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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记者 沈靓
昨天，对韩国沉没客轮“岁月”号展开的搜救工作进入第二天。当天清晨，悲伤的失踪人员家属就聚集在珍岛码头，焦急等待着搜救结果。其中大部分都是京畿道安山市檀园高中的学生父母。
截至昨晚，船上搭载的325名檀园高中学生和15名教师中，只有75名学生和3名教师获救，余下262人下落不明。他们15日乘夜班船前往韩国的著名度假海岛济州岛，原本计划在那里进行为期四天的实地考察和观光。这些高二学生原本把此次行程当作高中最后一年之前的一次休整，届时他们必须参加颇有难度的大学入学考试。
而有关昨天早些时候有家长声称收到失踪学生“我还活着！”的求救短信，韩国媒体在向警方查证后认为信息发送者并不在乘客名单内，这一声称有多名幸存者躲在客轮餐厅里等待救援的短信真实性受到质疑。
目睹女儿老师的遗体
17日，失踪学生家长们在珍岛的清晨寒气之中等待孩子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过去24小时经历了过山车般的情绪。事故发生后不久，韩国安全行政部给出的估计失踪人员人数要比后来低得多，该部称这是因为现场的报告非常混乱。
在珍岛码头，一位名叫朴允喜（音）的母亲告诉媒体，她刚刚看到一名女教师的遗体被打捞上岸，而这正是自己女儿的老师。“如果我会潜水，我一定马上跳下水去寻找我的女儿。”这位悲伤的母亲说。珍岛市昨天正下着雨。
在珍岛安置点，不少家长身披毛毯，几乎彻夜未眠，等待救援消息。他们反复阅读获救者名单，希望从中找到自己子女的名字。一些家长已经显露出绝望情绪。一名男子在安置点每遇到一名官员就冲上前喊道：“不管是死是活，快把我的孩子从船里带出来！”
“岁月”号客轮上的乘客包括340名檀园高中的师生。这些师生于当地时间15日晚9时许离开仁川港前往济州岛，计划前往那里修学旅行。截至昨晚，287名失踪人员中的大多数都是这些师生。
客轮失事后实地探访了这所高中的媒体看到，学校中聚集了学生家长与学生们，痛哭声一片。讲堂内设有大屏幕，实时播放搜救状况。大韩红十字会在学校内设立了救助台，提供食物与医药品。为防止有家长过度悲伤而导致休克，还特意准备了氧气罐。现场的家长们对政府的误报表示不满，也指责搜救工作过于缓慢。
失踪学生家长的这种普遍情绪也导致了16日深夜赶往幸存者聚集点慰问的韩国总理郑烘原成为怒气发泄口。尽管有安保人员竭力保护，但郑烘原还是被围了起来，甚至遭骂，情绪激动的两三个家长甚至向他砸了水瓶。
“妈妈我爱你”发送者获救
据韩国媒体报道，不少学生曾在生死关头通过社交网络或手机即时通信与家人联络，但其后音讯全无，令人忧虑。
就读檀园高中的17岁男学生崔成浩16日上午9时20分发出求救信号后，在推特推帖并写上“船倾斜了，大混乱”，然后于39分钟后再发帖“我就坐在正下沉的船上”，再紧接于4分钟后写上“救救我吧”的求救信息，之后再没更新其推特账户，目前他的情况仍然未明。
同样就读该中学的17岁男学生金雄基，在紧急关头通过Kakao Talk（韩国流行的免费聊天应用软件）通知哥哥，并描述船舱内的情况。金雄基当时不确定船只为何停驶，只知道“船只好像撞到什么，动不了，听说救援队正赶来”。他还说，船舱的货柜箱全部倾倒掉下，甚至形容“船身倾斜45度，信号接收不好，听说海警刚来了”。金雄基的哥哥警告弟弟别到处乱跑，按海警指示去做，不过他之后再没有收到来自弟弟的信息，后者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不过一名在生死关头给妈妈发短信表达爱意的高中男生最终证实获救。据报道，16岁的申永镇（音）在事发时通过Kakao Talk向妈妈发短信，并写道“妈妈，我怕没机会说了，我爱你”，当时海水已涌入船舱。他的母亲当时还不知道客轮出事，回复道，“怎么了？刚刚还想你怎么不看Kakao Talk呢……儿子，我也爱你。”
随后申永镇母亲便接到姐姐询问客轮出事的来电。心急如焚的她立刻赶往檀园高中了解情况。不过在苦等3小时后，她得到了儿子获救的好消息。
而在这些特殊的短信也带来了一些混乱信息。一条据称于当地时间16日晚间10时许发自一名失踪女学生的Kakao Talk消息——“我还活着”，一度为其家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不过事后进一步查实发现，这是失踪女生的妹妹转发给家人的信息，是否属实仍需再作确认。路透社也在昨天紧急发布一条撤稿通知，称误报“韩国客轮学生父亲称收到求救短信”。撤稿通知称，短信系家长“从别处听说”。
绝望地等待
檀园高中的官方网站显示，该校于2005年建校，设有三个年级共30个班级，男生1120人，女生1076人。此次乘坐“岁月”号的学生人数超过该校总人数的1/7。昨天上午，檀园高中教务主任李喜勋（音）在教室内举行发布会，称目前为止已有75名学生和3名教师获救，将会全力以赴搜救失踪人员，并向在场学生家长鞠躬道歉。
女学生朴秋恩（音）的外婆几乎被悔恨的情绪淹没。她说，外孙女因为不喜坐船，所以本来对这次济州岛的修学旅行不感兴趣，是她劝她和同学一起去的。“ 不去的话会后悔的哦 ，我当时这么劝说她，但现在是我们后悔了，不应该让她去的。”外婆金欧宫（音）说。
朴秋恩给外婆最后一次打电话时船正在沉没。“外婆，我可能会死吧。”“船正在下沉，我抓住了扶手。”金欧宫回忆道，之后，电话挂断了。当她给外孙女回拨过去时，对方只匆匆说了一句“我必须得走了”就结束了通话。目前，朴秋恩仍然下落不明。
事故当日，也是檀园高中二年级3班的金正元（音）老师的生日。金正元今年是第一次担任班主任，按照同学们的描述，他是一位待人谦和、平易近人、深受同学们喜欢的“有人情味”的老师。金正元目前也是失踪人员之一。
正在珍岛等待16岁儿子朴盛镐（音）消息的郑女士表示，学校曾发信息称学生们全部获救。“我感觉家长们，包括我自己，都是在这里干等着我们的孩子遇难。”昨天，这位母亲绝望地说。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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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易_NE0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