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卷本的《悠悠蓝天情》近日由蓝天出版社出版,该书讲述了人民空军建立初期入伍的一批知识青年的报国情怀和人生经历,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本网开始连载此书部分内容。
朱宝鎏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我参军到现在远超过五十年了(军龄四十九年)。回想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还历历在目。
从正式关系来说,一共只待过三个单位,即哈尔滨空军第一航空学校、空军科研部(后改为空司科研部)和其直属第八研究所,以及空军指挥学院。但将我借用几天、几个月以至几年的单位就多了。其中有空司军训/军校部、哈尓滨军事工程学院,国家体委国防航空体育俱乐部、国防科工委。
说起来我一辈子都是非常幸运的。最大的幸运不是遇到有严重生命危险的任务时能安然度过,也不是突发心肌梗塞被抢救过来,而是每到一个单位,都有掌握政策很好、高水平的领导,这就为一个刚出校门知识分子的成长和今后工作创造很好的条件。
解放前上海交通大学航空工程系还没有喷气飞机课程。大学教的不过是高深一点的基本知识,关键是要学会自学方法,具备自学能力。而20世纪40年代末,美苏等国已装备喷气式飞机。我们班十多人毕业后过半同学参加空军,原因之一是1949年底经常有喷气式战斗机低空编队掠过学校上空。轰轰的喷气式飞机声音,实在令人向往。
那年代出版的中文航空书刊很少也很浅,而当年龙门书店可以并且已经大量印发外文最新技术书刊。到了机关工作,更可以去科技情报所查阅进口少数几套的美国原文航空航宇技术报告和AD报告,了解到航空方面的最新科研成果。这给我们技术上跟上时代提供一个很好的条件。
到空军第一航空学校后,除了接触到苏联的航空技术外,给我印象很深的是领导不禁止教员自学新知识,更允许看外文科技资料。但据说有些航校禁止教员看新技术书,更不要说允许看外文(包括俄文)资料了。现在听来这似乎是笑话,但当时却是认真的,弄不好就只有脱离部队。几年下来,这些教员除了教授那本苏联专家留下的简单的活塞式飞机教材外还能知道些什么?
另外有些领导会“压任务”,给时间和机会,使我能边干边提高。例如空军开始装备空空导弹后,机关开设专门训练班,但参加人员有限,对学员要求条件很高,我未能参加。而我所在的科研部直接领导却找了一本又大又厚的英文导弹入门书让我脱产翻译。几个月后,书接近翻译完,由于种种原因停下来干别的事了。但这却令我打开导弹知识之门,也为后来了解航空导弹武器打下必要的基础。
此外,派我去参加入侵飞机残骸研究、参加采购外国飞机谈判和出国考察、跟随空军首长出国参观访问,参加国内新武器研制论证等等,都是非常难得的机会。这些活动既要完成任务,又可以学到大量新知识。当然也有的任务很累或很危险。
教书讲学是我为人民空军做的第一种工作。我所在的哈尔滨航校是训练飞行员的学校。学员在上飞机之前一定要在理论训练处学飞行理论和飞机结构知识。我教的是飞机构造。
当年航校的上课制度按苏联方式,即上午一连上6节课,共6小时。每节课之间休息几分钟,下午自习不上课。有一次,为赶任务,连续十天要教两个班,下午也上课,每天12节课。3天下来嗓子都哑了。后来学会气声发音,嗓子省力,总算完成任务。
在航校除了完成正常的教学任务外,还要培养一批刚参军基本上都是中学毕业生当助教。重点教他们大学一、二年级数学、物理及其他有关知识等,都是我一个人开讲。为此,1954年空军政治部给我记二等功1次。
后来这些助教经过他们自己努力,不少都学有所成或调到其他单位。其中一名成为空军学院著名空气动力学教授,经常借去民航为飞行员讲课(可惜英年早逝);还有一名被我推荐到哈军工当三年级插班生,后成为三机部中国航空救生研究所总师,航空部有突出贡献专家。
即使到了机关工作期间,直到退休后体力允许之前,还经常到空军院校、空军军以上干部集训班、作战训练班以及有些军区空军司令部集训班甚至北京医学院等单位讲课或开讲座,主要介绍最新航空武器装备或当时最新世界军事形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