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妈妈时代会来吗？

东方评论

早报评论员 夏佑至

曾有经济学家预言：实施单独二孩政策后，会有更多中国女性放弃全职工作，留在家里抚育子女。长期居世界首位的中国女性就业率将随之回落，劳动力供给不足的状况也会进一步加剧。

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保姆和钟点工的价格正在快速上升。根据4月15日云家政公布的数据，从2004年的每月2000-2500元，到2013年的每月7000-10000元，10年间月嫂用工涨幅为350%~400%。

保姆等服务价格的高企，再加上城市老龄化的加剧、城市人日益晚婚晚育以及国家放开单独二孩政策，将逐步传导为对市民家庭模式、成员分工的深刻影响。

最近，为解决“双职工”家庭的后顾之忧，上海试图全面恢复2006年中断的公立小学晚托班制度。通常，上海小学放学时间为下午3点半，而孩子的父母下班时间要到下午5点之后，这两个小时的时差便成为有孩家庭不得不关注的问题，因此，不得不由政府出面以行政手段解决。但经过一些前期试点后发现，不管是延长老师的工作时间，还是引入社区志愿者照看孩子，各种形式晚托班的效果都有些勉为其难。而且，那些因各种问题没有参加晚托、按时离校的孩子，依然面临独自回家无人接送的风险。这也为这项政策能否长期坚持下去打上了问号。

大多数情况下，承担接送孩子任务的是家中的老人，有数据显示，超过50%的上海家庭实行隔代抚养，即祖父母或外祖父母抚养婴幼儿。虽说劳动力资源在代际之间的流动，可以缓解小家庭抚养下一代的经济压力，保证年轻父母不会因为孩子而中断职业发展。但在现实中，有三个因素阻碍大家庭持续发挥作用：大城市的适龄人群普遍晚婚；两孩家庭增多；首胎与二胎之间的生育间隔较长。即，如果当适龄人群选择晚婚或生育二孩时，他们的父母年龄也已普遍偏大，无法帮助照顾下一代，甚至老人家自己也需要别人（通常是保姆）照料。

据上海市政府相关部门最近公布的户籍人口年龄数据显示，本市常住人口中，60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超过27%，70岁以上人口的比例达到了12%。在人口结构和生育行为短期内难以调整的前提下，社会的老龄化已经不可逆转，而且正在加速。这些因素都将带来更多的服务业需求，也将进一步拉升家政行业的工资水平。为适应这种社会结构的变化，甚至连户籍政策也因此发生了松动。据近来的一项政策承诺，从事家政行业5年且承诺长期从事家政的外来人口，将获得大幅度的评定加分，以帮助他们在本地落户。

导致家政从业人员收入上升的原因中，劳动力供给收缩只是一方面，事实上，如今保姆的月工资不但全面超过了本科毕业生的起薪，甚至已超过了一些需要大学学历和工作经验的都市白领人群的收入水平。这些都反映出一个真正的问题：上海的人口结构导致工作机会和收入的结构性倾斜。

总结以上现象，在告别劳动力的廉价阶段后，一旦家庭主妇的收入低于聘请保姆所花的费用，她们中的很多人就将选择离开职场，回归家庭，成为全职妈妈。这意味着中国大陆几十年来“双职工”家庭模式可能发生巨大改变。全职妈妈时代正慢慢来临，我们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