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车：行将“老矣”？——临客K8360次列车体验记

新华网合肥１月１７日新媒体电（“中国网事”记者周畅）２０１４年春运大幕开启，在高铁、动车快速发展的铁路运输中，曾经担纲春运主力的绿皮火车日渐卸下重任：去年春运数据显示，全国铁路日均安排开行６２１对绿皮车，仅占客车总数的两成。在今年春运中，北京铁路局仅编两组绿皮车，为历年来最少；在广东东莞，绿皮车也退出了东莞东客运段的舞台……

如今谁还在乘坐着绿皮车？老旧列车上发生着怎样的新变化？承载着独特春运记忆的绿皮车是否终将消亡？春运前夕，新华社“中国网事”记者登上从合肥开往淮北的临客Ｋ８３６０，体验绿皮车之旅。

超员率下降 务工流、学生流成主流

一节餐车、一节宿营车、两节软座、十四节硬座形成了这条绿色的春运长龙。

作为合肥客运段今年加开的１９组绿皮火车之一，Ｋ８３６０在春运前一天就迎来了２４４９名乘客这样的火爆场面。车厢内虽然拥挤，但还可以自如地穿梭走动，并未看到想象中的春运“爆员”场面。

老家在河南商丘的裴先生在合肥从事建筑行业五年了，今年春运回家，他表示相当满意，“这五年来，第一次坐到了有座位的绿皮车。”

合肥学院的大三学生侯梅则对绿皮车满是好奇，作为标准的９０后，这是她第一次乘坐绿皮火车回家，“以前看新闻上说绿皮车是大闷罐，今天感觉比想象中宽松。”

“其实现在坐绿皮车的人要少太多了。”合深车队党总支书记章胜林是工作在铁路一线３０年的“老铁路”，回忆起以前的春运绿皮车，他深有感触：“前几年绿皮车超员很严重，连厕所和乘务室都站满了人，乘务员在乘务室出不去，到站了只有从窗子翻出去开门。”

据介绍，前几年春运，绿皮车的超员率往往达到８０％，个别列车更是达到了１００％，而今年的绿皮车超员或许会有所下降。数据显示：Ｋ８３６０的定员人数在１６００左右，超员率仅仅达到３０％，“目前来看，这是一个较低的水平。”

在章胜林印象中，哪怕到新世纪初，绿皮车还是中国铁路的主流，“红皮的空调车还算比较稀罕的”。今年的数据显示，加开的１９组绿皮车全部都只开往宁波、上海、杭州、温州等南方城市，寒冷的北方各线路已基本被空调普快所取代，非春运期间的绿皮车数量更是下降到４、５组。

“平时的客流会被高铁、动车给吸引去一部分，现在主要的客流集中于务工流、学生流，还有一些临时买票的客流。”章胜林说。

“上世纪”的硬件　“新时代”的服务

有网友戏称“绿皮车被历史遗忘在了角落”，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每节车厢头部依旧有着偌大的茶水炉，列车工作人员介绍：绿皮车要比普通空调快车多出３个人专门负责烧锅炉，确保每个车厢都有热水。

由于没有空调暖气，Ｋ８３６０的厨房成了整个列车最温暖的地方，一股股热气从老式的煤炉锅里蒸腾开来。“如今的空调车都用电磁炉，只有绿皮车还得烧煤炭。”就是这样一辆硬件设施还停留在上世纪的绿皮车，却在热水服务上与高铁时代保持了齐头并进。

售货员张正华推着一辆售货车经过，每走一步都要同站在过道上的乘客说一句“借过一下，谢谢”。仅仅是一节２６米的车厢，张正华推了约１０分钟。“全车推下来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我得 谢谢 数百次。不过这也是今年铁路温馨出行的一个服务细节。”她认为绿皮车硬件的过时并不代表着服务的落后。“虽然我们的车没法让乘客充电，但我们的售货内容从零食拓展到移动电源，不断努力满足乘客的新需求。”

“以前是能走就行，现在的乘客还要求走得好。比如上车就会问热水在哪、餐车在哪、车上能不能充电，他们对出行服务的要求越来越高。”在铁路工作１３年的Ｋ８３６０列车长刘伟伟告诉记者，“乘客对于出行的舒适度、服务要求更高了，我们的服务当然也要与时俱进。”

绿皮车的未来定位：临时运力、兜底运输

春运前夕，媒体纷纷报道绿皮车“下架”、“走入历史博物馆”，昔日的“老大哥”似乎变成了今日的“老大难”。作为一个时代的共同记忆，不少网友都通过微博表示不舍和怀念。有网友认为：现在需要的就是大量的绿皮车，来提升火车运输密度，这才是提高运力的关键。也有网友认为：高铁失去了绿皮车原有的意境，更有网友文艺地表示：“只有绿皮车才算得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而在许多铁路员工看来，绿皮车不会消逝，“至少这五年不会”。绿皮车之所以“超期”存在，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中国的铁路发展还不够完善，运力还远远不能满足大众的需求。“一个区间段在一定时间只有那一趟绿皮车，你坐还是不坐？”章胜林说。

他认为：绿皮车之所以有市场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经济不发达，人民生活水平不高。特别是安徽这样的中部发展省份，大量低收入的进城务工人员，绿皮车对于他们来说是需求也是必备。

据介绍，２０１３年十月下旬有专门的从合肥到乌鲁木齐的“棉农专列”，其主要车型就是绿皮车，将大量的劳动力资源输送到乌鲁木齐的棉花产地。

此外，绿皮车的最大优势还是低廉的票价。以本次合肥到淮北为例，绿皮车全价仅为２３．５元，普快空调车则达到５１．５元，动车高铁都是上百。“这价格多少年都没有调整过，有的区间段票价比打车起步价还便宜”。

他预测：绿皮车更多地会出现在春运这类关键的舞台上，以临时旅客列车的形式存在。

蚌埠火车站客运车间党总支书记刘万勇也表示，蚌埠站春运期间日发送旅客１５０００人次左右，承担主要运力的还是绿皮车，高铁只分流了一小部分，“关键时候还要绿皮车挑大梁”。

有网友表示期待：未来会对部分绿皮车进行局部的改装，对独暖系统进行一定的改造，改善车厢的内部环境，从而更符合现代人对舒适的需求。

(原标题：绿皮车：行将“老矣”？——临客K8360次列车体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