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悠悠蓝天情》袁维城：一件苦差事

两卷本的《悠悠蓝天情》近日由蓝天出版社出版，该书讲述了人民空军建立初期入伍的一批知识青年的报国情怀和人生经历，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本网开始连载此书部分内容。

一件苦差事

袁维城

我是1981年初参加《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卷的编辑工作，退休后单位又让我继续参加《中国军事百科全书》等的撰写与编审，一直到1999年，整整工作了19个年头。

《中国大百科全书》属于辞书类巨型工具书。中国出版家陈原先生说过：“编词典是一份苦差事，其苦的程度简直不可想象。”他又说：“编词典的工作不是人干的，但它是圣人干的。”说明这样性质的工作极其辛苦和清乏。

中国古代就有百科全书性质的类书，两千年来出版过四百多种，如《吕氏春秋》、《太平御览》、《古今图书集成》等。但都不是现代意义的百科全书，现代型的百科全书扼要地概述人类过去的知识和历史，着重反映当代科学文化的最新成就。世界各国都在近200年来，出版了各种类型的专科百科全书，成为像辞典那样不可缺少的日常生活必需品。1978年，国务院决定编辑出版《中国大百科全书》，其中军事卷的编辑工作，由军队承担，空军在1981年成立了大百科编研小组。

一、从头学起，白手起家

我是1951年7月，响应祖国号召，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到了西安空军2预总，随后到空军8航校学习和担任助教工作，1960年调到空军军校部学术研究处当参谋，不久参加了空军大规模条令教材编审工作。在刘亚楼司令员亲自领导、主持下，经过4年的工作、学习和锻炼，业务水平有了明显提高。当空军成立大百科编研小组时，就把我抽调了进去，但是这件工作完全不同于编写条令教材工作，它是一项全新的工作，一切都得从头学起。

大百科编研小组的人员都是从空军机关选调的，任务新、机构新、人员新，完全是白手起家，一切从零开始。我们首先是认真学习有关百科全书的基本知识，搜集、学习外国有关的百科全书，如英国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苏联军事百科全书》，尤其是《苏联军事百科全书》，它是苏联集中4000多名军事学术各学科专家、学者，用了10年时间编写成的。这些是我们入门重要的参照本，从中我们弄清百科全书的基本框架、内容、范围、条目设置、编写要求等，这时我的心中开始有点谱了。二是选定撰写单位、聘请条目撰写人，布置任务，迅速开展撰写工作。

万事开头难，从撰写人写出初稿到成稿，要经过撰写单位、主编单位、编委会三级审稿，可说是层层修改，级级把关，往往一个条目，要经过不下十几个回合才能成稿。有的条目由于资料不全或说法不一，还得从调查研究入手，力求把内容搞清楚、搞准确。比如在撰写军制学科“空军”条目过程中，其发展史涉及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何时成立的问题，当时有三种说法：一是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决定要成立空军的日期，为1949年7月；二是任命空军司令员、政委的日期，为1949年10月25日；三是中央军委命令成立空军司令部的日期，为1949年11月11日。究竟哪个日期比较合适，亟待认真研究。由于我是军制学科的责任编辑，受领导指派到军委档案馆查阅有关文件，掌握了权威资料，并起草了报告，建议以1949年11月11日为空军成立日最为合适，后经空军党委同意，以空军党委名义，上报中央军委并获得批准。就这样，“空军”条目中关于我空军成立日期的问题，才最后确定了。

百科全书是有关学科的知识总汇，是一个系统工程，是个完整细密的整体工作，编研小组和撰写人之间的沟通、协商十分重要，而编研小组的内部配合也异常重要，只有上下、内外齐心协力才能高质量完成任务。由于领导重视，有关单位大力支持，撰稿人的努力，经过9年的精雕细刻，包括100多条空军条目的军事卷在1989年由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

二、再接再厉，乘胜前进

在编撰军事卷的基础上，经中央军委批准，从1986年起全面展开首部《中国军事百科全书》的撰写工作，空军也同时起步，将大百科编研小组扩编为空军百科编研室，人员由5人扩编到10多人。1988年3月，我退休了，单位领导让我继续工作，我也就“老骥伏枥”志在百科，参加了军事百科全书的编审全过程。这部巨著于1997年出版，邓小平同志为这部书题写了书名。全书共11卷，选收条目1.1万余个，其中空军条目600余个，总共1500多万字。

在撰写《中国军事百科全书》的同时，空军与上海辞书出版社合作，编辑了《空军大辞典》，共收集中、外空军词语6600多条、近160万字，于1996年由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我参加了部分词语的撰写与编审工作。

接着，为了百科全书的系列化，把空军军事科学知识领域向更广、更深的层次扩展，空司编研室于1999年开始，组织编辑《中国空军百科全书》。此时，我已经由组织安排，准备移交北京市丰台区军休七所，所以在参加起草总体设计方案和部分条目的审稿工作后，就离开了编研室。这部书于2005年出版，共3卷，选收条目4500多个，约430万字。内容包括空军军事思想、空军军事学术、空军政治工作、空军后勤、空军装备、空军技术、空军军事环境和空军历史及人物等8个门类、60个学科单元。此书前言指出：这是空军第一部全面系统地介绍中、外空军知识，集空军领域各方面专业名词、术语于一体的大型工具书，填补了空军军事理论的一项空白，对增进中、外空军学术交流，发展空军军事科学，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苦尽甘来，倍感荣幸

我参加编撰百科全书19年来，做着同类一件事，不厌其烦地、反反复复地进行撰写条目任务的安排，了解进展情况，收集修改，汇总评审等一系列工作，自己还动手撰写了8个条目。每一个条目都要经过无数次的推敲，字字值“千金”，这些成果应该说是用集体心血和时间换来的。当《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卷出版了，编研室的同志们欢迎我参加编辑《中国军事百科全书》，此书荣获全军军事科研成果特等奖。同时我还参加编辑《空军大辞典》的部分工作，此书获得空军军事理论研究成果一等奖。在干这件苦差事中，我学到了很多新知识，分享成就感的快乐，深深体会到这是一件开阔视野，凝集知识，有利于军队文化繁荣发展的新兴事业，是我一生中难得的、闪光的一页，它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原标题：[连载]《悠悠蓝天情》袁维城：一件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