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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记者 顾文剑 实习生 陆兵
一把土制猎枪握在杀红了眼的范杰明手里，最终造成6死4伤。2013年6月22日，这个宝山区某化工厂办公室主任制造了震惊上海的枪击案。
涉嫌杀人逃离现场之后，又曲线返回案发地再次作案，生于1951年的范杰明选择了有违常理的作案路径。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今天，他将因涉嫌杀人罪在上海市二中院出庭受审。
行凶细节
上海广裕精细化工有限公司（简称“广裕厂”）位于宝山区月罗公路581号。如今，这家公司只剩下两名轮班的门卫。门口张贴着宝山区人民法院的财产拍卖公告，显示广裕厂拖欠了上海鲁腾等多家公司多笔款项。
在这家工厂工作了12年的高明（化名）回忆起事发前的情形，“事发之前，已经很少有工人出现在厂里了。”高明说，由于经营状况差，当时很多工人只有接到电话才去上班，给他电话的通常是厂办主任范杰明。
与范杰明共事过半年的刘洋（化名）称，案发前进出厂的主要有3种人——管理人员、零星的工人、律师。律师频繁到厂，说明厂里产生了难解的矛盾。知情者表示，案发当晚，广裕厂负责人李致中与一名律师等3人同坐一车驶到厂门口附近，突然遭遇范杰明的枪击，76岁的“老厂长”李致中等人当场遇难。这是范杰明当天行凶后，再次返回现场开枪杀人。就在当晚早些时间，范杰明还射杀了黑车车主卞某和一名某部队营房哨兵。
工厂转手疑云
据刘洋回忆，从2011年3月起，广裕厂的出口外销业绩开始下滑，已经到了“每四个月才发一次工资”的困境。范杰明在此时进厂担任办公室主任。他的到来，很大程度上因为侄子范某。
知情者称，范某与李致中有过多年的合作经历，“基本上范是李的出口代理商，专门负责李生产的化工制品的海外经销和渠道铺设；而李的强项是生产加工，并拥有多家化学品加工企业。”
在案发地广裕厂的同一厂区内，另有一家“宝江”化工厂，而这两家工厂的最初法人代表为李致中的儿子李栢青（音）和女儿李继文。
此外，浙江人李致中在江苏太仓市也拥有一家规模不菲的化工厂，名为“广泽精细化工有限公司”，生产氢氧化钠、盐酸、乙二醇等化学品。“广裕厂”有工人认为，工厂实际已经“搬家”到了太仓的“广泽厂”。
昨日，广泽厂的门卫透露，该厂创始人的确是“李致中”，但厂子在2012年已经渐渐转手给了现在的老板范某，“大老板一年也来不了厂里几次。”多名知情者证实说，包括“广裕厂”和“广泽厂”在内的化学品生产企业已由范某开始接手。
“厂内流传说，范某以租赁的形式接手了广裕厂的管理。”高明介绍说，在利润分成上，可能是范占60%、李致中占40%。作为范某的“爷叔”，范杰明出现在广裕厂里，可能是代表“范家”介入生产和管理。
范杰明案发前喜欢到弥漫化学味道的车间查看。有工人称，范杰明“眼里容不得沙子”。
在工人王强（化名）的印象里，范杰明急躁而没有耐性，喜欢抓着别人的辫子不放，而且“什么都管”。2011年年末，王强因家中有事没来上班，遭到范杰明严厉训斥。之后，他就开始提心吊胆，生怕漏掉“范主任的电话”。“有时候没事也会让我到厂里看管，来了以后又对我说：你没事回去吧”。
王强回忆，在工资开始不按正常规律发放后，工人们普遍无心上班，但“范主任”仍常常叮嘱“一接到电话，立即到厂里。”
和谁有过节
在广裕厂，谁和“范杰明”有过节？
在知情者看来，范杰明在案发后又返回现场枪杀“老厂长”李致中，显示两人似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张某的最先遇害又加深了知情者的这种印象，因为张某很可能是李致中身边的“助理”。
一种未经证实又广泛流传的说法是，范杰明入股接手广泽厂后，李致中对生产基地作“转移调整”时，触及了范杰明的根本利益。
案发前，范杰明采取了种种方式阻挠“广裕厂”向太仓市搬家。“他没有拿到相应的红利，未来厂子股权结构的变化没有眷顾到范杰明。”高明分析说。
关于杀人原因，还有一种说法是“性格论”，即范杰明的“小心眼”让他进厂后逐步产生各种矛盾，最终采取了“暴力手段”。
知情者称，在案发当天，范杰明曾打电话要侄子来厂里，但被侄子当场拒绝，“范杰明请侄子来厂里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有关这起案件的一些疑问会在今天庭审时揭晓。
第一次杀人：2013年6月22日17时许，在宝山区上海广裕精细化工有限公司，持械打死同事张某，从宿舍取出猎枪，乘黑车逃往浦东周浦。
第二次杀人：当晚逃至沈杜公路近沪南公路时，枪杀黑车司机卞某，驾车向浦东北部逃窜。
第三次杀人：当晚逃至浦东某部队营方门口，枪杀一名哨兵，另致一名哨兵受伤，并抢走哨兵枪支。
第四次杀人：当日23时许回到工厂后，在门口枪杀“老厂长”李致中等3人、击伤2人，进入厂区后又射伤一名民警，随后被制服。
嫌犯范杰明行凶轨迹
本文来源：东方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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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易_NE0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