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艺术界“重新发现”中国艺术

马学东

纽约艺术界今春格外热闹。首先在前不久的第16届纽约军械库艺术博览会上的聚焦展区举行了主题为“聚焦中国”的展览，有17家来自中国的画廊和艺术家工作室受邀参展，使得中国艺术的价值再次成为纽约艺术圈内讨论的焦点。

3月14日至22日，纽约“亚洲艺术周”的举行更使得亚洲尤其是中国艺术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藏家的目光。其实“中国艺术热”的热潮早在去年就已经开始了，标志性的事件就是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举行了题为“当代中国水墨的过去与现在”(Ink Art：Past as Present in Contemporary China）的展览，这个展览也一度成为媒体尤其是国内媒体关注的事件。

“亚洲艺术周”也有平民价

2009年3月13日至21日，由16家画廊组成的“上东区亚洲画廊协会（Asian Art Dearler of the Upper East Side）”推出了画廊开放日活动，持续对公众开放一周。这些画廊是由经营亚洲艺术品的欧美一二线的画商联合组织筹办的，这次联合展览遂成为“纽约亚洲艺术周（ASIA Week New York）”的雏形。这种艺术周的形式与艺术博览会有明显区别，首先是规模比通常的博览会要小得多。其次，与博览会有固定的展场不同，参与艺术周联展的各家画廊或是在自家画廊或是在纽约临时租借场地进行展览。今年的亚洲艺术周共吸引了来自欧美以及亚洲的47家画商参展，是规模最大的一届，这些画廊基本分布在纽约上东区，有两个比较集中的分布，一处是在57街北部，另一处是在72到79街之间，因为纽约上东区汇集了大都会、纽约现代美术馆（MOMA）、古根海姆美术馆、惠特尼美术馆、弗瑞克美术馆，靠近各大美术馆也使画廊会获得更多的关注。

今年是纽约亚洲艺术周成立的第6年，它的上升势头非常明显。据主办方对外公布的成交数据显示，今年亚洲艺术周的成交额达到了2亿美元，比去年多了250万美元。在47家展商当中，有20家经营中国艺术，占总数的43%，专门经营中国艺术的有12家。经营印度、喜马拉雅东南亚艺术的画廊有20家，专门经营这类作品的有10家，经营日本艺术的画商有13家，专门经营日本艺术的画廊有9家，经营韩国艺术的只有1家。

从展商经营的种类看，经营中国艺术的画廊占据多数。而这次在实地的走访中发现这些画廊带来的藏品既有特别“高大上”的，也有很平民价位的，最低的展品价格只有1000到2000美元。不同需求的买家都会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收藏的作品。在展商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当属阔别亚洲艺术周5年之久的比利时的“青铜女王”吉赛尔与高古轩画廊的合作。有意思的是高古轩画廊在租借给“女王”场地的同时，也没忘了来把混搭，将中国艺术家曾梵志的一件作品也放在了高大上的青铜器的丛林中。说实话，混搭的效果并不好，因为展示的是曾梵志一件不算出色的“乱笔系列”作品。

吉赛尔这次带来了多件重量级的青铜精品，其中之一是高达2.36米的韦陀青铜像以及两匹奔跑如龙的青铜马，这些藏品均达到可以出现在苏富比、佳士得亚洲艺术品拍卖专场上的水准，但一直没有传出重磅的交易信息。在名声大噪的怀古堂画廊，刚进门就有中国藏家在购买该画廊所售的中国古代绘画。

为中国买家“量身定做”

亚洲艺术周举办的同时，苏富比、佳士得、宝龙等拍卖公司也都举行亚洲艺术品的春季拍卖，尤其是苏富比和佳士得这次都各自征集到了重要的中国青铜器，一时间成为国人关注的焦点，因为佳士得征集到的是青铜重器皿方罍，而苏富比这边征集到的是日本藏家坂本五郎收藏的青铜壶。

2013年美国艺术品市场回暖，这与美国经济走出自2009年的金融危机有因果关系。说到亚洲古董艺术的市场，尤其是中国高古文物的市场，纽约毫无疑问是除了伦敦之外另一个重要据点。这次的亚洲艺术周，有苏富比和佳士得、朵尔拍卖、宝龙拍卖、艾格拍卖5家拍卖公司参与。尤其是苏富比和佳士得两家都征集到了重量级青铜重器，纽约苏富比亚洲艺术周的成交额5160万美元，中国艺术品的成交额达4370万美元，占总成交额的84.7%，创出苏富比纽约艺术周的拍卖成交新高。纽约佳士得的8场拍卖获得了7200万美元的成交额。尤其值得一提的就是皿方罍，这件青铜重器早在2001年这次上拍时就以920万美元创下青铜器成交价格的世界纪录，再回想2005年英国古董商艾斯肯纳奇以2.3亿元人民币的高价购得元青花鬼谷子大罐之后引发的国内市场元青花行情的大热，再到这次皿方罍以接近2000万美元的私洽价格的“完美归湘”不仅表明了纽约、伦敦市场的重量级交易往往具有引起市场涟漪效应的效果，而且最终的“完璧归赵”的结局也为这次的纽约亚洲艺术周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还有亚洲协会举办藏传佛像展。从去年年底到今年3月份，亚洲尤其是中国艺术可能是纽约艺术媒体提及最多的两个字。

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现象其实需要从多个层面去解读，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决定做水墨的展览，其实代表着一种价值判断，这次展览充分说明大都会对于水墨或者说中国或者亚洲水墨创作的价值认可。其实“水墨”只是一个噱头，后面对于中国乃至亚洲文化的再认识才是他们做这次展览的目的所在。

而纽约亚洲艺术周火热的苏富比和佳士得的拍卖则完全是为亚洲买家或者藏家量身定做的，之所以这样是由于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也与中国买家目前全球出手有因果关系。

拍卖协会与artnet网站合作的关于中国的论坛也可以看出国外媒体对于中国是渴望了解的，但是即使是这些经常到中国的熟客，从他们的观点上也能看出来其实他们对于中国还没有了解透，这些专业的圈内人士尚且如此，普通观众对于中国艺术就知之更少了。

（作者系艺术市场研究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