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真探》：如何诗意地描写罪恶

早报记者 钱恋水

在美国电视收视率排行榜上常常能看到这样的情形，前五名除了体育节目，基本就是罪案剧的天下。经常上榜的罪案剧比如《CSI：拉斯维加斯》和《海军罪案调查处》都是一集一个案子的快餐式剧情，它们都来自主打罪案剧的CBS电视网。而其他电视网或剧集若想在此领域有所突破，自然得另辟蹊径。去年，《谜湖之巅》、《堕落》、《昭雪》、《小镇疑云》等罪案剧开始不再把重点放在曲折的案情上，而是转向试探暴力的本质，并在探索的路上创造了一系列令人难忘的人物。1月12日首播的HBO罪案迷你剧《真探》（True Detective）亦在此列。

《赫芬顿邮报》说《真探》“关注的并不是光鲜而标准的人类道德，因为正如饰演警探鲁斯特·科尔的马修·麦康纳所说：没有什么能够永存”。《好莱坞报道者》则评价道：“《真探》是在《亡者归来》、《昭雪》、《小镇疑云》之后，又一部在情绪、节奏、结构以及视觉上相当出色的影片。毫无疑问，它将是2014年最出色的电视剧之一。”

老坛装新酒

作为一部罪案剧，《真探》的双主线结构、两位搭档之间的关系和各自的际遇、宗教式的诡秘案件，这些元素都算不上新。至于案件本身，由于题材的老旧和案情推进的缓慢，亦会让缺乏耐心的观众看不下去。但该剧厉害的地方在于，老坛装新酒，还酿出了新的味道。

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边陲小镇，中规中矩的大个子探员马丁·哈特（伍迪·哈里森饰）迎来了自己的新搭档——来自得克萨斯的鲁斯特·科尔（马修·麦康纳饰）。鲁斯特曾对酒精上瘾，有着神秘的过去，多年前在唯一的女儿过世后与妻子离婚，自此孑然一身。他和典型美剧中的警探相差千里，不仅习惯拿着巨大的笔记本记录线索，也时常会遵从内心说出诸如“像是沉浸在消散的记忆中的小镇”或者“闻到了精神病的味道”此类不符合专业精神的“呓语”。

随着剧情的发展，这两个警探的形象都很快脱离了观众原先的预期。马丁认为自己的工作是放纵的理由，鲁斯特的古怪则来自四年卧底生涯遭受的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更有趣的是，17年以后，两人的外貌变化得令人惊讶。于是，17年间是什么让二人成为如今的模样成为除了案件本身之外最令人期待的部分。

两位男主角都是美国实力派演员。看上去很像动作片演员的伍迪·哈里森早已通过《天生杀人狂》、《性书大亨》等名作证明了自己的演技。马修·麦康纳刚刚凭借《达拉斯买家俱乐部》入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外媒评论说：“麦康纳用过去的十年证明了他是当代最好的演员之一，并把他的演技、自信和魅力分毫不差地带到了《真探》中。”

美国南方散文式叙事

从第一集来看，整部剧就像一个巨大的拼图。剧集分两条线索交叉叙述。一条讲述1995年侦破诡秘宗教仪式杀人案以及马丁和鲁斯特搭档磨合的过程，另一条讲述2012年因为相同的案件再次出现，两位主人公被召回回溯1995年的案情。此时，鲁斯特再次嗜酒成瘾，中间消失了整整8年，而马丁不再是探员，成为普通的保安公司职员。这两条线索一条三维而生动（过去事件的重现）、一条二维而压抑（二人分别在警局办公室接受询问），却已搭起一个清晰而宏大的框架，只等随剧情发展严丝密缝地把真相一块一块地填进去。

在罪案剧的黄金年代，再曲折离奇的案情都已不稀奇，更深的探索成为必要。我们尚无法得知《真探》将做怎样的探索，但是由《无名》和2011年版《简·爱》的导演凯瑞·福永全程执导，小说家尼克·皮佐拉特创作的这部南方哥特式悬疑剧，却因为稀松的散文诗化叙述方式而别致优美。

比如，片中的路易斯安那州处处如鬼魅之城，却有奇诡的美感。即使在罪案发生的现场，那棵伞冠巨大如剪影般的树立在荒野，影像本身就是一幅美丽的画作。又比如，第一集中的一个镜头是鲁斯特和马丁开车行驶过小镇的街区，路边有很多行人，恍然如鬼魂。鲁斯特心有所触，问同伴：“你相信有鬼吗？”

把《真探》当成一部看两位实力派演员飙戏，缀以灵光乍现的诗意片段和优美画面的电影式短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