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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记者 杨洁
3月1日清晨，上海新闸路一工地内，一名男子从塔吊上坠落身亡，静安公安分局的法医李璐迅速到场，勘查现场后排除他杀。
李璐是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刑事技术研究所副所长，从警13年，担任法医12年。她曾是上海首名也是唯一一名基层女法医。这个唯一，直至去年才被打破。李璐说，在法医这一行坚守至今，靠的是意志力，“很多时候，不论男女（法医）都觉得辛苦，都感到害怕，但拼的就是扛住。”
闲暇时，李璐也爱看罪案类电视剧，比如美国的《CSI（犯罪现场调查）》和《NCIS（海军罪案调查）》，不过她平时接触到的案件大多还是自杀或意外，“现实哪有那么惊心动魄！”
当警察是继承父业
1994年，李璐16岁，父亲因公殉职。李璐的父亲原来是一名静安交警，执勤时被一名司机撞击身亡。
高三那年，李璐决定报考上海公安高等专科学校，“从小耳濡目染，看到警服就非常向往，想和爸爸一样成为警察，不管是抓坏人还是指挥交通都很棒，但我落榜了。那时候我就想到学医，虽然我爸没能救过来，但至少我可以去救治别人。”
1996年，李璐考入上海第二医科大学，“心里还是渴望当一名警察。”学医5年，毕业后她还是参加了公务员考试。这一次，她如愿以偿。
2001年7月，李璐正式成为上海市公安局静安分局的一名民警。
首次出警就要解剖
2002年4月，静安公安分局的法医要退休，上级希望李璐接棒，她一口答应下来，没有半点犹豫，“可能和我的性格有关，大大咧咧，没那么扭捏。我觉得自己可以做法医。我见过男生看到尸体就晕，但我没什么忌讳。”
就这样，24岁的李璐波澜不惊地成了上海基层女法医第一人，被送往刑警803（市公安局刑事侦查总队）法医室学习，一星期后就遇到首次出警。
法医不仅要验尸，还要勘查现场，了解血迹分布、现场翻动情况，“这些属于痕迹的范畴，老法医说过，不懂得现场勘查是做不好法医的。”如今，李璐每次出警，依然承担着法医和痕迹员的双重角色。
李璐首次出警到现场，确定那是一起命案，803法医仔细查看被害人衣着、尸体姿态，告诉李璐：尸体被搬动后原始信息会丢失，影响第一感觉，所以要第一时间记录。随后，李璐跟着老师去殡仪馆进行尸体解剖。
“这是我作为法医的首例解剖，老师主刀，我是助手。”李璐至今仍觉得幸运，主刀人是上海法医界解剖手法“最漂亮”的沈家建，“ 漂亮 是我们的说法，就是解剖结构清晰、出血少。”
手术台上，沈家建和李璐分立两侧，沈家建在一边解剖，李璐则在另一边跟着做，“他知道我是第一次出警，一边解剖一边给我指导，哪些地方要注意，哪些地方下刀会碰到什么困难。”
在医学院时期，李璐解剖过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尸体，结构、手感都很不一样。解剖之于李璐，工作前是了解人体结构，工作后则要根据所了解的身体结构进行解剖，最终确定死者的死亡性质、方式，推断死亡时间，还有作案手法、作案工具。
“第一刀就感觉完全不同，当时肾上腺素急剧分泌。” 尽量不要碰到小血管，否则出血多影响视线；充分暴露解剖视野；切肋软骨，根据死者年龄不同，下刀力度不同；经常锻炼者、骨质疏松者的软骨都不一样……李璐开始面对全新的课题。
凶手不全是“沉默羔羊”
体力是女法医的劣势，也是法医行业女性稀少的原因之一。
“做法医24小时待命，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警情。”经常半夜三更起来加班，回家刚刚躺下，又有案件发生。李璐说，女性的体力确实不如男性，但意志力格外重要，“很多时候，不论男女都辛苦，都害怕，但拼的就是扛住。”
危险是另一项挑战。
今年3月1日早晨7点30分，新闸路一工地有人坠亡，李璐迅速赶到现场勘查，要爬上高高的塔吊，“不知道爬了多高，不敢向下看，腿都软了。”快到塔顶的时候，李璐看到了一片干净的地方，“一片新鲜踩踏的痕迹，没有其他异常，当时我确定该男子自杀。”
在区县基层做法医，李璐接触刑案尸检的几率不大，“我们最先赶到现场，要确定是自杀、意外还是他杀，如果是命案就要移交803。”
“CSI看过吗？完全没那么夸张。不是每个凶手都像《沉默的羔羊》里那么高精尖，现实中没有那么多阴谋，作案手法也没那么多样化。我们说百密一疏，只要作案，总会留下痕迹。伪装的自缢现场，体表缢痕形态完全不同，再配合勘查现场、物品分布情况、尸体情况、体表检验和解剖，我们基本都能准确判断案件性质。”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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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易_NE0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