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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问:你以写历史小说出名。许多批评家已经注意到,小说以一名认知心理学家和一位不具名者的对话展开,似乎改变了以往的写作风格。你同意这一观点吗?
答:这本小说是有些不同,但我一直抵抗历史小说家的标签。其实我更容易被当作地理小说家。我喜欢把自己当作一名“即刻”作家,或者是美国国民作家。
问:你把这部小说当作是一部关于美国的作品吗?
答:当你写一本书的时候,你真的不会去考虑批评的事情。你不会去想知道自己到底干得怎么样。首先,你写了一本书,然后你会发现得为它辩护。这部小说由对话组成,大多数时候有人在不停说,有人就是在听。当我决定用这一风格写作之后,我想到的是一个有麻烦的男人,他被认为要对他生活中的所有灾难负责。假如你认为这是一本关于美国的小说,我可没办法阻止你。但如果一点儿都没有批评,这样的写作也是很艰难的。
问:这部小说涉及人类的自然思维和意识。你的哲学研究对写作有何影响?
答:从我读本科起,我就对哲学必修课非常感兴趣,这些课程看上去不会给出任何人都会赞同的答案。人的认知是什么?它如何运作?在我之前的小说里,我一直关注这些认知方面的东西。现在,神经科学家们已经接受了思维的物质性这一观点,他们认为灵魂是虚构的,但他们还是不太清楚人的大脑如何形成思维,人的大脑如何产生思想和情感,以及我们的主观生活。如果我们能解释清楚,这将是一个伟大的智力成就。但与此同时,这也会给我们带来危险,因为假如我们理解了大脑如何运作的每个细节,那么电脑可以仿制我们的大脑和意识。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自青铜时代以来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神秘世界的终结,我们也将不再需要用各种故事来解释人类的生活。那将是大灾难,如同小行星撞击地球一样。
问:在小说的最后三分之一部分,安德鲁站在权力中心的华盛顿,他的形象就像小布什一样。你是如何决定,什么时候该在你的小说里注入政治观点,什么时候该写一篇文章或演讲?
答:无论何时,当我开始讨论政治的时候,我总是被政治牵引过去。我不太喜欢用那些政治化的陈词滥调,那让我感到窒息。比如“金融改革运动”,你不知道这在说什么。我认为我的政治观类似于圣经里的政治:你不该杀戮,不该偷窃,诸如此类。
但是如果我足够幸运,在未来25年到50年里还有人在读这部小说,那时候就没人会在意这部小说里的人物原型是谁。事实是,道德的缺陷对权力不是问题。你能在政治史上找到很多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