什么?
A: 《盛世华彩——上海市文史研究馆建馆六十周
年美术作品集》。
Q: 一般以哪种方式买书,逛书店还是网上购买?
A: 逛书店。
Q: 您每月大概花多少钱买书?
A: 兴之所至,买多少是多少。
Q: 您手上正在阅读的是什么书?
A: 星云大师的《佛光菜根谭》。
Q: 看书时候的最佳佐料是什么?
A: 茶。还有古典音乐。
Q: 您平时阅读,网络和纸面的比例是多少?
A: 读书还是要读纸面的。
Q: 有没有一本书,是每年都要拿出来读一读的?
A: 《石门颂》《石门铭》。这都是一直要写的。
Q: 如果让您只带一本书去某个地方,您会带哪本?
A: 带怀素和张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