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贸组织多哈回合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12月7日，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罗伯托·阿泽维多（左二）与世贸组织第九届部长级会议主席、印尼贸易部长吉塔·维亚万（前右二）在闭幕式上握手。世界贸易组织（WTO）第九届部长级会议7日上午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闭幕，会议发表了《巴厘部长宣言》，达成“巴厘一揽子协定”，多哈回合谈判12年僵局终获历史性突破。新华社记者吕小炜摄

新华网印度尼西亚巴厘岛１２月8日电（记者刘立伟） 世界贸易组织（WTO）第九届部长级会议闭幕仪式推迟了20个小时，最终如愿出台“巴厘部长声明”，完成了一项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热情的东道主一番努力也没有白付，给多哈回合打上了巴厘烙印。

几个星期来，围绕多哈回合早期收获的谈判进程可谓一波三折。巴厘会议前，世贸组织在日内瓦举行了紧锣密鼓的谈判，最后冲刺阶段的谈判从１１月２４日上午１０时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午７时，长达２１个小时，可谓通宵达旦。日内瓦曾一度传出即将达成多哈回合早期收获共识的消息，喜讯随即传遍世界。结果证明是空欢喜一场。

6日夜里，看到美国和印度谈判代表拥抱在一起，阿泽维多激动地宣称：今晚，我们挽救了多哈回合！话音未落，意外状况再次出现，几个拉美成员拒绝签署文件。

巴厘会议彻夜举行，围绕巴厘一揽子协议的谈判进入最后冲刺阶段。好在拉美四国最后放弃阻击巴厘一揽子协议的立场，世贸组织成立１８年来首份全球性贸易协议横空出世。

在日内瓦举行的先期谈判中，世贸组织成员未能就巴厘一揽子协议达成全面共识，世界各地观察家几乎都对巴厘会议成果持悲观态度，因为部长级会议从来都不是一个谈判的场所。然而，巴厘会议结果证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世贸组织总干事罗伯托·阿泽维多在开幕上说，他有预感，世贸组织已经熬过了漫漫长夜，会在具有世界之晨别称的巴厘看到世贸组织之晨。他在闭幕式上是这样开场的：我说过我们会看到世贸组织之晨，这不单指象征意义的。一番话引发全场大笑，也成为新华社快讯的抢发时间点。

多方妥协 成就巴厘一揽子协议

“巴厘部长声明” 主要内容涵盖贸易便利化、农业和发展等三个传统多哈回合议题，因此亦称“巴厘一揽子协议”。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贸易便利化条款，是世贸组织成立以来首次谈判的议题，涉及简化海关及口岸通关程序等，旨在简化进出口贸易流程，以降低贸易成本。声明决定成立筹备委员会，确保最迟于２０１５年７月３１日正式实施贸易便利化条款。

有关发展中国家粮食安全方面的内容是农业议题的亮点，也是此次巴厘会议取得的重点突破。美国担心，印度今年制订的《粮食安全法案》虽然会让印度穷人受益，但是其公共储粮收购方式则可能会扭曲国际市场粮食价格。此前主要针对印度提出的四年期过渡性条款今年底终止。另一方面，印度也不愿意在此问题上退让，因为执政党不希望在明年大选中失去广大农民的支持。

美印妥协成全了巴厘一揽子协议，也给多哈回合打上巴厘烙印。从最终签署的声明来看，世贸组织提出未来工作计划，继续研究粮食安全问题，旨在提出一项永久性解决方案。此项着眼于“后巴厘”的工作计划截止实施时间为第１１届部长级会议，世贸组织总理事会将在下届部长级会议上提交评估报告。

包括古巴在内的拉美四国拒绝签署协议则属于节外生枝。巴厘会议原计划7日凌晨4时半举行全会，后来通知取消会议，改为上午10时召开辩论会并随后举行闭幕仪式。拉美四国似乎稍作抵抗就放弃了，毕竟，世贸组织会议不是讨论有关美国制裁问题的合适平台。

但是个中细节，艰辛的滋味，只有阿泽维多和大会主席及主持人、印尼商务部长吉达最为清楚，陪伴他们的家人感受最深。阿泽维多在闭幕仪式讲话中提到感谢妻子时，一时哽咽。在全场代表的掌声鼓励下，阿泽维多抬起头，与吉达对视，两人都已是眼噙泪花。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成为最能打动人的风景。

巴厘会议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是所有世贸组织成员努力的结果。然而，毋庸讳言，阿泽维多和吉达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两个男人合唱了一台好戏。

在闭幕式结束后举行的记者会上，有记者问阿泽维多现在感觉如何，他回答说：很激动，非常特别的时刻。他随即向提问的记者开起玩笑：我不会再情绪化了，如果你是想问这件事的话，别再提了。

会散曲未了 未来仍可期

此次巴厘会议成果是对多哈回合谈判成熟议题的锁定，因此又称多哈回合早期收获，或称“小多哈”。这是阿泽维多上任后面临的第一道考验，他自然希望有所收获，以便为最终完成多哈回合谈判奠定基础。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事实是，多哈回合令世贸组织面临严峻考验，他须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后巴厘”工作计划上来，保持巴厘会议期间表现出的只争朝夕的势头，努力完善多边贸易谈判机制。

事实上，早在２０１１年第８届部长级会议上，世贸组织成员就已经意识到，多哈回合谈判的许多议题实际上超出了多边谈判范围。此外，随着成员增加，世贸组织多边贸易谈判的复杂程度也在加大。在此背景下，有关各方形成早期收获共识，以维护世贸组织多边贸易谈判正常功能，同时给多哈回合留下一线生机。

因此，世贸组织巴厘会议落幕，标志着“后巴厘”时代的开始。《巴厘部长声明》最后一项是“后巴厘工作计划”，具体工作包括一年时间内梳理多哈发展议程余下的问题，特别是农业、发展和最不发达国家问题，并将优先处理那些声明中不具法律约束力的议题，一些在巴厘岛会议中尚未完成的谈判还将在未来继续。

巴厘会议人散曲未终。世贸组织追求完善多边贸易机制的主旋律仍会在世界各地回响。１０多年来，多哈议题依旧，但是没有哪一次像巴厘会议这般成功冲过终点线。人们有理由相信，由于巴厘会议历史性的成功，全面结束多哈回合的日子也不会太遥远。

阿泽维多说，巴厘会议成果是未来推进多哈回合进程的基础。“巴厘一揽子协议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吉达在宣布会议闭幕之前，两次感谢阿泽维多，全场掌声不息。吉达说，阿泽维多提到巴厘是世界之晨，希望在此看到世贸组织之晨。我要说的是，巴厘给了世贸组织一个崭新的清晨。全场再次响起热烈掌声。

为了向日前逝世的曼德拉表达敬意，阿泽维多和吉达都引用了曼德拉的一段话，而且是同一段话：在事情未成功之前，一切总看似不可能。

他们都自豪地说：我们做到了！话音一落，赢来的是更多、更热烈的掌声。

世贸组织的标识由六道向上弯曲的弧线组成，分为红、蓝、绿三种颜色，寓意着活力。六道弧线组成球形，采用了中国传统书法笔势。历史会告诉未来，巴厘会议在世贸组织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原标题：世贸组织多哈回合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